《我曾追寻着的那道月光》塵水君

57、第八个世界 落青的雪4

　　“不是说来了个花魁么？怎的，不给本王介绍介绍？”
　　妈妈为难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有所不知，这花魁乃是位清倌儿，而且已是被三王爷唤去了。”
　　江涧因气笑道：“怎的他见得，本王却见不得？不如本王寻了他去，看看这花魁如何入得了三皇兄的青眼了。”
　　而上楼，妈妈则唤玉儿跟了去。
　　玉儿常是他唤的名花儿，也摸清了点他的喜好。
　　于是趁机伸了手挽他，江涧却也没甩开她。
　　只是看了一眼。
　　玉儿便心下欢喜，又见他眉间并无生气的意味，便小心翼翼地朝他身上靠了一点。
　　江润倒也不推开，反是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
　　玉儿因而红了脸，低着眉，却是一副娇俏的女儿作态。
　　“啪！”
　　一声推开了门，门前的待卫竞也没拦他。
　　扫了一眼包厢内，只闻见阵阵清淡雅香，有丝竹声，却不见其人。
　　只见一男子坐于榻前，左手半搭，闻声后，朝他看了一眼却不作声。
　　见其身袍的花纹巧样，亦是同出一家。
　　江涧便揽看玉儿，也不问他，便坐在他对面，颇有些嘲讽的意味，道：
　　“皇兄倒是好趣味，竟也会来这档子的地方？”
　　江寒因而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倚在他身上的玉儿，有些不爽地拧了拧眉，道：
　　“阿弟来得，我却来不得？”
　　江间因噎了一下，又道：
　　“那位倌儿呢？”
　　江寒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道：
　　“哪位？”
　　小王爷瞪了他一眼，那双桃花眼里却不似怒气，反像是娇嗔，可怜可爱的。
　　江寒也不逗他，于是对着屏花后唤道：“出来吧。”
　　只见一位少年侧抱着古琴走了出来，眉眼之间竟是与这位小王有些相似，连身上的衣服也像是同色一系的。
　　低着眉，道：“奴……”
　　还未说出口，小爷已是涨红了脸，连眼圈也有些泛红，气道：“即是往常与三王爷不对付，也不该这般作践本王！”
　　因而夺门而出，玉儿也踉跄了一下，连忙跟上他去。
　　四下皆是愕然，两位左右愣了一下，连忙追去。
　　江寒有些懊恼地拧了拧眉。
　　他原先不是那个意思的。
　　清惋诧异地抬头，却只见一色袍角，他本个是伶俐的。
　　见此情形，心下已是猜到了些，低下头去，只不作声。
　　江寒看他那样，只觉得烦躁，挥了挥手，清惋便连忙退了下去。
　　江涧怒气冲冲地走了也去，那老妈妈没脸上去，江涧却顿住了脚步，对她道：“替本王把丹白姑娘唤来。”
　　妈妈不敢触他的霉头，当下便连忙唤来丹白。
　　短述了一番情形后，便连忙叫她上去。
　　丹自心下已是明了大半，于是端了盏吃食，敲响了门。
　　“进。”
　　因而推开门来，只见那人神色平静，哪有什么气冲冲的模样。
　　他听见声音后，朝这边望来，道：“雪念。”
　　丹白抬手将茶已放置桌上，柔声道：“子关。”
　　语气中是她自己也未曾察觉出的隐秘爱慕。
　　江涧撑着头，懒懒地应了一声，指尖绕着一缕自己的青丝，头也不抬地说道：“清倌的那位。”
　　查查他的来历。
　　丹白明了他的意思，道：“是。”
　　颇为无聊地，看着一旁低眉奏曲的丹白，道：“你可愿离开这里？”
　　丹白愣了一会儿，沉默了一声，低着眉只是不回话。
　　江涧便移眸看向了别处。
　　琵琶声再次响起时，那人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甚至连弹错了几个调也不知道。
　　“待你哪天有决择了再告知我也不迟。只要我还在，这约定便是作数的。”
　　“……好。”
　　丹白低低地应了一声，垂着头看着地面。
　　江间撑看头，不一会儿便趴在了桌上，懒懒地垂着眸，像是有了睡意，他便站起身来。
　　眯起眼，蹬了鞋，掀起被窝躺了进去。
　　丹白方才停了曲，手拂了拂弦后，将琵琶放置一边，神情却有些愣愣的。
　　她这般风月场所里出来的女子，又能去哪呢？
　　夜晚的红苑欢歌载舞。
　　她站在窗前，看向红苑外的京城，一片繁华。
　　“啪嗒、”
　　轻轻地关了窗，将光亮隔绝在窗外。
　　站在黑暗里，眼中的光亮却惊人。
　　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东方既白。
　　老妈妈腆着脸将江涧送出门去，笑开了花。
　　待他走后，眯着眼掂看手上足斤称两的银子。
　　嘴角快要咧裂开了整张脸，眼睛也是瞧不见缝。
　　待回头见了丹白，赏了些零头，又说了些体己话，方才离去。
　　玉儿却是待妈妈走后，走过来。
　　只是睥着丹白，语气颇有些酸溜溜地说道：“听闻小王爷昨日又在姐姐那儿留宿了？姐姐还真是走了好运呢，不像玉儿，哪里讨得人欢心了。”
　　丹白的看了她一眼，懒得与她搭话，随口敷衍：“妹妹加油哦，你也行的。”
　　谁又知，他俩可是一次也未曾有过的呢。
　　玉儿气红了眼，涂着粉蔻的指甲绞着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