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声嗷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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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已顷面无表情地松开睡裤，假装若无其事，问道：“有事吗？”
乔旬咳了两声，道：“奶奶让我叫你去吃饭。”又多加了一句：“你方便下床吗？不方便的话可以直接到床上吃。”
秦已顷利索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可以。”
穿过天井那一段距离还是很冷的，乔旬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宽松版包踝羽绒服，这是他在室外度过零下20几度的过冬神器，能塞下两个他。
长长的深蓝色羽绒服包裹住秦已顷高大健壮的身躯，服帖地匍匐在他宽阔的背上，穿在乔旬身上差点拖地的羽绒服，在秦已顷身上正正好好，下摆温柔地包绕着他的膝窝。
乔旬拿了棉拖给他。秦已顷的脚掌也比他大很多，穿进去的时候外面还露了一截，只能半垫着脚。乔旬赶紧换了一双码数大几号的。
他摸了摸鼻子，明明自己也不算矮，甚至到了南方还能鹤立鸡群，怎么在这个男孩面前自己矮了这么多。
领着秦已顷往堂屋走的路上，乔旬想起两个人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于是介绍道：“我叫乔旬，乔峰的乔，旬就是古代十天意思的那个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秦已顷。”
秦已顷简单地说出名字，看乔旬柔润清澈的眼睛期待地望着他，顿了顿，还是解释道：“已经的已，万顷的顷。”
他没介绍姓，秦已顷觉得一般人也不可能就这个读音联想到其他字。
乔旬点点头，“你比我小，以后就叫你顷弟吧。”
秦已顷：“......”
秦已顷：“我19了。”
乔旬这次真的惊讶了：“原来你这么小啊，我还以为就比我小一两岁呢。”
他眼睑弯曲的弧度天然带着笑意，未语三分笑，眼尾上翘染着点点红晕，眼眸带笑的时候迷醉如桃花酿。
潇洒美少年，皎皎如玉树。
秦已顷微垂着头，无可无不可地瞥了一眼他的眼眸，肩膀投下的阴影能轻易地完全罩住前面人身影，嗓子里的声音随着胸腔颤动，低沉得不可思议：“嗯。你呢？”
乔旬挑眉：“23，我都已经大学毕业了，你才上大二。”
秦已顷没再出声，估计是被比下去了有些郁闷。
乔旬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今天有筒骨汤还有红烧肋排油焖大虾，奶奶做的红烧肋排又香又酥，轻轻一抿就能够直接脱骨，这可是奶奶的拿手好菜！一会上了餐桌，不要客气！”
秦已顷听着身边人欢快的声音，带着鼻音地嗯了一声。他怎么也想像不出来，旁边这个人竟然比自己大了四岁。
等到落坐，奶奶热情地用公筷给秦已顷夹菜，在知道了他的姓名年龄后，直接亲昵地喊：“顷儿，多吃点！俗话说的好，五谷天下宝，救命又养生，多吃点面条！还有尝尝奶奶做的肋排，你旬儿哥最爱吃了，每次吃都能吃一盘。”
所以这次的菜和面条都用盆装吗？
秦已顷有些无语，又有些郁闷，但是心里的暖意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暖得让他只能埋头干饭。
电视机又在播放着老旧的电影碟片，屏幕里黄世仁调戏喜儿，乔旬瞄了一眼继续啃着排骨。
这白毛女奶奶不知道看多少遍了，不过相比起和楚美人会面，乔旬还是宁愿看白毛女，至少喜儿不会变成鬼。
这一顿饭吃得每个人都肚儿滚圆，就连狼犬都趴在地毯上，瘫着圆肚皮，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骨头尝个味。
乔旬亲眼见证奶奶盛的那一大盆面条被秦已顷全部吃光，桌上的菜也被他收底，估摸着跟王大婶喂给翠花和她老公的量差不多。
怪不得人能长这么高呢......
乔旬若有所思。
半下午的时候天空洒落粒粒小雪花，隔壁邻居家的三个小朋友手牵着手过来串门。
秦已顷的重机被几个大叔运出沟送了过来，正摆在一处长廊下吹风。
两个3岁的双胞胎男孩看到机车后眼睛都直了，在秦已顷的允许下，露出带着毛绒手套的小手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机车酷炫的外壳，嘴里不停喊着：“帅毙了！帅毙了！”。
据说这句话还是跟隔壁大叔学的。
乔旬看着想笑，因为他回忆起了机车刚送过来的时候，秦已顷不顾伤腿，仔细认真检查机车每一寸零件的场景。
小男孩都这么爱机车吗？不过确实够酷的。
他们的小妹妹显而易见，对乔旬还有秦已顷更有兴趣，被妈妈带着路都走不稳还要往乔旬这蹿。
乔旬将扒着他腿想要拼命往上爬的妹妹抱起来，小妹妹又朝着秦已顷伸出小手臂，啊啊地叫唤着，想要秦已顷抱。
她妈妈看到这副场景乐了：“小丫还真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么小就知道要帅哥抱啦？”
小姑娘胖嘟嘟的苹果脸看着十分可爱，就是嘴角口水流得多。
乔旬摸摸她的脸蛋：“这个哥哥的腿受伤了，不能抱宝宝，旬哥抱你。”
秦已顷坐在躺椅上，伤腿用凳子架着，上面还裹了毛毯。他深邃的蓝眼睛与小姑娘圆溜溜的黑眸对视，看上去像一只谨慎打量陌生生物的大猫，许久败下阵来，朝她伸出一只手掌。
他的手掌很宽也很大，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甲修理得很干净。
秦已顷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子，手背面还有鼓起的青筋，看上去有着能轻易把人胳膊扭断的力度。
此时，这只大手温柔地任由小妹妹的小爪子摸索，在小姑娘抓着他的食指往嘴里送着啃的时候，又及时抽出，无奈地用口水巾帮她擦了擦口水。
大概两个大帅哥的魅力还比不上毛茸茸的小动物，看到胖猫和狼犬路过，小丫挣扎着下来，小短腿朝着小狗小猫的方向捣腾。
秦已顷打算收回手，下一秒又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秦已顷条件反射地甩开那只手。
侧头看到乔旬惊诧的眼神，他尴尬地解释了一句：“抱歉，我不习惯别人触碰我。”
刚刚两只不同型号的手相碰的感觉太过奇妙，就像电子脱轨，磁铁正负极碰撞摩擦，有细微电流顺着指尖四处乱窜，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和奇怪。
秦已顷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手指。
乔旬神色恢复如常，道：“我应该先问一下你的。”他让秦已顷展开手掌，隔空点了点某处，上面有几根倒刺，大概是木杖上没有磨干净的。
乔旬：“这都扎进掌心了，没有感觉吗？”
秦已顷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上的倒刺，可能是因为手上有茧子，也可能是这点疼痛微不足道。秦已顷将手心的倒刺拔出，小小的几根，细如毫毛。
雪粒飘落，外面越来越冷，邻居的三个小朋友跟着进了堂屋，在里面追着猫咪狼犬玩闹。乔旬和秦已顷坐在沙发上，听着小朋友的母亲和奶奶聊天。
乔旬倒是想和秦已顷聊聊天，只是秦已顷在一边刷着手机，乔旬想，这应该是一个有自己世界不乐意被人打扰的男孩。
乔旬昏昏欲睡，显然上午的补眠并没有让他完全恢复精力，正在他将要坠入梦乡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拍门大喊：“兽医在吗？！能帮帮忙吗？我家狗子腿骨折了能帮忙看看吗？”
听到呼喊声，乔旬惊醒，赶紧开了门。
外面突然出现一大群人，穿着打扮时髦鲜艳，和整个村庄不符。看其中有些学生背着画板，乔旬猜测应该是来这儿写生的，他们村的镜湖还挺有名的，市里美院的学生经常来这采风，只是春天来得人多，冬天很少有学生冒着严寒下乡。
敲门的人突然看到门开，并且开门的是这么一个靓丽的大帅哥，双眸微亮，有一瞬的惊艳。
大概都想在帅哥面前表现自己，再加上大部分都是妹子，立刻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
乔旬温声道：“狗呢？”
为首的那个人闻言一着急就想拉着乔旬往外跑，乔旬让她等一下，问了大概情况后准备好工具，然后快步跟上。
在他出门的时候，低沉的嗓音随着风雪卷入耳：“要帮忙吗？”
乔旬摆摆手，让秦已顷进屋：“不用，实在不行我再开车带狗去宠物医院，你先进去吧，你那条腿不能着凉。”
看乔旬不需要帮忙，秦已顷进了屋，顺带合上门。
等乔旬转头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女生窃窃私语，零星的几个男生也兴奋得小脸通红，互相打闹不知道再说什么。倒是狗主人——一个身高快接近乔旬的长腿妹子焦急得不行。
乔旬没想那么多，赶紧跟上长腿妹子。
听着长腿妹子断断续续的声音，乔旬了解了事情经过，大概就是一群美院学生在镜湖那边采风的时候，看到湖泊上面结冰，想上去溜溜冰，还没等他们踩上去，长腿妹子带来的哈士奇就人来疯地蹦了上去。
镜湖湖面的冰层有的地方浅，那只哈士奇蹦哒的时候后腿啪地一下折进冰里，等到主人还有她同学千辛万苦拔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爱犬嗷嗷惨叫，那只卡进冰层的后腿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
听村民说村子里有兽医，他们原本想直接将狗搬过来的，但是哈士奇长得太过壮实，女生搬不动，而且一搬它就嗷嗷惨叫，跟哭丧似的。没办法，女生打听到乔旬住所后就赶紧跑了过来，留了两个同学在原地照看二哈。
乔旬边听边道：“不随意搬动骨折的狗是对的，万一移动可能会造成二次损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声嗷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