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声嗷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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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乔旬被王大叔叫醒，他才发现已经进村了。
秦已顷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一路上谁都像被警察查户口一样和别人聊天都会有些烦躁吧。
他在乔旬还有王大叔的帮助下下车，跟着两人走进一处陌生小院。熟悉的狗叫声传来，秦已顷看着帅气的捷克狼犬兴奋奔来，绕着几人打转。
秦已顷朝捷克狼犬招了招手，狼犬矜持上前舔了舔主人的手指，然后重新兴奋地蹭着乔旬，偶尔汪汪两声，身后大尾巴摇晃得让人担心下一秒会不会断掉。
秦已顷冷漠地看着平时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都如同高岭之花端庄优雅的骨头，现在像是被某雪橇三傻附身疯狂舔舐着乔旬修长手指，毛茸茸的身体像是滩成了一汪春水，磨蹭着乔旬腰部。
天凉了，该给狗子绝育了。
秦已顷无情地想着。
昨天摔在土沟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他身上的机车服还有运动裤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秦已顷感觉浑身不适。
在被放到沙发上后，王大叔看没啥事打算回家补眠，乔旬看奶奶还没起，去厨房烧水，准备早饭。
路过沙发的时候，他感觉羽绒服下摆传来轻微的阻力，如果是平常人可能就直接忽略这点微不足道的力气。
乔旬低头疑惑望去，只见沙发上的高大男子似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低声问道:“有水吗？我想洗个澡。”
乔旬道:“医生说你的腿不能碰水，洗澡可能有些困难。”
他声音落下，看着秦已顷没有表情的英俊五官，无端看出几分失落来，乔旬唇角微弯，接下来的话语中带了几分笑意:“不过倒是可以擦身子。”
秦已顷冷漠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变化：“行。”
趁着烧水这段时间，乔旬将灶台燃起，用钳夹加了些秸秆进灶口。案板上醒着面团，等锅烧热后抹油摊饼，洒了调味料还有葱花芝麻。随着麦香葱香从厨房袅袅飘出，家里的狗子胖猫蹿进厨房蹭着乔旬讨食。
秦已顷身上脏，就屁股底下一小块地方占了沙发，闻到香味，整个人像是重新接轨，胃里饥饿感越来越强烈，但他仍旧□□着打算洗漱擦身后再吃饭。
乔旬将饼盛进盘中，在桌上摆好盘，没打算给宠物。
他家猫就是普通狸花猫，只是在他和奶奶的投喂外加猫自己捕鼠加餐下越长越胖，到后来乔旬强制给猫节食，做一些营养的猫饭并且督促狸花猫锻炼身体，就怕这猫太胖有心血管疾病。
可惜效果甚微，他家猫还是胖得像一团球。乔旬怀疑奶奶暗地里给这只小嗲猫加了餐。
捷克猎犬和狸花猫馋得舔着嘴巴周围的毛毛，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乔旬临时做的猫饭狗饭。
乔旬准备将秦已顷扶到餐桌旁坐下，结果被拒绝了，秦已顷忍住饥饿，抿着唇：“还没刷牙。”
乔旬将人又扶到卫生间，拆了个新牙刷给他，示意他随便选一个漱口杯用。
秦已顷道谢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台上的搪瓷杯，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杯子了，上一次见还是在他姥爷的书桌上。
不过他一般都不用漱口杯，打开水龙头后俯下身，别扭地对着出水口含了一口水。他的身躯太过高大，洗漱台又相对有些矮，得非常用力地弯腰才能接触到水。
秦已顷虽然大只，但是身体柔韧度不错，做起来也不是很困难。出乎意料地，水龙头里出来的水并没有冰凉刺骨的感觉，而是带着几分暖意，又不像是热水器加热过的那种温度。
他顺着水管看去，才发现吸水泵接着井口。
原来是井水啊。
秦已顷又俯身含了一口水，意外地感觉不错。
乔旬在人漱口的时候，往放柴木的地方走去，准备给人做一个拐杖，也好借力。
拐杖做起来不麻烦，他以前也跟着爷爷帮人做过，三下五除二就给残枝清理干净，用小刀将扶手形状削平。
乔旬顺道也去院外洗衣服的水龙头处接了水漱口。
等到秦已顷洗漱完，身边就多了一根结实的木杖，上面的扶手缠了一圈圈布条，怕他被木刺割到手。
乔旬倚在卫生间门口，修长身躯朝向秦已顷的方向，道：“你试试这个木杖高度够不够，称不称手。”
秦已顷抹了把脸，甩开水珠，宽大手掌正好包裹住木杖的把手，尝试着走了几步，倒是适应良好。
乔旬看他没一会就上手了，双眼皮褶皱的弧度柔和微弯，笑道：“没想到正好，咱们去吃饭吧。”
乔旬跟在秦已顷身后，注意着前面人，如果秦已顷摔倒他还能立刻上前搭把手。
他家餐桌边的座椅相对秦已顷的身高有点低矮，乔旬还是不放心地扶着人坐下，看出自己救下的大男孩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又补充一句：“我家的凳子有些矮，你可能坐不习惯。”
秦已顷低声道：“谢谢。”
他垂头就望见原本优雅端坐在自己身旁的捷克狼犬迎着乔旬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殷勤的模样让秦已顷怀疑自家的狗是不是被其他狗子穿了。
捷克狼犬吐着舌头讨好地冲着乔旬摇尾巴，要不是看乔旬拒绝地摆手，捷克狼犬非得用自己的口水给乔旬再洗漱一次，可谓深刻诠释了何为舔狗二字。
乔旬身上羽绒服也全是昨夜在土沟蹭上的灰尘，就这，家里那只外出溜达就吵着要清理毛发的洁癖狗一点都不嫌弃地扑上去（虽然这只狼犬毛毛上也没多干净）。
秦已顷目光微沉，假装不认识这只蠢狗，这绝对不是他那只人立起来都能吓跑成年人的狼犬，只是一只长相相似的流浪狗罢了。
两人吃到一半，乔旬奶奶就起床了。看见秦已顷十分惊讶。一向冷清的家里多了一个年轻的大小伙，这让喜爱热闹的老太太十分开心，吃完饭后热情地问了秦已顷不少问题。
奶奶从乔旬那得知秦已顷摔了腿，还打算去肉铺给他买大骨头棒子炖汤喝，以形补形。
秦已顷以往遇到别人唠叨自己，只需要一张冷脸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人，说个不停的人被吓得噤了声也就不敢再烦他。
然而，他对这种好意的长辈，还是满头银发的老一辈有点招架不住，只得抿着唇听着老太太絮叨，在老人的问话中偶尔蹦出几个字。冷酷的表情也差点维持不住。
乔旬奶奶去年刚过80大寿，满头银发，但是精神矍铄，气色红润。
一说到买骨头棒就风风火火地招呼上老姐妹去早市买菜。
乔旬踢踢瘫在毛毯上不肯动弹的胖猫，给胖猫戴上牵引绳，拎着胖猫快步跟上老太太，喊住了假装没听见的老太太，“奶，把大胖带过去，大胖该减肥了！刚刚我称了一下，又长了两斤，这几天我都没让它吃零食了，饭量也减了，咋还胖了？”
老太太心虚地撇过头，支支吾吾道：“大胖可能出去打野食了吧！冬天大家都囤膘，猫也不例外，旬儿你也别对大胖这么严苛。”
乔旬只是微笑地看着老太太，将牵引绳另一端往老太太手里一放，道：“还是让大胖多锻炼锻炼吧，奶你也别抱着它，二十多斤的肉呢。”
一只还没满两岁的猫就已经超20斤了，乔旬看着胖猫身上的膘就想止不住叹息。
银发老太太叹了口气，朝乔旬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大胖，跟奶奶走，奶奶带你去买小鱼干。”
大胖四爪死死抓着地面，将牵引绳压在身下，就是不肯走。
乔旬拍拍它的屁股，“再不走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在他看似温柔实则暗藏威胁的语气下，胖猫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奶奶走了。
奶奶除了和几个老姐妹，还有一些身强力壮的大娘一起去早市，乔旬吩咐奶奶如果拉不动胖猫，就把牵引绳交给王大妈，她有法子，又让老太太注意安全，小心脚下的浮冰，慢慢走路，跟在大娘身旁，别摔倒了......
老太太被他念叨地耳朵都快生茧了，赶紧挽着老姐妹的手快步逃离。
乔旬无奈喊道：“奶，你走慢点！小心一点！”
看老太太脚步带风跟着一群不同年龄层的女性走远，乔旬才关上院子门，重新回到堂屋。
他已经将热水烧好了，家里没有热水器，每次洗澡都要烧好几壶，将煤炉里的煤炭拨了拨，等水开之后灌进热水瓶，直到将家里所有的热水瓶都灌满。
他一手拎两个热水瓶，朝秦已顷示意，让他跟着自己去卫生间给他擦身。
他家的卫生间隔了两层，外面那层用来洗漱上厕所，里面那本拉开门后用来洗澡。洗澡间也没有浴头，正中放着一个一人高的超大木桶。
这还是乔旬爷爷在世的时候打造的，里面的空间很大，容纳下两个男人绰绰有余。
当然，秦已顷今天也用不着这个。
乔旬开了暖风机，这还是他赚了第一次钱买的，怕奶奶洗澡冷，家里要装热水器就得把整个洗澡间重新翻修一遍，拆吊顶。乔旬回乡的时候就约了人，估计过几天就有施工人员上门。
他搬了一个凳子，让秦已顷坐上面，右脚下又给人垫了个矮脚凳，缓解一下腿部压力。然后从木架上抽出一个脸盆，开水兑了凉水试了温度后，放到秦已顷身边的架子上。
家里也没多余的毛巾，乔旬就拿了自己那条，浸进热水中。
秦已顷脱下身上满是尘土的机车服，动作落拓，看上去忍受了很久。
他又三下五除二地将里面的连帽卫衣也脱下，露出一身精悍健壮的肌肉。胸肌轮廓分明，腹肌紧实有力，随着主人的动作，肌肉走行，拉扯出的线条蓄满力量。
乔旬大大方方地打量了几眼秦已顷身材，夸道：“老弟，你身材真好！”
秦已顷闻言正抽运动裤系带的手一顿，感觉有些脱不下去了。
乔旬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明白这男孩估计害羞了，笑笑：“我去给你拿睡衣，裤子要是脱不下来你就喊一声！”
听到门被带上的咔哒声，秦已顷呼了口气。
他揉了一把脸，以前在海滩冲浪被人围观吹口哨夸身材都没这么尴尬过，最尴尬的是，小秦已顷大概是因为早上没有条件，现在主人身心一放松就开始不甘寂寞地彰显存在感，z-s的身q直指yx-。
真teme尴尬。
秦已顷又了一把兄弟，等着慢慢去后才动作陌生地抬着一条长腿脱下运动裤，剩了一条黑色n裤。
他从盆中拿出毛巾，拧得半干后开始擦，柔软的布料拂去尘土汗液。
擦到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这块毛巾不像是新拆的，看起来像被人用过几次。
秦已顷视线沉沉，凝滞在手上这条深蓝色棉绒毛巾上，久久才沉着呼吸继续擦身子。
门外有规律的敲门声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乔旬柔和的嗓音：“要换水吗？你动作不方便，要换水喊一声。”
乔旬等了一会，半晌才听到里面传出闷闷的一声：“嗯。”
作者有话说第3章 三声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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