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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烟花随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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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在河面上静谧地飘荡,我伸长了脖子,尽力地去嗅那股烂糊呛鼻的年味儿。
临江放烟花的人不多,北风呼啸的夜晚,只有一对父子和一群少年颇有闲情逸致跑到这黑漆漆的江边挨冻。一边是血浓于水,一边是革命友谊,顶着禁放烟花的禁令,两厢都自得其乐,倒是上边白嫖烟花的我颇不自在。
我其实并不寂寞,只是今年哥哥没有回来,而我有点想他。
往年的这时,我们应该一起买好了烟花,我会刻意避过幼稚的仙女棒,而他会执意买上一捆,稀里糊涂地觉得我一定在口是心非。等到大年三十的晚上,吃过年夜饭,便一起顶着机关枪似的寒风,全副武装地去家门前的广场躲着城管放炮。
那时顶风作案的人很多,却不像现在这般明目张胆,大家都做好了随时转移阵地的准备,有些甚至边走边放。时而这里炸开一朵凌霄炮,时而那里火花带闪电地一声巨响,仗着“大过年的”,恃宠而骄,知法犯法。
今年的烟花稀稀落落,雷声大雨点小,整得年兽倍儿没面子。
今年的灯光也稀稀落落,烟花炸开了就是一团氤氤氲氤的云,泛着烟蓝,上升,沉浮,溢散。
人越活越老,年越过越淡,除夕真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冷得意料之内,空得理所当然,寂寞和热闹不断纠缠。不知是除夕未老先衰,还是人先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