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
你第一次见到散兵，是因为蒙德凯瑟琳的委托。
在璃月的荻花洲，对方打扮奇特，像是来自稻妻的浮浪人，待人接物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可以说给你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然而再次见面，莫娜不仅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还告诫你那人十分危险——事实也表明，愚人众的执行官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你继续旅行，乘着死兆星号跨越海上风暴。踏足稻妻，你又发现了愚人众作为幕后推手想让永恒的国度混乱不宁。
在邪眼工坊，你意料之外地见到了散兵。因为意气用事，若不是有八重神子出手，你恐怕得在散兵身上栽更狠的跟头。
接着是在稻妻的光华容彩祭上，经由神里绫人的布置引出枫原家和雷电五传的往事，怎么听怎么像散兵的「倾奇者」一词勾起了你的联想。
八重神子曾向你提起散兵的来历，当时的你肯定自己找不出第二个契合这一形容的对象。
再然后，是在须弥。你与伙伴们解救了被教令院囚禁的草神，也因此改变了整个须弥。散兵作为教令院造神项目的核心，借由虚空终端最初的发明意图——统合全须弥的智慧，他理所当然地被你击败。
沦为愚人众弃子的散兵与纳西妲做了交易，帮助你深入世界树寻找哥哥的信息。然而——
“那，荧，你想怎么办呢？”
孩童模样的草之神问你。
“你已经确认过了吧，他把自己从世界树上抹去导致的结果。不过，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坏结局呢？”
“……我不知道。”
虽然有大慈树王的事情在前，但无论多少次，你都无法接受一个人的存在被硬生生从世界上消失。
生命的重量比羽毛还要轻。
派蒙也说：“听荧这么讲，我肯定不会喜欢那个人，可这样的结局我同样不想面对……”
“是吗？”纳西妲笑眯眯地说，“毕竟比起我这个外表，我倒认为散兵和派蒙一样是个小孩子呢。”
派蒙瞪大了眼睛：“纳西妲——”
“在我看来，荧和散兵的关系……”纳西妲将那份保存着散兵记忆的备份递到你的眼前，“说是单纯立场对立的敌人，这样的形容或许不太贴切。”
派蒙发出疑惑的声音：“诶？哎？！难道不是吗？莫非其中还有什么——”
一遇到与你有关的事情，她的脑袋总是转得很快，还无条件地偏向你。
小派蒙的脑袋就在那份记忆与你之间来回摇摆。
“难道说、难道说……”
“我这么说让小派蒙误会了吗？”
智慧之神当然看得出你的心情，派蒙不比你沉重，自然就在她身上下手去缓解气氛。
派蒙无力地跺脚：“纳西妲！”
“你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只是作为一名旅行者游历提瓦特。”纳西妲说，“所以，你并没有完完全全出于当时的绝对立场去判断过散兵。派蒙看不惯他，荧却不一定。虽然说不上喜欢，但不会产生多大的厌恶。”
听着智慧之神的分析，你抬手想触碰那份记忆。
轻盈又富有盎然生机的绿色十分顺从地伏在掌心。
纳西妲说：“既然只有你记得他，那我想应该交由你来保管才对。放在我这里可没什么用。”
你感觉有什么事情忘记问了，但有了这份记忆，似乎不问也行。
不过，只有小吉祥草王自己知道，她还有两点没有提醒你。
一是在她视角的散兵是如何看待你的，二是你没有想起个体不能自行抹除存在。
*
于是在和那双极其无辜的紫瞳对上时，你的大脑进行了超前的运算——
纳西妲！你怎么没提醒我啊！！！
你的表情夸张到八百里外的派蒙都能看出不对劲。
踏鞴砂在下雨。这片土地被你翻箱倒柜搜刮了所有珍稀物，所到之处寸草不留的旅行者即便再来也是如风一般掠过。
你很少会在这里散步，虽然御影炉心的问题被解决了，但你还是不喜欢这样的环境——这多半是当初顶着污染在炉心周遭奔波的原因。
利用传送锚点在各国间来回穿梭，你第一时间知晓了有试胆大会举办才多在稻妻逗留了一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踏鞴砂。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轰开借景之馆大门的。
所以你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借景之馆门口。
所以你发现这里怎么落了个散兵啊！
你很遗憾今天没带派蒙出来，不然她多替你叫两声就驱逐了你心中的惊讶感。
交给纳西妲？交给影？还是问问钟离？
就在你撑着伞停驻在不知是否运行正常的人偶身前、脑袋开始疯狂思考怎么办的时候，对方先一步醒了过来。
——结果是你完美宕机。
伞缘处徘徊的零星水滴最终落到了人偶精致的面庞上，他却像是毫无所觉。
许是一睁眼就有人在看着自己，对方的表情也开始变得茫然。
“……您好。”人偶眨眨眼，向你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从地上起身。
你在心底倒吸一口气。
原来崭新出厂的散兵能有这么乖巧吗？总感觉不像是他了，太礼貌了反而不习惯。
“你——”
刚吐出一个音节，你又在纠结怎么开口，最后自暴自弃同样回一句你好。
人偶见你欲言又止，便想着他先提问：“请问，你是认识我吗？”
“不认识。”你果断否认，“只是你长得和、和我的一个朋友有点像，所以我才感到很意外。”
不知道在心虚什么的你迅速转移话题：“我看你在这里待了很久，是没带伞出不去吗？”
“啊，是的。如您所见，我本想趁着雨势变小再出去，但没想到……”
人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毕竟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像真正的人类那样规律作息。事实证明，他确实是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左一个您作为敬语，右一个礼貌恭谨的语气，你只觉散兵这张脸说这些话有点让你浑身起鸡皮疙瘩了。但话又说回来，人偶的表现已经让你不能把他和那个与你结怨颇深的散兵划上等号。
姑且当作不同的人对待吧。
你挠挠脸，不是很自在地开口：“倒是不用这么客气啦，你叫我荧就好。”
人偶认真地读了一遍你的名字：“荧……很好听的名字，我记住了。”
“那你呢？”你问，“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对方犹豫了一会，像是在下定决心。
“我……没有名字。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如果荧想称呼我的话，那就先叫我「流浪者」吧。至少它目前还挺适合我的。”
“啊，还没想好吗？名字毕竟是很重要的事，认真对待总没错。”
你用自己举例：“这不是和我情况差不多嘛，虽然我的名字是荧，但是大家一般都叫我「旅行者」！”
流浪者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你走近了点，将他完全罩在伞下。这时你又庆幸你的伞足够大。
“要和我一起去城里逛逛吗？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非常感谢。”
认为你是个好心人的流浪者欣然接受了你的提议。
你带流浪者走过御影炉心，作为路上打发时间的办法，你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在踏鞴砂大展拳脚，以聪明才智与武德充沛二者得兼的能力恢复岛上的平静，以及来自枫丹的大发明家泽维尔还选你做了电影主角——故事讲完你都带他开着浪船到了稻妻城郊。
你不是没有想起来纳西妲交给你的记忆，但这个时候的散兵、如今的流浪者，会选择接受吗？你一见面就拿出他的记忆，是不是多少唐突了点。
……再等一会吧。讲完你的踏鞴物语、带他逛完稻妻城，对这个世界有了认知以后——你再把记忆交给他。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命运，总归是要交给他自己决定。
你是客观公正、冷静地看待一切的旅行者。
所以，再等一会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