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首领的死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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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听说你们在到处说我死了？
——来下棋吧，沢田君。
——这是名为“到乡翻似烂柯人”的棋局。
首领前往交涉的第一天下午，死讯就传到了总部，然后传遍了和彭格列有关的所有部门，是未曾被预料到的袭击和挑衅。第一时间赶回来的门外顾问强硬地申明死不见尸就是没死，通讯设备另一头被刻意扭曲异化的声音古怪地笑着，与此同时沾有血和肉的彭格列大空戒被送至总部。
“没有尸体给您看，”那道声音嗤笑着失去了大空的众人，“我们，一点一点地，把他——”
已经够了，岚守眼神黯淡，时间、地点、物证，毫无疑问都是符合的。
“很高兴您能明白，祝你们有个愉快的一天。”
门外顾问低声咒骂。岚守颤抖着，用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戒指的纹路，病态般地想找出不同，哪怕一个小缺口也好，都能安抚他的心灵，告诉他十代目还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安然无恙地活着，这只不过是敌人的把戏。
“醒醒，”门外顾问扯下帽檐，“你也说了这是符合的。”
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彭格列十代目殒命，尸骨无存已是确凿的，不可逆转的事实。
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然而凶手早已逃之夭夭，连带着抹除了自己的一切痕迹。更明智的选择是迅速选出新的彭格列首领，十一代目，稳定失去主心骨的家族。
是更冷血的选择，雨守难得面色阴沉，阿纲不在我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
腐朽的长老们漠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真正的黑手党不会因为所谓真情而将利益弃之不顾，感情不过是孩提过家家，死了的彭格列十代目只是赋有其名的元素组合体而已，人都要向前看，死人只会拖发展的后腿。
有一瞬间雨守摸上了时雨金时。
有一瞬间他想证明自己“天生的杀手”并不是耍嘴皮子得来的称号。
库洛姆和雷守站在角落里。
雷守年幼，又被保护得太好，在听闻彭格列遇难时还没太反应过来，直到急匆匆地赶回来才有了真实感。
他很想哭，真的。可是他们都在忙，即便他再想撒娇，也知道这不合时宜，更何况不会有人温柔地摸着他的头或轻拍他的背了。
彭格列已经死了。
在那一刻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明明已经长大了，却只能站在一旁像旁观者一样看着人们或恐惧或急躁地走向目的地——首领的死打乱了所有正常行程。
恍惚间他回到了遥远的一个下午，在出去的时候意外走散，在人群里呆滞地看着不同的面孔经过他的身边，直到被折返的沢田纲吉抱住。那个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大哭。
库洛姆和雷守同样无法融入紧张的氛围，她茫然无措，在任务结束后带了伴手礼想给BOSS，却只接到了他的死讯。怎么会？可是这不是幻术，这是冰冷又残酷的现实。
她只能看着雷守竭力压抑着哭泣。
雾守身处熊熊烈火之中。
毁尸灭迹很彻底，估计骨灰都烧光了。
他完全没有给彭格列殉情的意思，别误会，只是在惋惜盯上许久的容器葬身火海而已。
沢田纲吉死了，不如说像他这样对敌人也会手下留情的人在弱肉强食的黑手党世界里本就没有活路，他编织的童话故事还是以他的死为终幕走向结束。
不可否认，雾守对他带领的彭格列有过期待，好奇与恶意交织。沢田纲吉会闯出一条血路大刀阔斧地改革还是在纸醉金迷中失去本心呢？他无比渴望这个问题的答案。
居然会对黑手党抱有期待，他唾弃着自己的天真。
事实证明沢田纲吉不敌里世界的永夜，当年他惊鸿一瞥的光芒和黑暗融为一体，连骨头都被吞噬殆尽。
很正常，这里正不压邪，他早就知道了。
很正常，雾守想。
……这很正常。
云守隔着断壁残垣看到了雾守。
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宽厚仁慈，横向纵向能和他对比的只有彭格列初代。里世界的罪恶每时每刻都在迫使他堕落成行尸走肉，手上染上血色，可是沢田纲吉奇迹般地不受污染，眼神依然坚毅澄澈。
像冉冉升起的耀阳，光明普照不曾被重视的人们，而躲在阴暗处的蚜虫憎恶着他。
这一次，他们得手了。
云守久违地不想动手。
对彼此的存在心知肚明的两位守护者没有释放嘲讽或直接开打，只是无声伫立在原地，周围焮天铄地，他们聆听着风和火焰之声，这是沢田纲吉的镇魂曲。
“想和大家看烟花。”
生命就是一场烟花，稍纵即逝的璀璨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地薄凉。
砰。
彭格列十代目正在下棋。
在答应了和略显怪异的另一位首领下棋后，他感到了世界的参差。
输得惨不惨暂且不提，在下棋的时候谈论正事难道不会干扰思绪吗？但是对方一心二用的技术登峰造极，他在连输几局后也能面不改色地如此。
在最后一局结束后，二人已经谈妥。
路上沢田纲吉感慨着另一方的高效率，但迟钝的神经此时异常灵敏。
此时此刻沢田纲吉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首领？”
“原来您没有死吗！”
“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别人！”
等等，什么叫“您没有死”啊？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为严重的是他的死亡，而死人本人还在吐槽着谣言害人不浅，没想到仅仅一个下午就能闹到他的生死存亡上。
手握通信设备站在不知何时成为残骸的环境上，沢田纲吉内心毫无波澜。扭头一看发现会场不见踪影时，沢田纲吉内心无力吐槽。抽空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一个月，沢田纲吉大受震撼。
穿越时间发现自己死了，除了没有棺材，简直是和未来战一模一样的展开啊！
超直感不疾不徐地发出警报。
“……你还活着？”
在直升机上和总部取得了联系后，沢田纲吉绞尽脑汁试图把他毫无意识的一个月捋清，虽然在他眼里他本来就没死，可是旁人难免会有他死而复生的错误认知。
本来以为忙完这一阵子后能够放松一下，谁知道他下了一个月的棋，堆积的文件估计比山还高，更别提他可能还要处理自己的死亡，沢田纲吉格外头疼。
“活着。”
大家一定很担心吧，他叹着气想。
“我只记得是一个下午，而且我真的没遇害，也不是什么蓄谋已久的袭击……”
沢田纲吉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但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内容是什么就不甚重要了。
他说活着，这就够了。
无论愿意与否，一个月的煎熬让一切都曝光于众人眼前，先前心中有数还是无数的都认识到了内心深处对他不可言说的感情，再遮遮掩掩也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所以当沢田纲吉挥着手向他们展露出微笑的时候，庆幸欣喜之余，阴暗的心思也在逐渐蔓延，占据内心。
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一无所知。
他在安慰，他在愧疚，他在感谢，他还不知道自己被群狼环伺。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离开他们的视线。
失而复得的宝物全然被剥夺了再次主动离开的可能性，而为了避免又一次的失去，暂时联手也未尝不可。
“欢迎回来。”
无法逃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首领的死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