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的时候》南左

34、第 34 章

　　关于自己和樊瑶的某些关系，吴易觉得他也挺冤屈的，自己本就没做过任何超过伦理的举动，那怎么会被宋言盯着不放，然而宋言也觉得冤，她只是这么一问，本就没问出点什么来，为什么吴易会有那么大的反抗情绪？两人现在分开一会儿，一个在厨房间淘米，计算着两人的分量，另一个走到阳台，吹着夏天末尾的凉风，等这些风慢慢得冷却了自己的火热的思绪，直到米饭烧熟，吴易喊了宋言，
　　“来吃饭吧。”
　　他们其实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上了小夫妻的那种生活，连饭桌上都是面对面的，但由于之前的事情，宋言显得不好意思，反倒是吴易，他时不时招呼对方多吃点，好像刚刚的那些话自己一点都不在意过，更可能，仅仅是装作不在意吧，
　　“别客气。”
　　“我不客气啊，我对你不会客气的。”
　　“嗯，这样最好了。”
　　彼此放松点，忘了任何的不愉快，甚至连尴尬都不需要，宋言显然还没真正意识到，什么是感情，什么未来在一起后的种种日子，她又必须去明白，情人之间没有隔夜仇，
　　“你心真大。”
　　“男人当然心大，男人要是心小，那以后肯定各种鸡飞狗跳。”
　　“我心就很小么？”
　　“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总需要一个人退让。”
　　“所以你退让了？退让包括不回答的选项？”
　　“哎，干嘛坚持呢。”
　　吴易哀叹一声，同时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要不要？”
　　“不要。”
　　“说了那么多，难道不口渴么？”
　　“不。”
　　对方摆手，口中很坚定得拒绝，似乎是不接受面前人的好意，也多半是害怕接受了，她就再也坚持不下去，
　　“那就吃饭。”
　　“我也不饿，刚才我在阳台上想了很多。”
　　“想什么？我的错？我的愧疚？还是对你隐瞒了什么？”
　　“都不是，可能我不太好吧，给你一种不适合的感觉。”
　　话里一阵感伤，却让听着的人笑了，
　　“什么适合不适合，如果你不适合我，那我适合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或许是我太容易多想吧。”
　　“知道自己容易多想就行，而且你要我坦白，我坦白什么？还是你看出了点什么？我哪里不对了？”
　　“我，”
　　宋言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是我第六感，我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你最近变化很大，以前的你对我是冷冷淡淡的，从不会主动找我。”
　　“哪有！”
　　吴易闻言立刻抬起右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以此来表示他的无语，
　　“我要是对你冷冷淡淡，你觉得我们还能走到现在么？”
　　“以前至少没这么热情吧。”
　　“那怎么样才算是一种热情？非得很激烈？很强烈得去表达？才能算是热情？”
　　“也不是。”
　　总之说到底，仍旧是感觉上的认知，因为感觉才意识到一个人变了，也因为感觉，才问了很多话，不过在自己被同样反问后，却没了可以回应的答案，
　　“那不要问了，你都没发现我做错了什么，你问我，我怎么告诉你？”
　　“好吧。”
　　她闭嘴，把嘴唇咬起来，再面露出痛苦，
　　“宋言，感情和做饭差不多，你想成为熟食，就是买熟透的，如果你想自己去做，那就买生的，这两者的区别就在于其中的精力和过程不同，最终的结果无非还是进入到自己的胃里，所以你啊，为什么就不给我们一个过程呢，非得一下子到了结果上，然后开始觉得中间过程没有坦白清楚。”
　　吴易拿做饭来比，形容一场感情上的复杂，
　　“或许，对你而言，过程远比结果更加重要？”
　　“不，还是结果重要，可是我也不能任由过程一直对我瞒着。”
　　“瞒着什么？你怕我会伤害你？”
　　对方又一次沉默，
　　“我们都直接一点，别这样不开口好么？”
　　“那是吧。”
　　“怎么伤害你？”
　　这个问题不需要解释，所以宋言仍然没开口，
　　“好吧，我不应该问的，不过我挺好奇你怎么那么看重我，你会喜欢我，不代表别人也看得上我，我被你喜欢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相比面前人的各种心情都有，吴易显然平静得多，他在说起来的时候，甚至还能笑了笑，装作一种轻松的样子，
　　“我也不够好。”
　　“女性比男人更值得被爱，这个世界上男人是最不缺的。”
　　“也并非女性更容易被爱，男人和女人都一样的，你的确很平凡，我也是，但这个世界上更多的也是和我们一样显得平凡的人，她们也在寻找同样平凡的另一半。”
　　“可我就一定值得被再多的人，给喜欢么？”
　　说完自己已是笑不出来，还感到了一阵可悲，却不知道是在可悲着什么，
　　“宋言，我们可以去爱一些人，以各种身份去关心，但我们到底还是要明白一个程度，你在这方面没问题，只有我，我需要好好理解一下。”
　　那是说给他听的，吴易指了指自己，然后不再纠结一场难过的对话，
　　“你看，都怪我，本来是想和你开开心心吃个饭，给你一点甜蜜的感受，可现在，我都搞砸了，......，很抱歉。”
　　“不不不，都是我的问题，和你无关。”
　　接下去该怎么办，宋言一副无比自责的模样，低头看着手里的筷子，好像在进行一场很激烈的情绪波动，吴易紧跟着叹了口气，不过他有自己的做法，也和那天晚上拥抱过两次的樊瑶一样，吴易起身走上前去，把宋言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里，试图用如此的做法来给她一点安全感，
　　“现在还害怕么？”
　　“不了。”
　　人类都贪念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这中温暖背后藏着充满了愧疚的欺骗，但在这么温馨的时刻，彼此都不会往复杂的深处去想太多。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吴易不会先放手，直到某一个人的手机响起，
　　“你电话响了。”
　　宋言首先被惊醒，顿时又先摸了摸自己的手机，发现没有震动，便转头看向吴易，吴易更后知后觉，他拿起来一看，还好，是林楠的，
　　“林楠的电话。”
　　怕对方不信，自己把手机递过去，宋言嘴里说着不用不用，但还是偷偷看了一眼，吴易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这种小动作，
　　“现在信了吧。”
　　“你赶紧接吧。”
　　话里不好意思，至于自己的眼神，也始终盯着吴易，看向吴易的嘴巴，
　　“找我有什么事？”
　　林楠其实是闲得无聊，现在刚吃完饭，可能又是温饱思□□吧，他开始想起樊瑶来了，就找吴易回味一下之前三个人曾见面过的感觉，但不也不得说，林楠找的时机是真的不错，挺讨打的，
　　“想你了，所以来问问你。”
　　“想我？今天八个小时我们一直见面，说的话比我大学时候一年的量还要多，你竟然还会想我？”
　　“怎么，不信？”
　　“我的确不信，你怕是又惹出什么麻烦事了吧？找我想办法还是要我帮你一块去解决？”
　　他很直白，不愿意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后面也继续这么得说下去，
　　“到底怎么了？”
　　“真没什么。”
　　“你还跟我装？你要是不说，我就再也不听你之后要求我的话了。”
　　林楠一惊，急忙摆手打断道，
　　“别别别，我这趟找你，主要是，”
　　话里微微停顿，等着自己恢复了一开始的心情，
　　“是因为我想那个姑娘了。”
　　“谁啊？”
　　吴易故意反问，跟逗狗似的，也让对方一阵不满，
　　“你也跟我开玩笑！你会不知道！”
　　“好，就算我知道，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办？”
　　“没怎么办，帮我问问呗。”
　　“得了吧，她不适合你，这句话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我知道。”
　　然而人家厚脸皮，或者那才是一个真正的林楠，
　　“但她对你的印象比我好太多呢，假如我去问，她肯定连一句话都不会给我说，你不一样，你能开口两句。”
　　“一句和两句有区别么？”
　　“我是零句。”
　　吴易皱了皱眉头，看得宋言同样跟着皱起了眉头，好像知道这些话里很为难的意思，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你还期待什么，早点找个合适的吧，别去做梦了。”
　　“我也知道，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阻止我做梦的权利吧。”
　　他一副铁了心想走到黑的念头，在思想里更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吴易却能理解，毕竟林楠多半又在发春吧，再加上现在也已经到了春秋交换的时间里，那么一个单身久了的男人，就难免会产生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行行行，我不拦着你，你想做梦就做梦，和我无关，但别在这种事情上拉着我，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自己说完，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复，倒是先得来宋言掐了他腰间的举动，吴易一直忍着，忍耐到自己整个人的脸都扭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