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十二点的礼物》白野子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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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啊，算了。”旅行者没听清，于是往前凑了一点。她虽然觉得绫人的话无关紧要，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神里绫人，我话说在前面。”

　　她并没有什么激动或者威胁的情绪，但也没有任何尊敬，就是那么随和地看着绫人，清澈的眼瞳中平静如水。

　　“我建议你要做什么事情，谋划什么东西的话，请让你自己来完成整个过程。”旅行者毫无表情地说。“而不是借助你妹妹来辅助和推动整件事情。”

　　“…………唉。”

　　绫人听见旅行者好像是威胁的话，顿时露出了一种很复杂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绫华是我的家人，我珍贵的妹妹，我怎么可能利用绫华去做什么啊。在你看来我就那么像坏人吗？”

　　“……真的吗？”

　　旅行者仔细盯着绫人，她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人并没有说谎，于是她更惊讶了，甚至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这种事情说起来啼笑皆非实际上却是很少见的，旅行者的直觉几乎没有出过错，但是这份直觉只能用在活物身上……并不能用在她悲催的选择题上面。

　　“我从来没有过试图欺骗你。”绫人很柔和地说。“从一开始接触，我就在展示我的诚意。其他人，嗯，包括你的兄长越过我给你的告诫，我也并没有阻拦过哪怕一次。可能作为神里家家主，神里绫人对待旅行者的态度或许是如临大敌和不怀好意，但是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神里绫人一开始的身份只是神里绫华的兄长，对自己妹妹新结交的朋友感到好奇和欣赏。别人如何告诉你的，对你有任何影响么？荧。”

　　神里绫人的嘴角微微上扬，英俊完美得好像故事里人物一般的面容在灯光下好像在闪闪发光。单从容貌上来看，不得不承认的是，绫人是旅行者见过的人物中相貌最出色的一位之一，这漂亮到极致的脸甚至许多女性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当他卸下对待敌手那讥诮的漠然和嘲讽，全心全意地用纯粹专注的眼神注视某人的时候，这种耀眼的美丽几乎可以让人恍惚。

　　“我相信你。”

　　旅行者这样说道。她带着一点赞叹和敬佩打量着这位美丽的，强大的家主，然后中肯地点点头。

　　“我会尽量拦着哥哥不让他今晚搅局的。”旅行者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接近数字12。“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既然已经默许了它，也就是希望这是最好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

　　“嗯，那所以……”

　　“我真的困了。”旅行者真诚地说。“下次能不能别把重要的时间定在这么晚，而且绫华忙了一晚上也够累的了，不早点睡觉皮肤会变得不好的。”

　　“哎呀，这也是为了一点没什么意义的仪式感啦。”绫人的语气也轻松起来，然后朝旅行者摆摆手。“在稍微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旅行者。”

　　绫华大小姐好听的声音在旅行者背后响起。一具柔软的身体悄悄地靠近，淡雅而高洁的香气隐隐约约地传来。旅行者微微侧头，就看见了大小姐近在咫尺含着笑意的眼睛。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她轻轻地抓住了旅行者的手臂，话语里的温柔几乎都要滴出水来。“我一点都不累，毕竟今天是……是重要的日子。”

　　她表现的好像不久之前在露台上固执地请求旅行者留下来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在遭到旅行者的客气婉拒后也没有任何的恼怒和不甘，就像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旅行者有些发愣地看着她，这种感觉在她们相处的时候偶尔会出现。就是明明能够模糊感觉到面前的大小姐虽然一如既往地笑着看着自己，内心却因为某事而是截然不同的情绪，但自己因为根本无从得知原因而感到迷茫。

　　“对不起。”绫华再次很轻地在旅行者耳边用细小的声音说道。“这些让你感到困扰了，我……我真的感到抱歉。”

　　她这时候又踌躇得像一个典型的稻妻人了。旅行者眨眨眼睛，然后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道什么歉呢？”少女欢快地说。“真的没有感到困扰啊。绫华要放开一点，这里也算半个属于神里家的私人场合吧？没有别人看着，其实也没必要总是那么紧张嘛。”

　　“……啊。”

　　旅行者抬头，看见了神里绫人露出的一点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怎么了？”旅行者莫名其妙地问道。

　　“……唔，没什么。”很快地，绫人好像回过神来，再次挂上了旅行者很不喜欢的那种若有所思的微妙表情。

　　“说起来，今天雷电将军来了吗？”旅行者放弃思索含义，转而扭头环顾四周。

　　“将军大人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邀请是一定邀请了的，但一般将军大人都不会来。”绫人叹息道。“如果将军大人真的因为旅行者你在这里的缘故而前来了，那恐怕现场就是另一种氛围了。”

　　“啊，我其实倒是很希望将军大人光临。”绫华期待地说。“毕竟如果能够在生日这天看见将军大人莅临，也是一种荣幸啊。”

　　“是这样吗？这回我在稻妻认识的熟人倒是来了不少……等一下。”旅行者实现扫着扫着，忽然定住了，不可思议地盯着某个角落。“……我看错了吗？怎么有奇怪的家伙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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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穿着很华丽考究礼服的男人抱着胳膊皱起眉头，非常不客气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自然是收到了邀请，而且我也有要办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闲的。”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居然喜欢这种场合。”旅行者啧啧称奇。“你来这里是做什么，须弥外交居然已经扩展到了这种地方了吗。”

　　“我提出一个建议。”男人语气严肃地说。“旅行者，你大可以在询问之前，动动你的脑瓜好好想一想，这样就可以避免许多根本没有必要的麻烦。”

　　“能不能正常一点。”旅行者毫不在意。“我说，你有那个怼人的时间早就把话说清楚了。”

　　“好吧。”男人摊了摊手。“那么我也说清楚，这虽然不属于官方层面的交涉，是属于我个人的行为，但是——我不太想告诉你。”

　　“…………”旅行者眉头一抽，缓缓地克制住自己，默念着这人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艾尔海森，今天我心情好，宽容一点，我不和你计较。你是来看一会儿他们说的十二点好戏的吗？”

　　艾尔海森疑问地嗯了一声，颜色奇特的绿眼睛带着点习惯性的审视盯着旅行者，莫名给她带来了一点压力。

　　“原来你知道啊。”这人用一种没有语气起伏的惊叹语调说道。“看来还没有蠢到一无所知被人当做靶子的地步。”

　　“我是不会生气的。”旅行者同样用平板的声音说道。“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你直说吧。”

　　“那好。”艾尔海森伸出手。“报酬。”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旅行者气极反笑。“板着个脸伸手就要报酬，不但不告诉我有什么事情，还一点都不客气地张嘴嘲讽，艾尔海森，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把朋友之间交情往心里去啊。”

　　“就我个人认为，朋友之间的交情并不能用在公事上。”艾尔海森抱着胳膊，完全没有被旅行者的气急败坏影响。“旅行者，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应该值得你用一些珍贵的东西来回报我。况且，我刚才就好好地站在这里，是你自己主动过来和我聊天的，并不存在我去嘲讽你……”

　　“行了行了。”旅行者额头青筋跳动。“我感觉你一出现总没什么好事。回报就回报吧，你要什么？”

　　“表情太难看了。”艾尔海森评价道。“如你所说，作为朋友，我好心地提示你，在交易的时候应该保持头脑冷静和清晰，认真审核对方提出的要求和自己能够得到的回报，而不是……”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旅行者。因为本身两人就站在角落，再加上俯视角度的问题，艾尔海森的大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毫无表情的面孔莫名的透出一种森森的寒意。

　　“……什，什么？”

　　“而不是目空一切，狂妄到认为一切都会朝着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最终被人算计到尸骨无存。”

　　旅行者直面艾尔海森凌厉的目光，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磨了磨牙，声音弱了几分:“我……呃，我哪里做的不对劲吗？”

　　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艾尔海森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易地看见了少女眼底的茫然和轻慢。他心道果然又是如此，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冷笑一声。

　　“那么，作为朋友的我就暂时免费赠送你一条忠告吧。”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建议你马上离开这里。”

　　“——你——”

　　“别急着打断或者否定我，旅行者。”艾尔海森四平八稳，不慌不忙但声音很重地打断了张口欲言的旅行者。“我说过的吧，在急着得出结论前，你应该学会思考和整理，判断周围的环境和现有的情况。你真的觉得这里一切都没问题吗？”

　　旅行者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很肯定地摇头。

　　“肯定是有问题的吧。”她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这样说道。“这应该不用怀疑啊。”

　　“是吗。”艾尔海森点点头，然后冷淡地转过身去。“那么你现在可以当做刚才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再会，旅行者。”

　　“哎哎。”旅行者感受到了这人难得外露的若有若无的怒气，连忙上前几步挡在了艾尔海森面前。“你不妨把话说的再清楚一点嘛。”

　　“有这个必要吗？”艾尔海森平淡地说。“我觉得减少没有意义的口舌之争才是比较合适的。”

　　“嗯，让我猜猜。”旅行者点点头。“你也和神里家或者神里绫人有过节。”

　　“…………”

　　艾尔海森沉默了一下，看起来他好像在脑子里认真挑选讽刺旅行者的精选条目。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旅行者皱起眉，非常不理解地说道。“今天晚上好多人来和我说过这种话，我哥也就算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回事啊。我在这里真的没有任何危险啊。”

　　“那位愚人众之一，代号叫散兵的杀手，也对你说了类似的话吧。”艾尔海森今天的耐心似乎出奇的好，并没有真的对旅行者没什么智商的抱怨做出什么不着痕迹的鄙视性发言，反而慢条斯理地开始帮她分析起来。“旅行者，虽然看起来你似乎不太想承认，但‘在不让你察觉到危险的前提下对你不利’这种事情，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是非常容易办到的。而且就算是我作为须弥教令院的人和稻妻的地头蛇神里家私人结仇，也和我提醒你他要对你不利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联系。而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他眯了眯眼睛，脸上有丝冷笑一闪而过。“旅行者，你已经在潜意识将神里绫人当做可靠的同伙来维护了，甚至下意识地，会在你的兄长和神里绫人之间选择相信神里家家主这位并不是那么可信的外人。嗯，这让我真的不得不赞叹一句高明。”

　　旅行者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挠了挠头，问道:“艾尔海森，你真的和绫人有仇吧。”

　　“不，其实并没有。”艾尔海森摇了摇头。然后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大厅里逡巡。“须弥与稻妻相隔太远，除开必要的联系，并没有更多关于其他各种事物的交涉。而且我说过了，这次来我是为了一点个人事务。提醒你，也是我基于我个人掌握的非官方信息，顺便给你一点小小的警告。至于其中的内容，我其实觉得没有那个详细谈论的必要，如果你执意继续无知地自信，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这样啊，那好吧。谢谢你，艾尔海森。”旅行者叹了口气。“其实我真的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但是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你看，我哥今天也来了，就算爆发什么无法控制的大冲突，我也不至于单打独斗吧。”

　　“…………”

　　艾尔海森很轻地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似乎不是很想继续和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