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歌》乾九三

12、第 12 章

　　待两人走远，姬满放下茶水：“这东西你也能随便给？”
　　姬盛便笑：“你怎么知道我是随便给的呢？”
　　姬满扭头不想看她：“我看你随便的很。”

　　姬盛哈哈一笑，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都扑到了姬满身上，丝毫不顾及旁边其他人的眼光。
　　周遭不少人大呼有伤风化不堪入目，也有少许人对姬满投来羡慕的目光。
　　姬盛毫不在意，扒在他耳边笑：“阿满啊阿满，万物作焉而不为辞，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点你就不如道长。”
　　姬满闭目塞听，丝毫不想搭理她。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

　　昆仑山脉最中央的山，妖界称之为玉山，意为光明。
　　这是南歌第二次来到玉山。
　　和非庭到的时候，正赶上西王母举行宴饮，用的是青铜玉器，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酃醁琼浆，前来赴宴的尽是走兽飞禽。

　　西王母靠在桌几坐在主位，旁边还有三青鸟负责为她取食。姬满在旁边默坐，不言不语。
　　鸾鸟九歌蹦蹦跳跳的凑过来有些疑惑：“穆大人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呢？”
　　“别管他”，西王母摸摸九歌的头：“他自个和自个过不去呢。”
　　九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起正事来：“非庭大人和楚老板来了。”

　　西王母便邀两人同来宴饮。
　　混沌之气放置在冰川之巅的神殿里，常年渺无人迹。只是周遭设有禁制，每月只在月圆之夜才会开启。

　　难得来玉山一趟，两人在这跟西王母宴饮了三天，期间见到了许多只记录在山海经中的大妖。其后五天，非庭和楚南歌走了大半个昆仑之丘，十五月满之日两人和西王母汇于冰川之巅的神殿前。
　　亘古寥远的冰川雪原之上，是常人从未踏足过的绝境。寂冷的风雪在此呼啸而过，头顶是广袤无垠的天空，远处是绵延万里的群山，时间似乎也在这里停止。
　　仰望雪山之巅的神殿，令人不由肃然而立、心折骨惊！

　　长夜降临，清澈透亮的月光照临在神殿之上，雪白的墙体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竟比白日里还要耀眼！

　　月上中天，周遭事务如常，却似有无声而震撼的气息瞬间轰然荡开。
　　“禁制开了，进去吧。”
　　三人这才步入神殿之内。

　　月白如琉璃一般的玉石铺陈的地砖一路从脚下延伸至大殿尽头，上面供奉着的便是似有似无的飘渺不可见的混沌之气。
　　西王母穿过重重梁柱走上前去，抬手将内力注入，刹那间，一股雄浑厚重的气流从混沌之气中激荡而出，继而向西面八方冲击而去，力量之强，甚至眨眼之间，便已将远处的雪山拦腰斩断！
　　上古天地之初的混沌气息岂是轻易可以相抗的？
　　处于气流中心、离混沌之气距离最近的西王母首当其冲！姬盛神行在男女之间几番变幻，但她丝毫没有慌乱，反而妍丽不可方物的脸上神情愈发坚定。
　　她手上不停，法力继续注入——
　　冰天雪地里，豆大的汗珠竟然从姬盛的额头滚落，继而被烈风吹去，将她的裙摆飞扬而起！

　　姬盛任由这上古的混沌气流穿过，手中愈加用力，最终将最后一点法力注入，这凌冽不可相抗的烈风才渐渐停息。
　　也不见她如何动作，这封禁了大半力量的混沌之气便悬停在了她手上。

　　姬盛步下台阶时，身上的化形已然消失。
　　虽然男身时也不乏清俊朗肃，但终究他更习惯女身。

　　非庭和南歌两人虽然离的稍远，但天地之初的混沌之力还是让两人受了内伤，脸色隐隐发白。
　　南歌和非庭对视一眼，伸手接过放入芥子空间中。
　　混沌之气的气息姬盛设法挡去了几分，因此受到的内伤也远比两人的要重，殊丽脱俗的面容泛起细微的冷白：“混沌之气事关天地气运，当慎而重之。你们务必小心为要！”

　　姬盛眉头微蹙，身体似是承受了很大痛苦，脚下不可抑制的晃动了一下，遂即便被人接住。
　　姬盛神识不清的抓住旁边的熟识的气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来人一掌劈在了后颈，人事不知的昏了过去。

　　“贫道先行告辞了”，姬满抱起姬盛对二人轻轻颔首，便踏着月色离去了。
　　神殿在他身后变成寸寸飞灰，化成流光点点散入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