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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Part 5 先斩意中人 ...

  •   “你有喜欢的人了?对吗……”
      楼槿看着戚臻,对面的人盯着桌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就这样吧楼槿……感谢你陪我走过那段时间。”
      楼槿握着刀叉的手微微颤抖着,戚臻离开了,走的很快。就像当初她在大街上偶遇到戚臻想要逃避离开一样快。
      终究还是因果。
      如果没有重逢就好了。
      她切开牛排,一块块吃下了,又一口将杯里的红酒喝完。灼烧般的心脏终于平复下来,她准备离开时又拎上那大半瓶红酒。
      吃完饭陈梨回了律所,江饮按了按车钥匙,靠坐在车尾的人被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迷迷糊糊往前走。
      江饮视线跟随着楼槿,难以掩饰眼神中的讶异与注意。上了车不知为何只慢慢往前开着,跟在了她后面。
      到了甜品店,店里已经快打烊了。员工走了之后,楼槿一个人在操作台打奶油做蛋糕胚,抹奶油,裱花,最后装饰,插上了一根蜡烛。
      “四周年快乐。再见。”
      吹灭蜡烛,橱窗里唯一的光亮也没了,了。江饮坐在车里,只能靠外面的光才能看到楼槿的些许轮廓。
      再开灯时,江饮只见楼槿吃的满脸奶油。她不禁笑了,笑着笑着又泛起心酸……或许,还有心疼?
      江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的?是楼槿在家徒四壁的门前抵抗债主,还是在冬夜寒风中支摊卖烧饼,还是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永远靠双手光明正大生活,又或者是她在赛场上对自己手下的作品画龙点睛时,还是偶然看到她下班为心爱的人买菜的幸福面庞呢……
      几年了,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就有意无意一直在茫茫人海之中,总能注意到她呢。
      一直到楼槿把蛋糕吃完收拾完店内,江饮喝了口水的功夫,竟与窗内的她对上了视线。
      呼吸急促间感觉喉口的水直冲天灵盖,江饮咳得天崩地裂。正提心吊胆时,楼槿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关上了店门。
      江饮下车走过去,在楼槿即将跌倒之际时扶住了她。怀里的人完全没了力气,江饮只好将她抱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你家里有人吗?”
      “你跟了我一路,你是谁?”
      江饮愕然,“我我叫江饮,抱歉,我们之前碰过面的,可能只是你忘记了。你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你……楼小姐,你……能答应吗?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向你道歉,我现在就离开……”
      良久都没有回应,江饮抱起楼槿一看,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手心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楼槿?”
      江饮无奈只能先把楼槿抱上车。
      随后在车外拨通了陈梨的电话,江饮询问她是否能查到楼槿家的地址。
      “你怎么跟她在一块?”
      “没有,小姨你赶紧找找。”
      疑惑归疑惑,陈梨不一会儿翻到以前办理楼槿案子的文件报了个地址过去,“这好像是老城区的房子了,都不知道能不能住人。”
      不管怎么样,江饮还是驱车去看了一下。确实如此,那一片的房子都拆完了。
      无奈之下江饮只好打道回府。将楼槿安置在自家客房,她有些不知所措。再想打电话问陈梨要如何照顾醉酒的人时,对方已经没接电话了。
      再去看一眼时,床上的人四仰八叉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坐不起来。
      “怎么了?你要吐吗?”
      楼槿熏红的脸拨浪鼓似的要摇来摇去,“我想……刷牙,不刷牙、睡觉不舒服……”
      江饮一愣,“好,我去拿牙刷给你,你坐着别动。”
      幸亏之前出差置办了不少新牙刷,她挤好牙膏拿了盆和牙杯进房时,楼槿正在昏黄的灯光下乖巧地靠坐在床头。
      这一幕冲击到了江饮的心,胸腔猛烈的跳动让她有些呼吸不畅,她不停深呼吸将牙刷递给楼槿,指尖的接触也尤为滚烫。
      “你慢慢刷,我先去外面。”吹吹风冷静一下。
      没等江饮一步三回头,楼槿端着牙杯咕噜咕噜两口就把水喝下去了。
      江饮制止不及,叹口气,“我的错我的错,应该先给你喝水的。”不过幸好倒的就是饮用水。江饮庆幸。
      这一次江饮倒开了两杯水,牙杯里的仍然是可食用的饮用水,玻璃杯的是温热的矿泉水。
      “还要喝水吗?”江饮把水递过去之前问。
      见楼槿摇摇头,她才放心地把牙杯递过去,“刷牙吧。”
      楼槿很听话地把盆放在腿上,慢条斯理地清理着口腔。
      “咕噜咕噜……”
      刷牙完毕,江饮递给她一块打湿的面巾,“擦擦脸,先睡吧。”
      擦完脸,楼槿倒头就睡。
      江饮收拾完回到书房落笔写下一张字条,贴在楼槿手机上后关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她第二天早上八点的飞机飞海城,现在凌晨两点半,等收拾一下东西也没有什么时间休息了。
      翌日楼槿全身酸软,从柔软的被子里探出四肢,习惯性去抓床头的手机时,连带过来的还有一张贴在上面的字条。
      她拔掉充电器,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文字。
      “楼小姐,你好。昨天在外面碰到你醉酒不省人事,私自带你回了家,请勿见怪。请放心我不是坏人。或许你还记得成为你代理过案件的陈梨律师吗,我是她的朋友。如果没有印象的话也不必慌乱。我出差去了,这间房子是我一个人住,你醒来后不必担心,直接离开就好。希望不会给你造成负担。——江饮”
      “江饮……”
      楼槿环顾四周,宕机的脑子开始不停的运作。
      昨日戚臻在她意料之中提出了分手,自己喝了很多酒,回了甜品店,又做了个威士忌蛋糕好像还吃完了……完了后面就没印象了。只依稀记得,似乎是看到了一个长的很白的女人。清清秀秀的,中长发,还很香……
      楼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得亏不是什么不轨之人,陈梨律师的朋友……那自己不是又欠了个人情?
      整理好房间的被褥陈设,一进客厅楼槿人都傻了。
      这么乱的地方,真的是那个看起来清秀飒爽的女人住的吗?
      她无奈叹口气,来都来了,要不就整理一下吧?可这是别人的家,乱动东西会不会不太好?
      最终楼槿败给了自己的强迫症,她将落地窗前无数揉成一团的纸团全都收集起来,装进收纳盒里,散落一地的乐谱和不知道画的什么图案、写的满满文字的纸张被她整齐地码在茶几上。
      “倒是没什么生活垃圾,就是纸太多了。”楼槿庆幸没什么需要丢的,不然连带丢了一些人家写的重要文件就罪过了。
      整理完她又去厨房看了一眼有没有需要丢的生活垃圾,结果显而易见,这厨房倒是干净得可是住人了。
      “白瞎了这么大的厨房,连口锅都没有。”
      别的地方她也不方便去了,临出门前看了眼整洁的室内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楼槿在她和戚臻住了四年的房子下等了一会儿,得到可以上去的回复后才迈开步子。
      “不好意思。”
      “没事。”楼槿摆摆手,视线扫过对方的手腕,再看向那张有些印象的脸,问:
      “你的手没事吧。是我撞的吗?”
      周晴一愣,“噢不是的,这是胎记。”
      楼槿了然。胎记……
      她想起高中时戚臻在手腕上用红墨水涂抹的事情。
      “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
      楼槿并不觉得,因为在这之前这些红墨水曾被人用来泼在她的脸上、衣服裤子上。
      但她还是点头提醒,帮戚臻卷起袖子:“小心点,别弄衣服上了。”
      等电梯时她恍然大悟,瞳孔震惊之余透着不可置信。
      所以戚臻书里夹着的那张合照上笑起来明艳,左手比耶手腕上有红色胎记的女生,是周晴?戚臻那时在手腕涂红墨水也是因为她。
      那我算什么?楼槿问自己。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就当是为自己争口气。
      楼槿将自己的猜疑质问向戚臻。
      “周晴对吗?高二转学去国外的那个女生。”曾经和那几个社会姐一起霸凌过她的那个人。
      “所以你那时候在教学楼后面并不是故意来帮我的对吗?你和她们一直都是同伙,只不过来迟一步,然后假意对我关心。”
      戚臻蹙眉整理着文件,“过去那么久的事情,现在计较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楼槿,你还没有长大是吗?”
      楼槿微张的嘴有千言万语却汇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她遏制着自己湿润的眼眶。
      “所以那些都是假的,我自以为的救赎,黑暗里透过来的光,不过是你在那些霸凌者背后给予的怜悯?只是想看看我有多惨?”
      戚臻:“不是,我……”
      “戚臻你真的有心吗?这四年来我就是周晴的替代品吗?”她与周晴确实有相似的地方,眼睛笑起来都是弯弯的。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只是因为周晴,但是那时候哪有那么多心机。楼槿,你不要想的那么复杂行不行?我们在一起这四年难道是假的吗?”
      “所以我们刚分手你就带她来我们生活了四年的房子过夜,是吗?”
      戚臻愕然,“你、你们碰见了?我不是让她走地下车库……”
      楼槿嗤笑,“我们在一起这四年,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她回房去收拾了自己的日常衣物用品,“剩下的你扔了吧。”
      “没必要这么急,你房子都没找到吧……”
      “不用了,我恶心。”
      戚臻蹙眉,“恶心?楼槿,你敢说你这几年从一个摆摊卖烧饼的高中文凭到现在成为邗城美食圈的佼佼者,这之中没有一点猫腻?”
      楼槿凝眉看过去。
      “清河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轮番带你,谁有你那么好的运气?真的仅仅是因为你这张脸吗?”
      “呵……”楼槿没有想到戚臻一直以来是这样以为的,“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既然你觉得我跟他们不干不净,为什么不跟我分手?还跟我睡一起不觉得很脏吗?”
      “还是因为我会做饭,在你考研的时候对你无微不至,你感冒发烧每隔半小时给你量体温喂水照顾你吃药?又或者只是因为那时周晴还没回国对你嘘寒问暖,你也没有上岸?”
      戚臻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脏的人是你才对戚臻。”楼槿咬牙,“你从里到外,都脏的令我恶心。”
      楼槿住了一周酒店,终于在一个环境还算不错的小区租了个一室一厅。再往后就大病了一场,在医院吊了两天水。
      “分手了?”葛厨提了些切好的水果到病房。
      楼槿无力与他斗嘴,“师父,你嘴上积点德吧,我现在没力气跟你拌嘴。”
      葛厨摇摇头,“是真的?啧啧,郑厨这家伙还是有点看人的眼光的。”
      刚打完水回来的郑厨将开水壶往地上一放,“我早就说了,你不听!”
      楼槿抿唇,“两位师父,感谢你们的火眼金睛。我现在也摆脱孽缘了,你俩就别数落我了。”
      郑厨看不上戚臻是因为那时,戚臻破天荒来接楼槿下班,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催了正在善后的楼槿无数遍。郑厨以为她们有急事,就先让楼槿赶紧回去。只是没想到戚臻反而还白了一眼郑厨,也没有多说一句客气话。最后只剩楼槿尴尬的找补。
      他们都说,从一个细节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楼槿以往也是如此认为,但对戚臻她又觉得怎能一棒子打死。
      她也早已察觉到了自己与戚臻之间的问题,可是却一直在这段感情的迷雾里沉沦不愿自拔。她一遍遍的把自己洗脑,去爱戚臻,爱她不嫌弃自己高中学历摆摊赚钱、不嫌弃自己打很多份工没有足够的时间陪她、也爱她年少时对自己的救赎……
      可一切到头来终究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游戏,四年时间,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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