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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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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播的季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一整个上午脑海里都无法自控的想着昨晚喻忍的那条微信，让季竹疲惫又低落。
他到底想干什么？
季竹真的有些不理解。
一边打游戏一边呼噜呼噜小猪干饭的少年季竹含含糊糊的冲着麦开口，“忍丝虎，泥有木有兄弟姐妹啊？”
喻忍尽职尽责的给季竹当着司机好让他能好好吃顿饭，“没有，我家就我一个。”
囫囵吞枣般把嘴里的蛋炒饭一股脑咽下去，再开口时终于是只对着喻忍一个人黏黏软软的声音，“那你来我家，给我到哥哥，我姐姐做的蛋炒饭可好吃了，我现在就在吃！你来我家，吃我姐姐的蛋炒饭好不好呀。”
“当然好啊。”电脑对面的喻忍嘴脸压都压不下去，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忍师傅，我和别人打赌，要是他输了，就给我一张你们B市的五星级餐厅会员卡！到时候你去帮我吃呀，我也过不去。”
“他输了我们一起吃，你输了我请你吃。”只要你来就行。
再到后期，季竹渐渐察觉到喻忍对自己的利用，对待喻忍的态度不再那么不设防那么自然的撒娇。
“小竹，最近口罩问题好了很多呀，我们B市要打比赛，你来看吗？我给你买票请你看啊。”
“不看了，去的主播我都不太熟，在网上看直播一样。”
“我们这里的迪士尼也恢复营业了，不想看烟花吗？”
我呢，你也不想看我吗？
这句话季竹当时没有回答，或许他听出了言外之意或许没有，但他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习惯了逃避一些自己当下无法回答的问题。
“唉。最近天天都会想到以前，好烦…”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脸，靠这种方式妄图逃离现实的季竹。
去吃个饭吧，只要吃饭就不会不开心了。
六点的S市天空有些擦边的黑，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街道上热闹无比。
季竹戴着口罩小心点得穿过密集的人流来到了楼下的大排档。还罕见的要了两瓶啤酒，小脸被口罩捂的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眨巴着，还被老板怀疑是不是未成年，季竹无奈的摘下口罩被老板认出来才算是艰难地点上了这两瓶酒。
等着上菜时无意识的划拉这手机屏幕，漫无目的，也不想点开哪个软件，只是这样不停地划着。
？
回过神的季竹看着被自己点开和喻忍的聊天界面，看到了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一整天的消息。
是一张截图，从B市飞往S市的机票截图。
降落时间是下午五点半。
下意识瞥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
【18：17】
应该已经到了。
！
自己在想什么，他到了关我什么事，反正我也没同意要和他谈。他也找不到我。
想他干嘛。
看着端上桌还冒着热气的肉串，顾不上那么多的就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用吃饭轰走脑子里的喻忍。
喻忍拖着行李箱跟着手机导航七拐八拐的站在了一栋居民楼下。再三确认了地址无误，提着行李就直奔楼中某一住户。
敲了半天门无果后喻忍确认是家中无人，并不是屋内的人不想理会自己。
地址是两年前二人为了给彼此买生日礼物交换的家庭住址，喻忍这两年一直关注着季竹的动态，知道他虽然和父母分开住了但并没有搬家，只是让父母搬进了那个用自己直播挣钱买的新房子，自己一个人在老房子住着。
站在门口叹了口气打算去附近找家近一点的酒店，方便自己随时过来逮人。
赶上了S市街道一天中最热闹时刻的喻忍，看着家家户户逐渐亮起的灯和路过自己身边时那些穿着校服欢声笑语的孩童，好像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在大城市里卷的要命，还有人愿意在边缘城市里安度余生。
这两年忙碌的生活让喻忍嫌少有这种漫步在街头的机会，不用着急训练，作战计划，复盘，直播，拍广告，赶场，还有各种会议。于是他也没有打车，只是慢悠悠地沿着街道向前走着。
本来是漫无目的扫过的眼神突然一凝，被一个身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不算矮的身子，缩坐在大排档里廉价又低矮的塑料凳上，专注着吃着面前的食物，是不是还端起一旁的酒杯豪饮两口。
？“小孩儿还喝上酒了？”喻忍一边在在心里琢磨着一边向那人的方向走去。
这个店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高峰期，所以在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季竹也没有抬头看，只当是那人想过去，还颇为自觉的搬着椅子往里顿了顿想让出些地方来。
察觉到那个身影一动没动对着自己特意让出的过道毫无反应时季竹才带着满脸的疑惑抬了头。
看着呆住的季竹和他脸上沾染着的辣椒面和孜然粒，喻忍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很久以前就听王辰夕说过你家楼下的烧烤很好吃，看来是真的。”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季竹。
季竹呆呆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看到喻忍的动作有些窘迫的用纸巾擦了擦脸，“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逛了逛手里的手机，“当然是你发给我的了。”毫不在乎的从旁边的空桌下扯了一张凳子，昂贵的奢侈品裤子就这样坐了下去面对着季竹。
季竹看着喻忍的动作，低头看了看自己出门时随手拽来的路边摊大裤衩和印着中国字样的T恤，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配和喻忍出现在同一画面当中才对。
“这家什么最好吃？”翻看菜单的喻忍仿佛是多年好友一般自然。
“……海鲜和招牌烤鱼。”
“那就尝尝这两个吧，正好今天飞机上没有飞机餐，也有点饿了。”姿态优雅的合上点菜单递给了一旁等待着的老板娘。
“你好像不是很想见到我？”
听到这个问题的季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知道你还来？”
“但我想见你，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我以为我拒绝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喻忍，你以前不是这么死皮赖脸的人啊，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倒是伶牙俐齿了不少。当初你要有这口才也不至于被网络上那些人搞成那样。”
“忍总这话听着，不知道您说的那些人里面包不包括你呢？毕竟当年你是特意废了四十分钟的口舌，只为了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而你可以把我们两人共同的粉丝都吸收殆尽。要说把我搞成那样的人，别人只能说是添头，主要还得是您啊，忍师傅。”
喻忍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小竹，我…”
“喻忍，吃完这顿饭你就回去吧，别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我看不透你，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从来都玩不过你，我知道的。这顿我请了，吃完我们就两清吧。这顿饭虽然不贵但是加上曾经我经历的那些事损失的那些东西，应该够你现在的身价了吧。”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喻忍没想到见面后的场景和自己在来时路上所想象的居然完全相反，一脸淡然的季竹看着急促无言的自己。
再开口时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声音变得有些哑。
“小竹，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不想骗你也不想我们之间再因为误会或者两人的无效沟通拒绝沟通而错过。首先，我真心的因我曾经的不当行为而导致对你的不良影响而感到抱歉，这两年我看着你落魄又一步步稳扎稳打的重新站起来，我为你骄傲也为我自己感到心虚和不安，因为我知道，那些你本不应该遭受的伤害很多都是源自于我。是因为那个自私自利的我。”
闭了闭眼，仿佛平复了下激荡的心情，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悦耳：“我无法否认的是一个你我都已经知道的事实，我在一开始和你做朋友，和你做搭档，说的那些带有暧昧氛围的话和行为都是有目的的，我想利用你炒出人气和吸粉，我承认我的行为。后来我渐渐发现你态度的变化，最初我没理解你的变化从何而来，当我明白你的心意时，你已经因为我曾经做的那些没考虑你感受的错事而离开了。但是我很不服气，我觉得你没了我不行，我才做了那个我最不应该做的错误选择，那四十分钟我只是想逼你回来。后来粉丝的行为越来越过激，我无法控制，也不是我的本意……”
“…或许你不信，但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担心你，手里的烟无法停下来，心里无时无刻不是烦躁自责的，直播一直是在硬撑。我说这些不是想博同情当绿茶，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实的情绪和心理活动，那些都是真的发生过的。希望你能相信我，仅此而已。”
“我不会否认那些我造成的伤害，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路历程，然后能让我有机会弥补那些过错，可以吗，季竹。我可以等，现在的我不急了，也会考虑你的感受了。”
季竹静静的听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有桌子下越攥越紧的手泄露了几分心里的波动。
“…我听明白了，也知道了你当初的真实感情。但是都已经过去了，翻篇了。伤害之所以叫伤害，伤在前害在后，我受的伤高于害我的人。伤害已经形成，任何都无法弥补。但我也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你让我知道了当初我还是短暂的得到过你的。”
“翻篇吧，喻忍。”
季竹的朋友都知道季竹的一个毛病，就是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硬，心比豆腐还软。
无法控制内心涟漪的季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防线在一点点的崩溃，嫌弃自己的没出息又惊喜于今天发生的事，得知喻忍心中也曾对他有过想法，让季竹觉得曾经的自己也不是那么的蠢笨不堪。
“？”
突然亮起的手机吸引了季竹注意力，本是漫不经心的扫过去打算一目十行的看完微博梗概就算了，却在看到一个人名时顿住了。
【电竞娱乐圈bot:圈内人可靠消息称今年刚刚夺冠并且斩获Mvp的Miser准备退役，退役后恐回到曾经的老本行发展。】
刚刚热起来的血又渐渐凝固起来
……
因为，要回来当主播了，所以最近才这样的吗？
真是可笑，自己居然真的动摇了，真的再次相信他了。
自己真的太可笑了。
语气平静道，“喻忍，你刚说不想再骗我，那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要退役了吗？”
喻忍有些奇怪，对面的季竹在刚刚扫了一眼手机后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但确实如季竹所说，自己真的不想再骗季竹了。“是。”
“哈哈…那你退役后是要回来当主播吗？”
“确实有这个计划。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没什么，想知道而已。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季竹干脆的起身扭头向外走，站在门口付了款头也不回的大步踏出门口。
我真是个好用的工具人，好用到能让用过我的人对我念念不忘，两年前榨完我的所有价值就把我扔掉，两年后看到能借我的东风就又回来哄骗我。
我真是荣幸至极啊，喻忍。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呢…和你当朋友的那段日子，我为你引流，为你拉老板，为你拉粉丝，维护你，永远站在你这边，想着你。
不是朋友的那段日子，我更是无视了你对我的伤害和影响，选择自己爬起来没有针对你说过任何不好的言论，因为我舍不得你和我一起走出来的前途，不想看到你失意的样子。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一次次握着你明明已经明了的我的心去碾压去玩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