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玫瑰》打折玫瑰

6、抑郁

　　几天后，尸检报告的结果出来了，路远与江家人再次见面，江父江母看着苍老了许多，路远已经几个晚上失眠，胡茬满面，不修边幅，他给自己请了很长的假。
　　医护与警员长话短说，“江晚胃中遗留有安眠药和帕罗西汀。结合监控和江晚的就医记录，判定为抑郁症自杀，节哀。”江母听完，不可控制地惊叫：“不会的，不会的，阿晚是最活泼开朗的孩子，怎么会啊，不会的……”
　　鉴于江父几天前在警局的行为，警员提前做好了拉住江父的准备，但江父只是死死瞪着路远，说：“我会带阿晚回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你不配。”
　　路远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喧嚣得不像话，景物与人糊成一团，挂在眼前晃荡。阿晚有抑郁症，阿晚是自杀。他不配。一切语言，景物都化作一把利刃，在他胸腔里来回捅。
　　路远跪在江父江母面前，他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他，今后我替江晚尽孝，尽力照顾你们二老。”江母听完，一时更加歇斯底里，她尖叫道：“你滚啊，滚，这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江母狠推了路远一把，路远倒下时，磕在了花盆上，再加上这几天酗酒伤身，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下午，路远在医院惊醒过来，看到一位护士，他翻身要走，想起医药费，正要问起，护士说：“一对老夫妻帮你交过了，你伤的不重，主要是休息不足，醒了就可以走了。”
　　他赶去警局，局长告诉他，江晚的遗体被江父江母领走了，他应该是来不及看一眼了，路远失魂落魄走回家，江晚留下的玫瑰早已枯萎。
　　看着玫瑰，他瞳孔微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九周年，他却忘了。心脏像被荆棘包裹，跳动一下都是一片血和抽痛。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爱人，除了之前一次妈妈的电话外，他没让江晚受过一点伤害，而事实证明，是他狂妄自大罢了。
　　等等，妈妈，她是不是还给江晚打过电话！路远抓起手机，拨通了电话，路远说：“妈，我，没有江晚了。”对面的女人笑起来 ，听得出喜悦，她说：“分手好啊，终于不缠着你了，我马上告诉你姑姑姐姐们，她们的主意就是有用。小蹄子真能憋，骂了他两三年才分手，耽误你啊……”
　　路远听着，心一点点沉下去，凉下去，终于，他对着手机那头嘶吼：“你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像是证明自己找到了江晚病因。
　　年轻的爱人，因为年轻，只知道江水有错，却忘了错的还有自己，而惩罚是一生赎罪，直到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