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灵】频率错觉》甘木喵

20、第 20 章

　　“影山茂夫”身披朝阳的光辉，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垂目看向撑着膝盖喘息的男人：“师父，又见面了。”
　　灵幻新隆浑身发冷，但还是强撑着做出平时一样的表情：“龙套，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和同学们一起回调味市吗？”
　　“没有哦。”
　　“是，是吗。”灵幻新隆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里带了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抖，“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师父在这里，我怎么会回去呢？“
　　这句话轻柔得堪称温情，然而灵幻新隆沉了一会儿，很久才嗓音干涩道：“不是让我别再找你了吗，电话也不接，为什么还要过来？还有……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师父果然很敏锐呢。”“影山茂夫”怜悯地看着他，“关于这个问题，您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为什么会抖得这么厉害？”
　　他上前两步，逆光的阴影彻底覆盖在男人的身上。灵幻新隆眼前一阵又一阵白光交替闪过，让他几乎看不前人影，熟悉的呕吐的感觉再一次翻涌上来，他只是抑制这种感觉就花费了全部的力量，引以为傲的话术一句也用不出来。
　　“影山茂夫”伸出手，那曾经和他十指相扣的手轻轻抚摸灵幻新隆沧桑的脸庞，拇指划过他干裂的嘴唇，缓缓落在他的喉结之上。
　　喉结不断上下挪动着、吞咽着，温热的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传递过来，脉搏跳动得好快啊，快得如此的惹人怜爱。
　　指尖传来震动：“龙套，你想要杀了我吗？”
　　“怎么会？”
　　“那你能不能不要用超能力绑住我。”
　　“影山茂夫”轻轻笑了起来，就跟往常谈论什么有趣的话题一样：“怎么会？我什么也没做啊，师父才是，为什么不能动了呢？”
　　“……是吗。”灵幻新隆喉头发紧，在男生手掌下深深吸了口气，“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正的龙套？”
　　男生好像有点困惑，又有点好笑，他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松开了手，缓慢退开了些。
　　那点温暖随风散去了，灵幻新隆这才缓慢地发觉，自己已经可悲到了连这点温暖也在贪恋的地步。
　　他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说，啊，终于来了，就知道会这样，那个窥视着他的存在不会轻易放过他，早晚会做一个“龙套”出来伤害他，所以这个一定是假货。
　　可是另一半在说好疼，好疼啊，疼得快要发疯了。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跪倒在地都不记得，更不要说察觉到身后极速靠近的风声了。那个保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对着他后背狠狠挥棍，重物击打在他的背脊上，他好像连疼都感受不到了，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像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摔倒在地上。
　　井上一树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朝着他的腹部踢了一脚：“混蛋，你耍我。”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灵幻新隆的神经麻木迟钝，总也慢半拍。他破破烂烂的灵魂好像飘到了废旧厂房的上空，冷眼看着这个男人被按在肮脏的灰尘里，口鼻流淌血水，眼神混乱浑浊，和路边烂泥没什么两样。
　　太丑陋，太不堪。
　　“龙套”就在旁边看着，如同再看一场无关紧要之人，或者什么无聊的戏剧。
　　幸好这个龙套是假的，这样的一面，怎么能让真正的他看见呢。龙套心目中的师父一定是光辉的可靠的吧，他望过来的眼神从来都是带着亮光的，就让他一直这么认为下去吧，永远永远不要对师父失望，就可以了。
　　“喂喂，不会死了吧？”井上一树踩在他的脸上，用脚尖将他翻转过来。
　　他对上那双涣散的眼睛，发觉这个人根本没在看他，更不要说有什么害怕求饶之类的情绪。这两天的四处碰壁、百般被拒绝、被人看笑话而积累起来的愤怒在这一刻点燃了，他蓦然大叫起来：“刚才的气焰哪里去了，这样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啊，你不是把我们玩得团团转吗？说话啊！”
　　保安从后面将灵幻新隆架了起来，让他跪着面向前面，井上一树抓着他的头发，像是要折断他的脊椎一样强迫他向后仰起头。
　　这个宛如酷刑一样的姿势让灵幻新隆终于有了些反应，他从喉咙里发出溺水者一样挣扎的“嗬嗬”声，涎水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
　　“不说话是吧，那就永远不要说了。”井上喘着粗气，精神状态已然不似正常，血红着眼捡起地上的警棍，将末端对准那张灿若莲花的口舌，暴力地往里捅了进去。
　　井上一树的脸已经扭曲得看不出来半点理智了，他双眼里充斥着被刺激的兴奋和恶毒，整个人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动作粗暴而毫无顾忌，拿着凶器反复挤压喉咙深处，到了极深的位置才肯停下。
　　灵幻新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挣扎了起来，双臂向后挥舞，随即被身后保安的桎梏压制住。他眼睛睁得极大，瞳孔却紧缩着，不自觉地望向不远处站立的身影。
　　那身影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警棍的电流随着按钮按下钻入他的喉咙里，剧痛和血腥气铺天盖地翻涌上来，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死了。
　　昏迷之前，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异样的东西，比如石子倒飞上天，钢铁的机械臂被折断这种眼熟到令人落泪的景象，那一定是他过于想念，从而造成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