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动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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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听了孙晓艺的小道消息，我便预感着总有一天李则珘会找上门来，拉着我跟他一起上台。
也许是某个课间，或者晚自习的时间，又或者是放学以后，他张扬着来到我的生活里，不放弃的拉我重新回到他的生活里去。
转班后的生活无聊极了，上课自习做题背书，尽管这些事在一班也是按部就班的做，可还是有点不一样。
在一班的时候，学累了一抬头就能看到李则珘的身影，上课遇到答不出来的问题，他和胡宇梁努力的给我提示，还有晚自习，现在的晚自习只能平淡的上课，然后疯狂的写作业，在学校能多写点回家就能少写点，再也不用期待最后一节课的补习了。
生活里少了很多期待，平添了几缕苍白的早冬风。
学校里的梧桐树叶落了个干净，打扫卫生区的同学几乎扫不到成堆叶子了。
早晨上学时，天黑人静，我莫名发起愁来，如果李则珘来找我说晚会的事，我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我每天都在后悔的边缘游走，冷静下来后我开始后悔转班了，甚至时常后悔把李则珘推远，我甚至还在想，就算他真的会走又能怎么样呢，大不了我等他回来，反正不管他在哪，只要他还是他不就行了吗。
我甚至愿意相信了，不在身边的人也是能陪我长久的，我应该信他。
以上都是我在孤凉的上学路上思考出的结论，可能是天气越来越冷，冻得我的脑门又僵又凉，直接冻穿了我的脑回路吧。
可我只是这么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尤其是坐到二班的时候，扑面而来的现实感又会把我包围，想明白的事情瞬间混乱起来，我到底能不能真的信他？我又怯懦起来。
还是有点自私啊，宋双溪，你只想着自己。
却不曾想过李则珘，他对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我，一定很手足无措吧，他那么骄傲的人，却会放下姿态主动求和一次两次，求得还是不知道哪门子的不和，他一定也会很生气吧。
可他从来不对我表露出来，责怪也好，气愤也好。
就连忍不住问出的那两句话，也是压着情绪，真诚的看着我的眼睛问的。
他的眼睛多亮啊，眼神又像有穿透力一样，所以我已经很长时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了。
想着想着，觉得我可真是个王八蛋，做的这叫什么事？
我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心理防线在被李则珘一点一点击垮，我不怎么相信别人的，现如今，垒起的高墙，也即将被我一块一块拆掉了。
虽然很冒险，不知道城墙垮了之后，闯进来的到底是敌军还是友军，就怕到时候，兵败如山倒。
只是没等我理清思路，就先被孙越将了一军。
上午大课间，我跑完步后跟着大部队回到教室，孙越朝我卖笑，说：“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你在说什么。
赶在我发火前，孙越继续小心卖笑：“就当是我求你了！”
他双手合十朝我拜了拜，十分恳切地看着我。
我忍了忍，问：“报的什么节目？”
孙越依旧很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答：“相声。”
“……”
我踏马？
“可我真的……”我无语至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发火了，静下心来想了想，于是问他：“为什么一定是相声？为什么你要这么坑我，不带有你这样坑人的同桌的！”
我语气并不严肃，也没有逼问的感觉，可孙越突然认真的忧伤起来。
见势不对，我问：“咋这副表情？怎么不说话了？”
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数学练习册，开了口：“我真的想上这次晚会。”
“然后？”
他又摇了摇头，刚才从练习册上聚焦的眼神瞬间散成许多光点，转头对我说：“没事，我没想到你这么不愿意，我去把你给撤了吧。”
他咋突然这么沉重了？虽然很没道理，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我这同桌平时嘻嘻哈哈的，给我讲题从不含糊，肉串一串一串的给我从食堂顺回来，在陌生的二班同孙晓艺一起拉我融进群体……
反正上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就上吧，这点小事！
“你别这样啊，我也没说多不愿意，反正你报都报了……”我狠了狠心：“那就上呗，相声……行！”
他眼睛一亮，说：“真的吗？！”
“真的。”
“好同桌！”
“好……”
孙越重新兴奋起来，好像刚才他的不开心只是我的错觉，我不会被他给骗了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上晚会？”
“哪有什么为什么，就单纯想表演节目呗。”
“那你刚才怎么显得特别……”
孙越哈哈一笑：“我演的啊，怎么样？还挺像吧？”
我想锤死他，可杀人犯法。
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压制住了内心的反社会情绪，超他竖起我温柔的中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孙越笑道：“中国好同桌。”
和孙越笑闹的时候，我心里始终像还有件事是的，好像哪里不太对。
到底哪里不对呢？我想了半天，直到孙晓艺半生半死游进教室，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才想起来，那李则珘该怎么办呢！
“想骂人了！”孙晓艺转头，声音比上班半句话低了两度：“陈书旗真是烦死我了。”
我脑子里想着李则珘，没回她话。
她也不在意，好像已经习惯了我的神游，独自吐槽了几句后转头了。
对啊，我说刚才答应孙越的时候，怎么老觉得不痛快呢……我还在等着李则珘来找我呢，虽然我大概率不会答应他。
毕竟该怎么处置我们的关系，我还没有思考清楚。
就不能随意抛出什么，必须得想明白了，再去做出一个永不后悔的决定。
必须得做好了无法收场也甘愿的准备。
这是对我自己负责，亦是对他。
“宋双溪，有人找。”班里谁喊了一句，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往教室门口看去，没有人。
出去一看，李则珘站在窗户的位置。
我有意破冰，有意维持现状，一时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他了，索性等他先说话。
他清了清嗓，说：“周六，能和我一起吗？”
他这句话说的……啥关键信息都没有，我完全可以装听不懂。
但我又不想，只好说：“我还没想好。”
李则珘的拽脸上突然有了鲜活的气息，他笑了：“那你慢慢想？”
“可是周六很快就到了，我可能想不了那么快。”我终于敢看着他的眼睛说话，“所以这次我就先不和……”
他沉默半响，说：“行。”
我松了口气：“那你还上吗？老班给你安排的啥节目？”
“上吧，我都答应了。”他说：“朗诵…本来想让你给我伴奏。”
我脱口：“我拿啥给你伴奏啊……”
他随意道：“钢琴啊。”
其实说完我也想到了我这个弹钢琴的技能，只不过上了高中之后就再也没摸过钢琴，慢慢就默认自己啥也不会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
“初中的时候路过音乐教室，你在里面弹钢琴，我看到了。”
初中我居然还在音乐教室里弹过钢琴？我自己都忘了。
不由得由衷感叹道：“记忆力真好。”
他轻轻一笑，没说什么。
有话聊的时候我俩周遭空气都是活跃的流动，现在突然不说话了，空气瞬间凝固，又变得尴尬起来。
毕竟我们还处在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时期，幸好，上课铃及时响了。
我从来没觉得上课铃这么悦耳过，飞快逃脱了尴尬的窗户边，重新做回到二班我的位置上。
我大概真的拒绝不了他对我的吸引力，这么多天，我终于对他诚实了一次，只觉得心里一阵轻松，好几天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我想，我可能真的要亲手拆墙了。
飞蛾扑火，自找死路，自取灭亡，收不了了场我自废堕，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