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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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第三天上午十点，我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按下接听后对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喂？是宋双溪吗？我是颂椋清，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找了你的号码打过来了。那个，不打扰吧…?”
那时候我刚在路边买完盆和花回到家，正准备栽花玩玩，可泥巴弄得满地都是，花还没栽好。
我一边清洗着沾满泥巴的手，一边按下免提。说道：“不打扰，不好意思啊我前两天有点忙，给忘了…”
其实我的记性还不错，没那么容易忘事，尤其是一些我在意的事。我知道她为什么想要接近我，想要确定我和李则珘的关系？反正一定和李则珘有关。
可实际是，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让她知道。
我想让所有人，都误会我们的关系。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写作业吗？今天可以吗？额……你有时间吧？”
“好，今天有空，什么时间？”
“现在…你能出来吗，我在市图书馆。”
这里的学生学习都只会去图书馆吗？？？
“OK，那我收拾一下，一会就到。”我挂断电话。
再次站在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昨天的一切恍惚在我眼前，却又感觉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走进自习室，颂椋清远远的朝我打了个招呼。
放眼看去，今天的自习室又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科学吗？？
“你家里离这不远吧？你来的挺快的。”她语气无比热情。
“不远。”我拉出椅子坐下，“这里为什么总没有人啊？”
“这里一直都这样，大家放了假就在家里学习，或者是都去补课什么的，没人想到来图书馆学习。这里还是咱班主任告诉我们的，高二的时候他给我们成立了学习小组，说让我们都来图书馆，人很少，清净。”
“哦…”
“你作业写了多少了？”
“写了..写的差不多了。理综还有两张卷子。”我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在面对学习好的同学的提问的时候，总感觉是教导主任在问我，就会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啊，李则珘除外。
听我说完，颂椋清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那你写的挺快的。”
我笑笑，问：“你呢？”
与不熟的人聊天的套路，就是一个人提出问题，然后你呢我呢不停绕话。
“我？我都写完了。”她说完笑了一下，是那种敛藏锋芒，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笑。
我“哦”了一声，接着翻开卷子做起题来，她也不再讲话。
做题的时候，如果这套题特别对自己的口味，就会越做越顺，但时间却过得很慢。相反的，如果遇到的刚好都是自己不擅长的题型，就会越做越烦躁，感觉才解出几道，怎么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今天，我是后者。
颂椋清大概是看出了我做题之路的艰难，很贴心的问我：“这题很难吧？我做的时候也费了不少力。”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是啊！你学习这么好，也觉得很难啊？那它应该就真的很难了。”
“你怎么知道我学习好啊？”
“我…额……”
......如果我说我调查过你？那当然不太好吧，于是我思考了两秒，说：“李则珘说的，他给我介绍咱班同学的时候，说你学习特别好。”
我撒谎也不带脸红的，但颂椋清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然后就红起来。
“啊…他说我学习好吗？”她红扑扑的问。
“对，他说的。”
“他还说别的什么了吗？”
“啊？没了。”我说完后，又急忙解释道：“他不是话少嘛…”
颂椋清笑了，说：“他话是挺少的，我们做了三年同学了，说的话大概都不超过三十句。”
三十句？一学期十句话，不愧是李则珘。
“但是…我们都看着你和他关系挺好的？”
中心问题终于还是来了。
“啊，是啊，还挺好的。”我面不红心不跳的承认，脑子里闪过李则珘那张冷漠的脸。
如果他知道我在外厚脸皮地宣扬我和他关系好，会怎么样？
“他们还说..你们俩谈恋爱了？”她继续问。
我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谎就不能乱撒了。
“没有，没谈恋爱…”我连忙否认。
她就像松了口气一样，看我的眼神也不再那么防备。
“大家好像都很八卦李则珘的事情？”我问。
“是啊，他在我们学校很出名，成绩好，三年一直都是全校第一。还有..”她掰着手指头，认真的说：“长得又..帅，我们学校喜欢他的人好多，记得高一的时候，别的班的女生都围在我们班门口来看他，还有很多主动表白的，就是..最后结果都不怎么样。他总是冷冷的，后来就没有人敢主动表白了。”
成绩好用了一句话来陈述，长得帅说了一堆……
果然李则珘这性格，只能吸引吸引颜狗了。
她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然后沉思了一会，继续说：“他人也挺好的，高一高二我们都是一个卫生组，我们组女生多，他就自己拿好多工具，干的活也是最多的。”
“嗯…还有，还有…”她又陷入了沉思，然后继续说：“还有高二的时候，高二那段时间不是传染病流行嘛，然后学校就要求我们都在食堂吃饭。然后那时候李则珘一出现在食堂，很多女生连饭都想不起来吃，光看他了..”
她说着自己笑起来，不好意思的把头发别到耳后，看着我。
“我们隔壁班有个男生，他现在也在二班，特别讨厌，老喜欢找事的那种，有天中午那个男生在食堂里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吵起来了，可能是那个阿姨拖地不小心拖到他的鞋了？反正他骂的可难听了，当时很多人围观，却没有敢去拦他的，结果你猜怎么样，是李则珘上去拉开了阿姨，然后那个男生肯定不服气啊，又对李则珘不依不饶的…然后他俩就打起来了。”
“那最后怎么样？”我问。
“啊？”
“他们打起来了，谁赢了？”
“当然是李则珘啊，那个男生个子不如李则珘高，最后被揍得挺惨的。当时整个食堂的人都看到了，李则珘本来就招人喜欢，那件事过后，他更出名了。”
“不过，他们最后都被处分了…我记得李则珘扫了一个月的徳艺楼吧。”
我陷入了想象之中，想象着他在食堂里保护阿姨的样子，大打出手的样子，扫地的样子。
“他人真的挺优秀的。”颂椋清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
“嗯，我觉得也是。”
“你和他，是以前就认识吗？”
“算认识吧。”
“怪不得呢，我们都觉得挺奇怪的，李则珘从来没和什么人讲过话，结果你刚转学过来，就和他那么熟了…”
最近这两天，听到这句话的频率有点高啊……
“啊哈哈哈，是吗？”
“真的，除了你我应该是咱们班和他讲话最多的女生了，说的大部分还都是老师让我传的话。”
嗯，大概可以想象得到。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转学啊？高三这时候转学，对你的学习有影响吧？”
“还行吧，能补回来，我学习能力还可以。”我跳过了转学的话题，在全校第二面前夸自己的学习能力…
然后我就看到颂椋清笑了起来。笑过后她说：“也是，李则珘一直在帮你补习吧，有他帮你，一定没问题。”
“我是咱班班长，你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
“好啊。”
颂椋清长得很清秀，小家碧玉的样子，说话也柔柔软软的，可能是一直在试探的原因，她对我说话的时候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但是，又让人觉得特别真诚。
“你知道吗，学校的好多人都特别关注你俩，都对你很好奇。”
“你也是吧。”我决定不和她兜圈子了。
她似乎没准备好迎接我这么直白的问话，表情中凝滞了一秒钟才恢复过来。
于神色间能看出她有点紧张。
“啊？……我啊，我当然好奇啊，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嘛……”
“哦。”我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喜欢他吧？”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红起来，然后缓缓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这就让我看不懂了。
她看着我懵懂的表情，说：“你还不知道吧，我…追过他，也不算追，就是比那些只表了个白就退出的做的多了一点，给他带饭啊，送点饼干什么的…但他都不吃。”
她用很温柔的语气对我陈述完这件事。
“后来看到你来了，他上课的时候当着全班的面把自己的书就给你了，还吃你带的早饭，晚自习主动给你讲题，其实，我还有点嫉妒呢。”
作为局中人，我不曾觉得我们的关系有多好，至少不能像大家形容的那样夸张。
他们不知道，我黯淡的过去只被李则珘一个人知道，他默认了应该帮助我的想法，我接受着感谢着他的帮助。
我们的关系，大概是这样的。
至于众人的猜测，那大概是不经意间才流露出的我们都不曾察觉过的。
“但现在，我决定不喜欢他了。我喜欢他三年了，在所有喜欢他的人里，我对自己挺有自信的，我觉得自己学习好，他可能会多关注我一点，就是这样的想法，支撑我喜欢了他那么久……不过，我决定放弃啦。”
我沉默了一会。
她继续说：“你知道吗，对你说出这些话我挺开心的。班里有很多女生最近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以前一直周旋于自己的家庭，没来得及喜欢过别人，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有多辛苦。
如今听到她说这些话，突然觉得喜欢别人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
明明她也是一个成绩好，性格又好的，很优秀的人，可现在却因为喜欢了一个人，就变成了小心翼翼，不自信，甚至还会被别人当成笑话的人。
可转念一想，这件事本身，是勇敢的。
她喜欢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人，是依然优秀的。
想了一会，我认真的对她说：“我觉得，你特别勇敢。”
“嗯？”
虽然我的立场有点尴尬，但我还是脱口道：“你说了啊，大家都对我感到好奇，但你是唯一一个接近我，近距离好奇我的人。”
“不管是之于我，还是李则珘，这不比那些人勇敢吗？”
“好像是。”
我们一起笑了一会。
“那你呢，喜欢他吗？”她问我。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