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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番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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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青山村热闹欢庆得跟过年似的,张家门前尤其热闹,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而在最中间,姜盈借来了一把杀猪刀,当众将那头野猪给杀了放血。
看她手起刀落,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那个利索劲儿,一群朴素的村民都有些吓到了。
杀猪他们不怕,但是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妙龄女子眼也不眨地杀猪,就有点惊悚了。
不过等到开始卖猪肉时,他们哪儿还顾得上害怕?一个个都往前挤,想买到位置最好的猪肉。
姜盈将刀子往猪头上一插,齐根没入,扫视一眼众人。
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娘勒,粟儿姑身上咋那么大气势呢,比县太爷还吓人。
姜盈:“都别挤,排好队,谁要是插队扰乱秩序,就别怪我不卖给他猪肉了。”
村民们老实下来了,迅速排好了队。
这天之后,村民对姜盈都隐隐有种敬畏,连带着对张阿婆和粟儿都客气了不少。
姜盈若要让张阿婆和粟儿过上吃喝不愁、穿金戴银的日子很简单,不说别的,她从水底捞上来的那一箱子珍宝就够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但她并不想这么做。
好日子是要自己一步步奔出来的,若是直接给到了他们手上,未免少了许多乐趣和体验。
所以姜盈买下了村子后头的那片野狗坡,用来养鸡。
一群毛绒绒的小鸡崽被放养到了坡上,姜盈每日带粟儿上山挖虫下河摸鱼喂给小鸡们吃,又养了两只狗,一只猫。
偶尔进山打个猎改善一下伙食,并没有再拿出大笔的现钱来。
空闲了就教粟儿读书写字。
一家人日子过得安宁舒心。
然而这天,媒婆的到来打破了她们的平静。
媒婆是替村里的一个小伙子来向姜盈提亲的,将那小伙子夸得天花乱坠,好像姜盈不嫁过去就是吃了大亏一样。
末了又踩了姜盈一波,说她无父无母来历不明啥啥的,她能被人看上就应该感恩戴德。
姜盈直接拎起媒婆的衣领子,将她丢了出去。当然,她控制着力道,顶多让她摔一跤,不至于受伤。
“劳烦大姐替我宣扬宣扬,我姜盈这辈子不嫁人,以后别再来给我说媒了,不然可就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好走,不送。”
姜盈一脸笑意,好看得晃眼,然而那话中的寒意,却是生生令媒婆打了个寒颤。
这姑娘,不得了!
媒婆走了,姜盈不嫁人的消息也在村里传开了,甚至还传到了外村去。
各种不好的流言都出来了,说她以前肯定是干那种不正经的营生的,打胎打得多了,不能生了,所以不敢嫁人。
又有说她以前是给人当外室的,被人家正室夫人灌了绝子药,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
“长那么美有啥用,生不出孩子来就不是个女人,跟那不下蛋的母鸡似的,娶回家屁用没有。”牛粪蛋他奶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满脸鄙夷地道。
这话被牛粪蛋听了去,带着一帮熊孩子到粟儿面前学舌:“你姑姑是个不下下蛋的母鸡,屁用没有,略略略~”
粟儿冲出门去跟一群熊孩子干了一架,以一敌众,反倒还打赢了,还将牛粪蛋按在地上摩擦,将上回连带着这次的仇,一块儿报了。
这段时间粟儿吃得好,力气见长,个子都往上窜了一截,再加上姜盈的教导,他已经能耍出一整套完整的剑法了,打起架来也就有了章法,牛粪蛋这些熊孩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牛粪蛋哭着跑回了家,喊着要告诉他奶,没多久牛粪蛋他奶就带着孙子来要说法了,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撒泼打滚起来。
左邻右舍的都跑来看热闹,当然,也是趁机看姜盈。
这么美的人,多赏心悦目啊,看着她吃饭都更香了呢。
结果这么美的人,收拾起人来也丝毫不含糊,二话没说,走过去就将牛粪蛋他奶绑了,拎着一路走到了村口的大槐树下,将绳子往上一抛,再往下一扯,牛粪蛋他奶就被挂到上面去了。
两条腿不断扑腾着,杀猪似的嚎起来。
姜盈拍了拍手,环视一圈笑着道:“待会儿要下雨了,她嘴太臭了,我把她挂上去洗一洗,谁要是敢把她放下来,我就把她也挂上去。”
就在她离开不久,天上一阵瓢泼大雨降了下来。
原本还想将人放下来的村民们:“……”
乖乖,还真下雨了!
粟儿姑是神算不成?
这下子,村民们都不敢放人了,纷纷回家躲雨。
这次事件过后,姜盈在村民眼中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众人对她更添了一层敬畏。
也不敢再议论她不嫁人的事了,起码不敢在公共场合说,至于他们私底下床头夜话时有没有说,那姜盈哪儿管得着?
“姑姑,你真的不嫁人吗?”粟儿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这句话。
粟儿学习进度很快,不过半个多月,就已经学会基本的常用字了,不仅会读,还会写。
到底是嬴渊上神的神魂碎片的转世,即便魂魄不完整,也要比普通人出色得多。
姜盈看他小脸一副严肃的样子,笑着往他嘴里塞了颗糖,“对啊,姑姑不嫁人,一直陪着我们粟儿,好不好?”
粟儿感觉嘴里的糖很甜,也忍不住笑了,在纸上写:“好,等我长大了,也不成亲,一直陪着姑姑。”
姜盈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将这话当真。
他还这么小,怕是连成亲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所做出来的承诺自然也有其局限性。
她没指望嬴渊的神魂碎片投胎转世后依然记得她,一辈子不成亲,但是她可以保证,他没法和别人产生什么感情纠葛。
她可没有那么大度,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人成亲生子。
一旦有这个苗头,她就会立刻掐断。
*
一个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的妇人骑着一头驴子来到了青山村。
村口的槐树下坐着一群婆婆大娘,边做着手头的事边聊天八卦,见来了生人,就问:“你哪位啊?到俺们村来干嘛?”
妇人笑道:“我姓周,是县城的媒婆,来给你们村的张粟小伙子说媒来了。”
“哎哟,给张粟说亲啊,替谁家说亲啊?”
“张粟这孩子啥都好,长得那叫一个俊嘞,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长得那么俊的男娃娃,这几年来给他说亲的媒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可不是第一个来咱们村的。”
“可惜他不会说话,性子也被他姑养得有些古怪,死活不成亲,你怕是白来一趟了。”
“男人家不会说话怕啥,男人能干不就行了?你看张粟多能干,现在张家的生意都做到县城去了,前些年新起的那房子多气派,在咱们村儿可是头一份,家里还不知道存了多少银钱呢。”
周媒婆:“替城里刘员外家的闺女说亲来了,几位婶子可否给我指下路?”
“走走走,俺们领你去。”一群婆婆大娘都非常热情,手头的活儿也不干了,给周媒婆领路。
周媒婆从驴背上下来,牵着驴跟在她们身后。
“看,穿过前面那条石板路就到了。”
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平整的青石板路,足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行,路两旁栽种着一棵棵水桶粗的枫树,树龄少说也在十年往上了。
枫树叶子密密匝匝,有细碎的阳光从叶缝间漏下来,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
如今虽说才入夏,可日头已经有些烈了,周媒婆一路走来着实出了不少汗,可一走进这条林荫道,顿觉浑身清凉不少。
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大片平整的草坪,绿茸茸的,草坪上开出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花。
中间被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隔开了,小路的尽头坐落着一栋漂亮的二层小楼,楼前围了一道一人来高的篱笆,上头覆盖着大片大片的藤蔓,藤蔓间开满了粉的、红的、黄的花朵,不知是蔷薇还是月季,总之好看得紧,花香扑鼻。
还没靠近门口呢,一条大黑狗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冲周媒婆“汪”了一声。
她吓了一跳,后退时一不小心绊倒了,身子往后仰倒。
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扶住了她。
周媒婆站稳了,抬头一看,我滴个娘嘞!世间竟有如此神俊的男子,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哎呀,看得她一个当了祖母的人心口都止不住的怦怦跳。
她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指不定就往他身上扑了。
“粟儿回来了?这是周媒婆,来给你说媒的。”一位大娘道。
周媒婆大惊,什么?眼前这个俊得不似凡间人的少年,就是那个哑巴张粟?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心里止不住地欢喜了,要是会说话,那还得了?
难怪那刘员外家的闺女死活要嫁给他,逼着爹娘让她来给她提亲,还说什么非君不嫁。
来之前她还寻思着,刘家这闺女脑子怕不是被驴给踢了,她这样样貌好家世好还粗通诗文的城里姑娘,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干啥非得看上乡下的一个小子?
听说那小子家里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一个半路认来的姑姑,家里开着个农场,整日里跟那些畜生打交道,还不知道多脏呢。
谁知这一见面……
她瞬间就理解了刘家那闺女。
这样的人物,见一眼就得误了终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