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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围场惊燕 ...

  •   西山围场。
      一年一度的秋狩又到了,乾隆暂时搁置了兰馨的婚事,带上一溜阿哥和几个得力的大臣,去西山围场狩猎,永瑢自然也身在其列。

      乾隆一马当先,向前奔驰。回头看看身边的几个小辈,豪迈的大喊着:
      “表现一下你们大家的身手给朕看看!别忘了咱们大清朝的天下就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能骑善射是满人的本色,你们每一个,都拿出看家本领来!今天打猎成绩最好的人,朕大大有赏!”

      乾隆话声才落,尔康就大声应着:
      “是!皇上,我就不客气了!”
      好大的胆子!弘昼几乎就要吼出来,后面跟着的几个阿哥、王爷都还没回话,你一个在御前行走的包衣奴才插什么嘴?

      “谁要你客气?看!前面有只鹿。”乾隆指着。
      弘昼觉得自己居然会跟几个没脑子的人置气,太傻太傻 。

      “这只鹿是我的了!”尔康一勒马往前冲去,回头喊:“五阿哥!、尔泰!我跟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
      “哥!你一定会输给我!”尔泰大笑着说。
      “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永琪豪气干云的喊,语气已经充满“王子”的口吻了。
      三个年轻人一面喊着,一面追着那只鹿飞骑而去。
      永瑢淡淡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神色平静。

      福伦骑在乾隆身边,笑着对三人背影喊道:
      “尔康!尔泰!你们小心保护五阿哥啊!”
      乾隆不禁笑着瞪了福伦一眼:
      “福伦,你心眼也太多了一点!在围场上,没有大小,没有尊卑,不分君臣,只有输赢!你的儿子,和朕的儿子,都是一样的!赢了才是英雄!”
      福伦赶紧行礼:
      “皇上圣明!我那两个犬子,怎么能和五阿哥相提并论!”
      “哈哈!朕就喜欢你那两个儿子。在朕心里,他们和我的亲生儿子并无差别,要不,朕怎么会走到那么都把他们两个带在身边呢?你就别那么放不开,让他们几个年轻人,好好的比赛一下吧!”乾隆大笑着说。

      永瑢和弘昼觉得自己已经快没了脾气,能把几个包衣奴才和堂堂皇子提到同一高度,还“和亲生儿子并无差别”,他他他,真的是四哥教出来的儿子吗?弘昼的心里隐约带了点幸灾乐祸,就连一向呆头呆脑的弘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屁颠颠地纵马奔到九哥面前询问。

      弘昼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板起了脸,放低声音道,“管那些个没脑子的干什么,小十你的任务就是冲上前去,好好射几头鹿给他们看看,狠狠地打败他们,看他们那嚣张样!听见了没有?”说着又送了小十一个“板栗”。
      弘瞻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自家的脑袋,用小鹿班比般可怜兮兮的眼神瞄了胤禟一眼,然后狠狠的点了下头。平日里霸道惯了的人做起这一系列动作格外喜感,弘昼忍不住又顺毛摸了摸他。随即,弘瞻猛的扬鞭,马蹄飞扬,也奔上前去。
      嗯嗯嗯,很听话,弘昼满意的点点头,这才乖嘛。

      看多了九弟和十弟这种相处模式的永瑢嘴边也不自觉地噙了抹笑意,他把马稍慢下来些,缓缓地靠近胤禟,反正和亲王一向都很欣赏六阿哥的文采。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福隆安,”弘昼顿了顿,看了一眼在不远处谨慎布防的福隆安,“倒是个不错的。就是那个富察皓帧,”弘昼冷哼一声,把那天茶馆里的事细细说给了胤禩听。
      看着八哥逐渐凝起的眉峰,想到自己看到这些事的反应,弘昼不禁冷笑了一下,“后来那个所贝勒还是和那个卖唱女搅合在了一起,那个女子正巧丧了父,可富察皓帧居然不管不顾地金屋藏起了‘娇’,”他三言两语简要说完了后续,声音冷硬的如同利剑“甚至,还和那个热孝期的女子无、媒、苟、合!”

      一只鹿在丛林中奔窜。
      尔康一马当先,大嚷着:
      “这只鹿已经被我们追得筋疲力尽了!五阿哥,对不起,我要抢先一步了。”
      尔康正拉弓瞄准。
      另一根箭却已在空中呼啸而过,直而准地射向那只鹿,刹那间,耳边已响起了鹿儿哀叫的声音。
      尔康扭过头来,脸上满是被一箭驳了面子的不快,望见射箭的是果亲王,虽然不便多说什么,面色却是愈发不善。
      他正待转回头去,便又听到利箭破空之声,一根箭堪堪从他耳边擦过,惊险至极。尚未来得及收拾好被猛地吓一跳的心情——他何时真历过这种场面?凌厉的呼啸声已当胸射来,箭太快太猛,福尔康平日里被人称颂的所谓好武艺早不知去了哪儿,他心头惊惧到了极点,幸而又一箭“咻”地射过来,与前一枝箭在空中相撞,微转了它的方向,却是擦着他光秃秃的脑门飞过去,险些射掉几缕头发。

      围猎的人群里,隐隐有笑声传来,虽然很快便敛住了,尔康只觉得自己面子里子就这么丢了光,因为是宠妃的亲戚而一直被优待的他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恼羞而成的怒火在心头汹涌着,他正待要发作,果亲王却不紧不慢的上前,优雅地提起尔康身后不远处两只鹿儿的身体,明明晃晃地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离鹿儿太近了,自作自受罢了。
      尔康正噎的不行,皇帝爽朗的笑声又传了来。“皇弟当真好箭法啊,竟是将一众小辈都比下去了,来人,赏!”
      尔康再没眼力见儿也知道此时无法做什么,只得干瞪了果亲王一眼,暂时作罢,殊不知胤誐已经盘算起了怎么杀了他才能解自己被个包衣奴才瞪了一眼的恨。他不屑的想,这么烂的箭法,还敢跟爷斗?

      那边弘瞻逗起了尔康,这厢,气氛却愈加凝重。
      在热孝期无、媒、苟、合?饶是冷静如永瑢,也不由惊住了。
      就在前几天,小四子还夸过这个富察皓帧,若非秋狩的时间赶得巧,婚事怕是已成定局了!就是如今大婚的旨意也半下了,硕王府没有理由不知道,而就在这要尚公主的节骨眼儿上,富察皓帧跟个处在热孝期的女子无媒苟合!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然而事实上,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那天,弘昼乘着一辆外表普通实则豪华的马车赶到传说中的“金屋”时,耗子小白花大战福晋的戏码即将上演。不过此时此刻,四合院的大门却紧紧闭着,弘昼皱了下眉,觉得自己若跑去听墙角实在太为丢脸,便转头将这个艰巨却并不光荣的任务郑重的交给了怀安。

      怀安一身潇洒地飞上了屋顶,掀开瓦盖,光明正大地开始听墙角,回来时脚步却磕磕绊绊,若非他平衡力极好,怕是早就摔了下来。
      “回王爷,起先...起先白姑娘给贝勒唱小曲,唱的是......,然后,然后......”怀安顿住了,他的脸色愈发红了起来,竟如何也不愿再说下去。弘昼看着平日里波澜不惊的人此刻俊朗的脸上布满红霞,连耳根子都沾染了几抹红色,还真是...可爱呢,便不由起了几分调笑的心思,“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说下去了?”“然后.....然后贝勒和白姑娘......脱了衣服......在床上......”看着怀安那副痛苦纠结的样子,弘昼也不忍再为难他,没想到平日里总一副面瘫脸的人却是个雏儿,不由含笑瞥了他两眼,凤眼微微上挑带了几分媚意,刚刚看了一场活春宫的怀安不由浑身一热,某些地方也胀大了起来。

      弘昼抬起头,看到乘着硕王府的马车浩浩荡荡来到这里的福晋和从四合院里缓缓走出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小白花和耗子,脸上的笑容立刻敛了去。
      这戏么,是越来越精彩了。
      (中间一大段台词跳过,我看着想吐啊~~~~~)
      “我懂了,”小白花绝望的抬起头,“福晋既然不能容我,那我只剩一条路可走了,要我负了贝勒爷,绝了他的念头,还不如让我消失,以绝后患!”说着她跳了起来,猛地转身冲向了马车这边,一头撞上了马车,跌倒在了地上,脑门上磕了一个重重的血印子,衣服也被勾了开。
      也就在这片刻,雪如看到了小白花肩上的梅花印记,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浑身不住的发抖,“你...你”
      弘昼皱了眉,硕亲王福晋这反应......“你看见她肩上有什么了吗?”怀安的脸又红了起来,“回王爷,似是...有一个梅花状的印记。”梅花状的印记?胤禟眯了眼,似乎有问题啊。他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儿,真热闹啊!”
      他垂首看向倒在地上的白吟霜,轻柔地将她扶起来,白吟霜竟也柔若无骨的倒在他的身上,胤禟忍住自己想吐的冲动道“好俊的姑娘啊。”他并不看向皓帧,径自对雪如说道,“福晋,把她给了我如何?”
      听了这话,皓帧愤怒的挣脱了几个嬷嬷的手,想要救回他的梅花仙子,至于梅花仙子为何倚在和亲王的怀里?一定是和亲王强迫的,他的梅花仙子那么美好那么柔弱,怎能敌得过那个色心不死的恶人!皓帧朝弘昼冲了过来,却在接触他那冷洌的双眼时不由敛了气势,“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你...叫我什么?”
      “王爷不能这样做!”
      “哦,为何啊?”
      “因为......”皓帧的语气迟疑,显然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因为吟霜还在孝期,怕是不太合适。”对,就是这样,吟霜还在孝期啊。
      弘昼觉得自己想要大笑,于是他便真的大笑起来,然后脸色倏地阴沉下来,“你既知道她在孝期,那么你们刚才的行为,又作何解释呢?”说着便再也不愿看呆愣的皓帧一眼,“福晋,如何?”
      “王爷,这...怕是不太妥当,毕竟.....”
      果然有问题啊,弘昼抬起脚,轻轻地踢了白吟霜一下,那一脚用力极小,几乎力道全无,白吟霜却仍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势楚楚可怜地倒了下去。
      弘昼正暗恼自己为何未曾加些力道,耗子看到自己刚刚自杀过的梅花仙子又被那个恶人踢倒在地,早忘了先前自己对胤禟的恐惧,愤怒的扑到“恶人”跟前,却毫无悬念又被弘昼不再放轻力度的一脚狠狠踢飞。
      然而,更令他诧异的是,硕亲王福晋置亲生儿子于不顾,竟最先扑到了那个勾引了她亲生孩子的卖唱女面前,看起了她的伤势。
      或许,他根本不是亲生的?
      永瑢和弘昼对视一眼,若真是如此,便要好好计量计量了。毕竟,硕王府,还是有些势力的,若是能借此收为己用......

      “什么?女刺客?这围场重重封锁,怎么会有刺客!”乾隆的咆哮声突然传来。
      事态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单凭着一把扇子、一卷画和晕厥前的一句不着头尾的话,那个擅闯围场本应被严刑逼供的女刺客就变成了小四子传说中的的沧海遗珠。
      接着,乾隆视皇后如无物,径直把小燕子放到了令妃宫里,小燕子在令妃宫里被认作格格,伤好后被封为还珠格格,搬到原本是唱戏的地方的淑芳斋......
      当然,这一切,和弘昼、弘瞻他们无关。不就是一个名叫还珠的侍妾嘛,还能翻了天去?一向爱看戏的弘昼甚至在心里呐喊着,还珠侍妾你既然住到了唱戏的地方,唱的戏一定要好看啊好看,只有弘瞻仍有些愤愤不平,在弘昼一番有戏看不看白不看的敲打下也委屈地敛了声去。

      永瑢就没这么幸运了,小燕子的威力强大得无处不在,再低调都会被辐射到。那天永璇和永瑢提溜着十一和十二在御花园里玩,正开心着便偶遇了带着新格格游御花园的令妃。
      “永瑆、永瑢、永璇见过令妃娘娘,给令妃娘娘请安!”
      永瑢瞥了一眼一旁衣着鲜亮的宫装少女,突然想到了在热孝期和男子无媒苟合的白吟霜,不由感到一阵恶寒。难道,过了三十年,世事风俗全变了,世上已经没有了守孝这么一回事?

      永瑢正恍惚着,永璇和永瑆已经被小燕子“皇阿玛怎么能背叛令妃娘娘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要讨回公道balabala......”的话气了个半死。永瑢觉得他们气的很不值得,不就是一个傻子加疯子吗,和她置什么气?何况要是还珠格格真去讨那搞笑的公道,令妃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只是令妃伪装的悲伤委屈的眼神竟让他想起了额娘,额娘很少露出委屈的眼神,即使是在被那个她深爱的人指着鼻子骂“辛者库贱妇”时,也依然温柔而逆来顺受。只有一次,那一次永瑢偶然从额娘眼里读出的那种仿佛浓烈的可以淹没一切悲伤,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再回过神来时,永瑆已经被小燕子狠狠地推倒,滑到了水池里。

      胤礽在一片苍茫的黑暗中听到一个仍有些嚅嚅的声音反复地叫道“十一哥,十一哥......”
      他突然就很想笑。
      胤礽名义上的弟弟有过很多,却从来不曾有人叫过他哥哥,更不曾有人,用这样担心忧虑急切紧张的语气,叫过他。
      只是,他的排行,怎么成了十一?他记起那个幼殇的连名字都快记不得的十一弟,不由皱起了眉。
      他昏昏沉沉的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双晶莹透亮如同清凉泉水浸着的黑紫葡萄满溢着看到他醒来的欣喜快乐的瞳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围场惊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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