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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船搁浅了,欧阳少恭背了琴,领百里屠苏踏上蓬莱的土地,这烟雾不散,青山绿水,水晕如画。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如同进了深山老林,渐渐入了城,破屋子烂墙的,都让草树长穿了,也能看出住过人,但荒废已有百年了。

      偌大的蓬莱,难道就住着一个人。

      这皇城坍塌了大半,还是能看出气派,欧阳少恭站在宫门的废墟上,停了下来。

      欧阳少恭问:“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么?”

      百里屠苏当然不知道,欧阳少恭继续说:“既然要助我完成我想做的事,就该有这个本事,承诺不是好说的,一旦你进了这个地方,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

      “无论什么事。”百里屠苏立刻道,“我会帮先生的。”

      他对欧阳少恭还是这么信任依赖。

      过了三重宫门,就是正殿,百里屠苏望着那简直极天的长阶,一片废墟清冷萧瑟,却立着持刀侍卫,那些人却没有丝毫的生气,更像是站着一排排人俑。

      又有几个婢女从殿里出来,低头依次站在了两旁,随后而出的,是一个粉衣女子。

      这个年轻的女子,提裙从长阶上跑下来,那么多的台阶,她恨不得一步跨完似的,却还是走得又急切,又端庄。

      百里屠苏看清了她,只觉得呼吸都轻了,这女子走到面前,抓住了欧阳少恭的手。

      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百里屠苏从未见过,她的眼波温柔又明媚,可以让人忘记呼吸,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滴滴水,打在人心上,让灵魂颤动,她唇角的笑容,会让人忘生忘死。

      欧阳少恭的妻子,果然配得上他。

      百里屠苏低下头,竟然因此而不知所措,他第二次见如此美丽的人,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

      “夫君,你很久没有回来。”女子嗔怨地瞧了欧阳少恭一眼,也让人心动,“我怕我等到你回来,都老了。”

      欧阳少恭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笑道:“巽芳怎么会老呢,就算老了,也是最好看的老婆婆。”

      “夫君,有外人呢。”巽芳面上晕红,更美得不可方物,扯着欧阳少恭的袖子,小声道。

      欧阳少恭便向后一让,看着低头不语的百里屠苏,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的弟子,百里屠苏,他是个剑修。”

      百里屠苏对巽芳点了下头,也不知怎么称呼,移开目光仍不说话。

      “他在害羞。”巽芳嘻嘻笑道,“夫君小时候,都没有害羞过,好奇怪。”

      “屠苏的确更为可爱。”欧阳少恭一笑,转头道,“屠苏,进去坐吧。”

      巽芳挽着欧阳少恭,百里屠苏跟在他们后面,看过那些侍卫,还有婢女,没有表情,竟连呼吸都没有了,真的是死人,人俑!

      百里屠苏泛红的脸色,一下白了许多,看着前面夫妻甜腻的背影,却觉得手脚发凉。

      夜晚,寝殿里也冷得能结冰。

      门窗都关得很严,长年不开,这里的东西都是极好,却乱堆了许多书画,巽芳把欧阳少恭的画像,都堆到一起去了。

      欧阳少恭坐在榻上看书,是他看了好几遍的东西,巽芳为他执灯,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很久都没动。

      “你不累么?”欧阳少恭把帛书卷好,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揉捏,吩咐婢女拿走灯盏。

      巽芳看着婢女过来,拿过蜡烛,又木木转身,去放到桌上,美丽的眼睛有些伤感。

      “夫君,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累。”巽芳依到欧阳少恭怀里,蹭开了他的领口,贴到胸口的肌肤上。

      巽芳听着他的心跳声,有说不出的幽怨:“我只想和夫君在一起,无论夫君去哪儿,我都愿意陪着夫君,这些焦冥,巽芳不喜欢。”

      “我的巽芳生气了。”欧阳少恭笑起来,胸口也在震颤,“不用担心,以后这里会有很多人,他们都会陪着你,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他要杀更多的人,做更多的焦冥,巽芳不想看到他杀戮,却更舍不得离开,只希望那个百里公子,不会成为欧阳少恭的宠物。

      清晨,百里屠苏起得极早,修炼完就在房间里呆着。

      起居饮食都被照顾得很周到,但这里的人全都不会说话,不会做表情,甚至不会转眼睛看人,就像是泥捏木刻的东西,却都是血肉之躯,看着都害怕。

      百里屠苏实在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整个人都放不开,缩手缩脚的,他总觉得那些人,会惨白个脸,突然蹦出来。

      他想去找欧阳少恭,却又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夫妻俩,在房里闷了一早上,突然有人敲门,然后门自己就开了。

      婢女死僵着个脸,端着茶水就要进来,百里屠苏再也忍不住,窜起来冲到门外去,一口气都没有喘,直跑到欧阳少恭的寝殿。

      这门外也站着宫卫侍女,百里屠苏不敢贸然进去,悄悄走到角落,贴门一站,凝神听里面的动静。

      他听见巽芳柔柔唤了声“夫君”,那能拧出水的声音听了,全身都发酥,再仔细听,房里的人似才起床穿衣。

      夫妻两个的确才起身,巽芳为欧阳少恭系上腰带,整着衣领袖袪,欧阳少恭道:“今日我有事出去,过几天就回来。”

      “昨日才回来,今晨又走。”巽芳顿了动作,像忍着天大的委屈,瞧着他,“可是巽芳做错了什么,让夫君不喜欢了?”

      欧阳少恭看着心疼,巽芳若不开心了,这世界像都失了光彩。

      他轻轻弹了下巽芳的额头:“说什么呢,这世上,我喜欢的只有你了。”

      巽芳又甜笑起来:“我也喜欢。”

      欧阳少恭问:“喜欢什么?”

      巽芳嗔道:“夫君又逗我玩儿。”

      “好了,外面有人呢。”欧阳少恭不搭她的话,指了指百里屠苏站的方向。

      巽芳笑了笑,面色晕红。欧阳少恭忽的高声令道:“都退下吧。”

      百里屠苏听到他的声音,就见外面所有的侍卫婢女,从房檐下屋子里,各处阴影的地方走出来,走到阳光下,这些人俑竟都化作灰粉,飘散消失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百里屠苏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可怕的情景,想要躲开,却连腿都抬不动。

      欧阳少恭此时开门出来,一边笑道:“屠苏,休息得可好?”

      百里屠苏不知该怎么说,对着那些人俑,哪里能睡踏实,支吾着点头。

      “我今日还有事出去。”欧阳少恭像知道他的顾虑,拍了拍他,回头对巽芳道,“就劳你照顾些了。”

      巽芳点头,对百里屠苏笑了笑,就像是个亲善美丽的姐姐,有这样的姐姐照顾,就算待在地狱里,也是件愉快的事。

      百里屠苏立刻轻松了许多,那些人俑再怎么诡异,却从未伤害过他。

      人会害怕,终究还是因为怕被伤害,见到诡异丑陋的东西,总会觉得是邪恶的,会杀人的,恐惧由生。

      若知道不会伤害自己,再怎么不合常理的东西,也都接受了。

      百里屠苏长出口气,已不再害怕,全身都放松下来,似锁着的链子突然拆开,忍不住要舒展筋骨。

      连说话声也清朗许多:“屠苏在这里等先生回来。”

      欧阳少恭颔首微笑,转身走到阳光里去,百里屠苏一下紧张了,似也怕他和那些人俑一样,化成粉末飘走。

      幸好欧阳少恭一直走远,过了长廊,走得看不见了。

      欧阳少恭离开蓬莱,眨眼之间,他已在琴川。

      他为何要带百里屠苏走那么久,他也不知道,小孩子总是舍不得离开长辈的,百里屠苏对他那么依赖,他大抵是不忍心。

      琴川是个不小的地方,但也只是一个镇子,东西两分,这里的水源取自一口井,和一条溪。

      欧阳少恭自长袖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的东西像是腐烂的肉汁,泡着变质的肉糜,有看不见的活物藏在里面,不停蠕动。

      他走到东边的溪水旁,这里人不多,他找个偏僻地方,把那瓶子里的东西倒了进去,然后取了半瓶清水,又去了西边的水井。

      琴川的人都是认识欧阳少恭的,他是个大夫,他的医术高绝,自然有名气,这样一个人,在小地方都是人人认识的。

      在井边打水的人看见他,都热切地打招呼,因为他是个和善又出名的人,路上若有认识的人看见他,就算离得很远,也要跑去说几句话的。

      “欧阳大夫。”一个在欧阳少恭那儿瞧过病的大娘呵呵笑道,“我昨个儿还看见方家人,去你家打扫了。”

      欧阳少恭一边应了别人的招呼,看他们陆续都走了,才说道:“那回去得多谢谢他们了。”

      大娘把水桶放下,说道:“欧阳家和方家是世交,你爹我也认识,年轻的时候,在琴川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裕大家。”

      欧阳少恭皱起眉头,却微微笑着:“我父母在我年少便离去,不想你也知道。”

      大娘眼里放光,又凑近了:“当年欧阳家的产业占了琴川大半,连方家都被压一头了。”

      欧阳少恭的眉皱得更紧,显见他已不悦至极:“我父母认识你了?”

      “那……倒不是。”大娘瞧着他脸色,担起水就走。

      欧阳少恭的眉结这才舒展,把那瓶取来的清水,倒在了井里。

      第二天,琴川就发了疫病,三五天时间,很快蔓延了整个小镇,渐渐往外扩散,上面派兵将整个疫区隔离。

      尹千觞来时,只见遍地的人,一堆堆,一团团,匍匐着,躺着,蜷着,面色干黄,双眼呆滞,神经质地颤抖呢喃。

      这些人却还没有绝望,有很强的求生欲,他们甚至会问候这个外来者。

      尹千觞见他们都在喝药,立刻往青囊药庐去,那里果然有很多人,都在等着拿药,里面欧阳少恭在忙,有个蓝衣的小子在打下手。

      “小兰,请他进来吧。”欧阳少恭突然道。

      方兰生一抬头,就看到门口挤了一条背刀的大汉,简直鹤立鸡群。他把人拉进来,欧阳少恭就站起身,向众人道:“今日的药已派完了。”

      纵然病得几乎要断气,也立刻有人叫道:“我们怕是熬不过今天了啊,这怎么是好……”

      死亡的恐惧压下来,就算要死了,也得挣扎一下。

      欧阳少恭安抚道:“我已炼出了新药,各位不要担心,只要一天,各位来领药,自然药到病除,不必再如此受苦了。”

      “药到病除?!”一男子正瘫在地上,听到这话,像被针刺了,站了起来,“立时就能好的?”

      欧阳少恭道:“只要服下,便能永去病痛,再不受……人世之苦。”

      那人又坐了下来,高兴道:“欧阳大夫,你果真是个神医。”

      欧阳少恭点头,对方兰生道:“让他们都回去吧。”

      “诶。”方兰生在衣服上擦擦手,就过去劝人。

      欧阳少恭带尹千觞到药庐后面,这后院还算宽敞,布置得简单精致,没有一样东西是多余的。

      尹千觞自觉找到最舒服的地方,先坐了下来,欧阳少恭站到他面前,问:“你是来拿焚寂的?”

      “不不不……”尹千觞摆手笑道,“本来是要找你喝酒的,看来你很忙啊。”

      欧阳少恭道:“我当然很忙。”

      尹千觞咳嗽一声,道:“难道琴川只有你一个大夫?”

      欧阳少恭道:“琴川当然不止我一个大夫。”

      尹千觞道:“那……”

      欧阳少恭已接着道:“但琴川人的命,都在我手里,我要他们活,他们才能活。”

      尹千觞突然站起来,又坐下:“你要他们活了?”

      “不是活着,是不死,成为焦冥。”欧阳少恭停了下,死死看着他,“永远的臣民。”

      尹千觞颤声道:“瘟疫是你种下的?”

      欧阳少恭道:“是。”

      尹千觞惊声道:“明日,你要将他们变作焦冥?!”

      欧阳少恭一笑,道:“嗯。”

      尹千觞的身体都已颤抖起来:“你……你这疯子,你何时发的疯?”

      “发疯?你不该这么说。”欧阳少恭道:“那些焦冥里,应当有你。”

      尹千觞冷静下来,道:“因为琴川是你的家乡。”

      欧阳少恭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尹千觞叹息一声,道:“只有生命长久到几乎静止的人,才会疯狂地想抓住流逝的东西,你果然不是个凡人。”

      欧阳少恭忽然长叹:“你走吧,我不急于一时。”

      尹千觞急道:“我若走,那些人岂不就要死。”

      欧阳少恭冷冷道:“你以为你不走,他们就不会?”

      这冷笑声里,欧阳少恭的手已抓到他面前,极狠,极毒,尹千觞脸色煞白,用力一跺脚,踩碎了脚下的青石板,翻身避过,他避过这一击,也没有再还手的机会。

      欧阳少恭懒懒挥袖,直打得他昏死过去,他手里的酒,也都洒了出来。

      他倒下时,就像一块石头砸下来,“砰”的一声,这时院里又多出一个人,是方兰生。

      欧阳少恭往前堂走去,一边道:“小兰,他喝醉了,找个房间把他扔进去。”

      方兰生刚抓住尹千觞的衣服,看他就要出去,忙道:“少恭,你等一下等一下!”

      欧阳少恭道:“何事?”

      方兰生道:“我二姐还病重呢,你炼出药,先……先给我一颗行不行?”

      欧阳少恭温和道:“自然可以,一会儿过来取。”

      方兰生连声答应,拖着雄厚如山的尹千觞,直接进了柴房。

      他去前堂时,欧阳少恭已不在了,只在柜台上留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几颗丹药,散发着说不出的花香,盒子上贴了小条,是药名。

      仙芝漱魂丹。

      星月连天,冷风嗖嗖。

      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幽幽暗暗如同鬼火,这鬼火瞧着黝黑的夜色,也瞧着方如沁惨白的脸。

      方如沁站得直挺挺,全身都像是僵硬的,她已站了一个晚上,动也不动,甚至不眨眼睛,简直像个尸体。

      天就要亮了,方兰生看了看窗外,拿起桌上的冷茶,他的手在颤抖,喝茶的时候,更多的茶水洒了出来。

      这个时候,欧阳少恭的药庐外已挤满了人,病重的人们都突然充满了力气,几簇拥来,药庐的门被推坏了。

      医馆里点着油灯,却没有人,药柜几个抽屉还没合上,秤里里有几片干花,沾屑的药杵横放在旁,显然捣药的人刚走不久。

      柜上的盘子里整整齐齐,码放了五个瓷瓶,每一个的大小和颜色,都一模一样,也许装药的主人也喜欢这么规矩相似的东西。

      这并不多的丹药,立刻被哄抢一空,谁也没有在意,油灯摔到了地上,火苗慢慢舔着柜子,待发现时,整个药庐已烧了起来,浓烈的药味和烟熏得人要晕过去,这小小的医馆已无法挽留,在大火里很快泯灭。

      那些簇拥而来的人,又簇拥而出,站在药庐外看着火烧。这似乎触动了什么,至少他们有一丝愧疚,然而麻木病态的脸上,却是呆滞的,像是与他们无关,他们并非故意,便是没有错的,他们无能为力,也是没有错。

      在有人回过神,把药塞到嘴里时,便无人看得见这大火,他们争先恐后,仍怕有人抢一般,把手里的丹药吞进肚子。

      天中于亮了,夜色很快褪尽,太阳缓缓出来,照着药庐的火。

      在死亡和可怕的疫病里,人类永远无法摆脱恐惧,而这个时候,道德与教化都是无用而虚妄的,所以这些看起来卑劣,扭曲如虫的人们,并没有让欧阳少恭觉得憎恶,他甚至觉得这些人的模样有些可爱。

      这人间里,欧阳少恭并非是个真正高高在上的人,他不会在衣食无忧的闲空时,去指责那些可怜卑微的人,见其如鼠苟活,责其无礼无德。

      他只是个孤独而残忍的,自以为神的人。

      欧阳少恭从长街尽头走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衫,背了一张琴,装在流云绣的琴袋里,也颇工致。

      焦冥之虫会很快吃尽人的□□,聚形成活人的模样,又在阳光下飞散而去。

      方如沁也走了出来,像个被牵动的木偶,去向曳线者所想的地方。她木然走上台阶,又木然跨出大门,大街上有许多和她一样的木偶,整齐地站成一排,走向日出的方向,如同虔诚的朝圣者,他们的脚步无法停止,无可阻挡。

      一夜之间,单纯的方兰生,竟已变得谨慎多疑,他躲在树荫里,看着方如沁走进那个队伍,看着那些活生生的人,一个个化作了粉末,飞向天空之中,一个个消失的人,让他越来越绝望。

      他抓紧了树干,浑身发起抖来,想大喊,想大哭,却只能呜呜咽咽,最终看着自己至亲的姐姐,也化作了阳光里的尘埃。

      方兰生跑了回去,他的袖子被眼泪浸湿了,他却更想哭,他或许会哭个三天三夜,可能更久。

      他没看到,队伍的最后有个少女,在阳光里没有消散,愣愣看着消失的人,好奇又害怕,站着独自发呆。

      欧阳少恭却看到了,他径直走到少女的面前,弯起美丽温柔的桃花眼,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似乎被他的笑容迷惑了,那恐惧被驱散,兴冲冲地说:“风晴雪。”

      欧阳少恭又问:“你想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么?”

      风晴雪点头,疑道:“难道他们没有消失?”

      欧阳少恭轻轻摇头,他微笑着,牵起风晴雪的手,悉心引着她,穿过这满目疮痍的小镇。

      他说:“我带你去。”

      风晴雪无法拒绝这个温柔的人,他跟着看起来像琴师的男子,到了一个荒芜又漂亮的海岛上。她从未见过大海,从未见过小岛,从未见过欧阳少恭这样美好的人,她很开心。

      谁会想到欧阳少恭会带一个娇美的少女回来。

      巽芳知道蓬莱又添了许多焦冥,便知他的夫君杀孽又重,心中郁郁不安,结气在胸不得疏通,连百里屠苏的饭也忘了吩咐,把这可怜的孩子饿了一天。

      而见到她的夫君带回一个少女来,更没有欣悦之意,这少女纯真漂亮,有着珍珠一般的魅力。

      欧阳少恭两世,都是巽芳看着长大的,从总角稚童,到加冠成婚。巽芳深知欧阳少恭喜欢什么,单纯善良的少女,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他娶巽芳为妻,便以为是占据了世间最后的纯净,并为此欢欣,对巽芳迷恋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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