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短篇he文》彼冥

2、GB男妓（主角皆挂也算he吧）

　　他将自己困于一隅，在妄想中逝去，也许他该追随光而去，而不是留在瞑昏

　　————————

　　这是你离开赌馆黑拳的第一年

　　凤儿和你在一起后就劝你别打拳，太危险，但从小练拳的你，靠打拳给爹娘养老，爹娘常年用药，导致你没什么剩余

　　没多久父母病逝后，为了处理后事，你和赌场签了卖身契约，每场能多赚，还能向赌场先借些银子

　　你是凤儿的娘子，在世人面前是这样的，你没有把凤儿的身份告诉任何人，街坊邻居想不通那像谪仙的人，怎么和你这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粗犷的女子成亲

　　他的母亲本是京城有名的女乐，与上京考试的男人互通情意，怀了孕，她在一间偏僻的小屋躲着，等待她的夫郎来接自己回去

　　却从坊间知道他中了状元，即日将迎娶高官之女，她开始不信，四处打听，却听到高官之女怀孕的消息，她知道他真是抛弃了她

　　他再没有来，哪怕一次，她在十月怀胎中怨恨愈深，她比那女子早生几日，用多年积蓄买通产婆，将孩子换到了状元郎家，这个孩子，就是吕凤

　　在吕凤十五岁时，状元和夫人看着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们的儿子，起了疑心，被确认后，听到这个消息受不了侮辱，将吕凤扔去做了小倌

　　凤儿面容像极了母亲，微挑起的眼尾有些勾人，岁数不大，但能看出倾城之姿，常是一身月白色衣衫，一根祥云玉簪

　　因从书香门第加上高官后代的吕家出来，良好的教育，他举手投足皆具雅意，并无女气，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在凤儿十六岁名声打造出去，即将被迫接客卖个好价钱时，你出现了

　　赎凤儿的钱，是你后来还了赌场钱之后，自己存了几年的积蓄，他还是清倌，赎金很高，你算是倾尽家财，凤儿还自己添了些银子

　　你只知道打拳，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只知道，他特别好看，你特别喜欢，他愿意放弃躺着赚钱，放弃那么多有钱人，跟你受苦，你特别幸运

　　但凤儿不高兴你打黑拳，因为很危险，但离了打拳，你不知要做什么，凤儿鼓励你开个拳馆

　　于是你继续在赌场打拳存钱，他也作些字画摆着卖，过年卖了好些对联和年画

　　存够了钱，你和他逃去了外乡，你忙于武馆，凤儿做着饭，等你回家，这是他和你成亲之后学做的

　　但没过多久，赌馆的人找到了你，那天凤儿担心你，就要从房里出来，你对他摇了摇头，他向来听话，也明白自己来只能添麻烦，他紧咬住下唇伫在门边，你被打倒在地，人事不省

　　打手见你磕到后脑后直流血，呼吸渐渐微不可查，啐口唾沫，说了一句晦气后走了

　　凤儿不敢乱动，幸而大夫家不远，大夫赶来砸碎了草药帮你包头

　　“相公…你有没有不舒服的”他人后爱叫你相公，你去了草药后，凤儿问了你很多次，你当他太过担心

　　你确实常有事记不清，有时脑袋疼痛，但你觉得没大事，这点痛比打黑拳时候受的伤轻多了

　　而且最近还有别的事你要操心，最近生意不景气

　　周围人见你时总是不知道在小声说着什么

　　这些偏一些的地方，是有人不理解女人干什么要打拳，不过背着你议论罢了，你并不在乎，最近麻烦的是不知何因有好些学生退学

　　这天下学回家，看到凤儿，你心里松了一些，他青丝如瀑，只单插着一支玉簪，面庞更加美得不似凡俗

　　每每望着他，像是心灵都得到了洗涤，这样一个出尘气质的人，为你洗手作羹汤，你心里满满的

　　你不禁随口一问“凤儿，有许多人愿意赎你去，为何跟我”

　　“因为是阿梧”凤儿轻抿了绯色的唇，他也记不清是多少次这样回答

　　你心满意足地转身，脑子里发觉凤儿这番话好像在哪儿听过，甩了下头却忽的眼前发黑，全身无力地往身后倒去

　　他接住了你，你靠在他胸膛，他身着月白色的二重衣，却依旧单薄，慌乱的心跳隔着衣裳传来

　　这是你不想的，他总是喜欢被你拥进怀里，他现在一定很怕

　　你想安慰他，但你抬不起手

　　你听见凤儿脚步慌张请来了大夫，原是你精神错乱后无法医治好，得了木僵症，整个人昏迷而且失去意识

　　但与大夫所讲不同，你现在分明还有意识，只是口不能言，身不能行

　　木僵症无非就是针灸请神，凤儿什么办法都用尽，皆无所获

　　黑暗的日子，凤儿常常坐在床边与你讲话，声音暖暖的

　　原来你这段时间伤了脑子，常常不知所云，发疯病时，对身边人更是拳打脚踢，所以才有学生退学之事

　　你之前看到凤儿身上的青紫，凤儿解释天太冷，身上血液不通莫名有的瘀血青紫，你还心疼地握着揉了好久

　　但这些伤都出自你之手

　　你多想睁眼看看他，起来抱抱他，但你只能一动不动，听着他温柔地说话，仿佛受苦的不是他

　　你恨不得这样的自己，去了算了，凤儿还是四处寻医，日日为你擦洗按身子

　　这天，凤儿在床边与你说“相公，窗外的梧桐叶在微风中神气得很，像你练拳的时候，飒飒的”

　　一阵大风吹过，梧桐瞬间从枝桠落下，坠入泥地，你正在这时候，停止了呼吸

　　原来世间真有魂魄，你走出身体，终于看到了凤儿

　　他更加清瘦，青丝垂下几缕在眼角，透过发丝，能看见他脸上滴落的泪珠，浸入你的衣领，你心口像是有些滚烫

　　“相公…是凤儿说岔了话”凤儿爬到床头，抱着冰凉的你，簪子也歪了

　　你从未见过凤儿这等失魂模样，他很少哭，你不禁飘上前想擦去他的泪水，却穿过了他的脸，你虚虚地拥住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别哭…

　　“相公起来看看凤儿…呜”

　　————————

　　你日日跟在凤儿身边，看着他从悲戚到行将就木，你一直和他说话，他听不见

　　他分明把你葬了，听到风吹草动，他还是会从恍惚中站起来四处张望，让人看着心疼

　　你死后第七天，他走出家门，在你们一起贴的对联下面撕了一角，抿在嘴唇，苍白的唇有了胭色

　　他在梧桐树下，跳起你第一次看见他时，他跳的那支舞，那是他在风月场所学，但他跳起并不妩媚，每个动作都有力道，带起衣袂翻飞

　　你从回忆抽身，眼前的他没有那样风采，但还是很美

　　庭外更加萧瑟，枝头零星的叶子也飘零下来，他像是展翅的枯叶蝶，一舞毕，他决绝向梧桐树撞去

　　你连忙上前去拉，但还是徒劳无功，只能更近地看到他鲜血淋漓的额头

　　在弥留之际，他看见了你

　　“为何…”
　　“芸芸众生似你，却万人非你”

　　暮光中，他奔来，与你携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