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迷雾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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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殿是建立时间最短的，门派弟子却是数不胜数，不少人踏破门槛，拜入门下。不须多言，莫将军就是一副好招牌。
其实更多的是，众人抱着好奇心，将军常年带着一副面具，当年有人撞破将军摘下面具，一窥真容，容貌何等绝色自不必多说。
早些年还流传着将军相貌丑陋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谣言一夜之间不攻自破，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更有甚者，自诩手中画像之人便是莫将军，豪门贵族一掷千金，画像就此收入囊中，可这副画的真假又该如何考证呢？连画师本人也不得究，这些……将军是一概不知。
主殿内，几位宗主聚在一起，正在商讨对策。
副将寂沙刚从宛城御剑回来，大踏步走进去，似是有要事禀报。
“将军，宛城外面的魔物蠢蠢欲动，结界有所破损，魔物心性狡诈，靠着那破损之处，侵入宛城之内。”寂沙匆忙道，“恳请将军多派人手，镇压魔物!”
“宛城外面，仙界当年设下重重屏障，一时半会儿想破必是不可能，何必大动干戈。”此人言语一出，便引得在场几位的赞同。
这人抢先言说，竟没人觉得不妥。
“况且啊，就算魔物混进宛城又怎样，区区魔物而已，还怕他们不成!”这人趾高气扬，根本不把魔物放在眼里。
“我看，稍等些时日，再……”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冷潋秋!”寂沙拧眉，三两步走到那人面前，呵斥道，“你可知，我弟兄前几日死于魔物之手!如那魔物一日不除!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
要不是冷潋秋是女子，按照寂沙这急性子，恐怕是要拔剑相对。
“吵吵嚷嚷的。”在一旁闭目养神白发老者终于忍不住，出声停止这场闹剧。
白发老者是如今嬴稷殿的宗主，按辈分算得话，是在场人中辈分最高的，也是声望最高的。
在场人都噤声，不再多说。
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两人平时在一处地方待，绝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总的来说，两人互不对眼，平日遇见都是绕道走的。
冷潋秋性格跋扈，死要面子，就算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也是拉不下脸皮，只僵硬撇过头。
宛城是扶风殿庇护管辖的地域，出了什么事情都担在扶风殿头上，寂沙自然是非常着急的。
“潋秋，你先带几名师弟去会会那魔物，练手。”老者咳嗽几声，问道，“追风，你看怎么样。”
“听您的。”站在一众人中间的莫追风恭敬道。
“潋秋，此次去方不可大意行事，注意分寸。”老者摸摸自家孙女的头，嘱咐道。
“好啦好啦，知道了!还是爷爷最懂我!”冷潋秋亲昵地凑到老者身边，抱住他。
“这个你拿着，如果遇到强敌，兴许能发挥作用拖住那魔物。”老者还是不放心，给她增加一件保命的筹码。
冷潋秋小心收好老者给予的东西，御剑带着几位师弟前往宛城。
“各位应当知道那宛城结界的破损之处，只有我们仙界的人知道。”坐在老者旁边，从方才开始便一直轻轻地，一下又一下转动手中的溪山戒，一语惊人道。
“应宗主的意思是？”有什么快要冲破迷雾，直达众人眼前。
“奸细。”应不然手上动作停下来，掀起眼皮，极轻吐出这两字，底下各人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魔族当年之所以一时之间士气大失，仙界势如破竹，也是因为魔族之内出了个奸细，此人能洞悉魔君的一举一动，着实可怕。
“暂且不说有无奸细，各位最近小心提防，守好手上管辖的领域，这才是大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者沉声道，“这次宛城中突然出现的魔物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八大宗主各下有帝君分配的城镇，底下无一不镇压着当年仙魔大战中，魔君遗留下来之物，这物品有些邪乎的很，听说能够摄人心魄，勾人争相抢之而后快。
帝君倾尽灵力，也未能销毁，只能予以封印，借助山川河流，淡化那怨气。
时间太久了，大家都快忘却。原来和平安详之下，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封印之事知道的人少之甚少，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对外一致说辞，魔君留下之物尽数被毁。
经老者点醒，众人一脸凝重。
……
裴时绥陆陆续续又做了几个梦，虚虚假假的不真切。
有一片旷野，那时“他”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策马奔腾，好不快活。有时是在刀山血海中，望着那人厮杀无度，不知疲惫。有时又是在竹林屋舍内，静静替昏迷的那人疗伤……
他像是走马观花一番，另一个人的半生被他以那个人的视角重新体验了个遍。
最后怎么结束的，“他”好像亲手刺杀了那人，为什么，裴时绥搞不明白，眼里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心被撕裂成一道口子，胸腔振动，喘不过气来。
模糊不清中，他看见那人笑了。
裴时绥头皮发麻，真是一个两个，都是怪人。
“两清了，这是我欠你的。”
整个世界突然开始支离破碎，地崩山摧。
“他”下意识想拉那人一把，晚了一步。那人反手推了他一下，裴时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连脚下的土地也开始摇摇欲坠，四周传来呼啸而过的山风，场景在不断切换，世界不断再重塑然后崩塌，又要再来一次吗？
“你该醒了。”这个与他无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割开云雾，掷地有声。
裴时绥惊醒，大口大口呼着气，后背已然大汗淋漓，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幸好他分的清明，自己是自己。“他”是他，只是最后，他不敢确信，那下意识是到底是源自那人，还是出自他心底的呼唤。
他想抓住那人的手问，为什么，什么两清了，到底欠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迷雾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