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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在校车上,樱子和伏黑惠坐在一起,她坐着的时候不大规矩,侧过身去看窗外,手里捏着从家里带来的橡胶八爪鱼玩偶,座椅下的小腿也在晃晃。

      坐在身边的青梅专注地看外面,眼眸清透烂漫,而伏黑惠只看着她,他的绿瞳也显得专注,抬手捏了捏樱子的辫子尾巴,她回过头来,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他就看出了她的好奇迷茫,平静地道:“樱子。”

      樱子从鼻腔里发出慢慢的、闷闷的‘嗯’一声,声音软和又很轻,他们两人都不说话,她眨了眨眼就再转回去,直到班车转弯到另一条路上,太阳照进来,她才举起手,织田作之助就走过来为她拉上了窗帘。

      “还是不喜欢晒太阳呀,樱子。”可是那样不太好,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今天的活动课就在二号室内教室上吧。”

      幼稚园里的二号教室是一个大活动室,四面包括天花板都采用的透明材质,不会阻碍光照,但材质隔热效果和室内通风都不错,不会很热,刚建好时似乎听说只做家校联动的活动用,毕竟场地大,日常要用的话不是很必要,清扫难度也大,但樱子在幼稚园建成且开始运行的第一年入学,就一直在投入使用。

      她仰起稚弱的小脸,晃了晃头,似乎是拒绝,但弧度太小就好像意味不明,但其实是她表达‘开心’情绪的方式——像是猫猫甩毛,毛绒绒的头发被甩得飞起,只有那双眼睛看着他不动。

      织田作之助极其短暂轻微地笑了下,他弯下腰摸了摸樱子头顶上的小黄帽,“好,我知道了。”知道她表达的开心。

      他很喜欢孩子们,也是因此成为这家私立幼稚园的保育员,在当初刚来面试时,他才结束上份工作没多久,虽然是合法职业,但他身上的气质可算不得好人,显得冷酷极了,可幼稚园的董事长对他说道:“你有一双温和的、有温度的眼睛,因此绝不是你所说的只不过恰好看到招聘,而你需要一份工作才选择来到这里。”

      “你喜欢孩子们,哪怕他们脆弱易碎,有时又很闹腾麻烦,并且需要人时时刻刻照管,要很费心,可你是喜欢他们的,这是你自己由心的选择。”

      于是他就成了一名保育员,在第一个学期还有些生涩,但很快就熟悉上手,并且对哄孩子们很有一套,即便他沉默寡言,也不太爱笑,却很受孩子们的欢迎。

      那只不过是去年的事,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好像过了很久,他已经太安逸,全心全意地沉浸在现在的环境、这份工作中,不可能再换工作,再去做那些没有温度的事情了。

      专属于幼稚园的班车一路走,去接那些园童们,一个又一个戴小黄帽的园童被接上来,他们随意地找位置坐下,而他就去为他们系安全带,兼顾给他们喂水、捡掉落的东西,有争吵矛盾了还要去调解。

      江户川乱步上来时手中捏着一枚小黄鸭玩具,高高地举起手,捏出响亮的‘咕叽’‘咕叽’声音,他跑得又快,可是又不注意脚下,经过座椅时差点把自己绊倒,好在被织田作之助拎着后衣领,然后他就像是一只扑腾的小鸭子般,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被拎去座椅上,他扫眼一看车内,看到熟悉的小伙伴就眼睛一亮,“我要去和樱子坐!”

      小鸭子很吵闹,还很理直气壮,织田作之助把他拎过去,给他系上安全带,江户川乱步努力地向坐在自己前一排的樱子探身,“我的玩具!”他带来了。

      而樱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八爪鱼玩偶,摇了摇头,她说:“不换。”

      江户川乱步一怔之后,却没有半点不开心,他弯着眼睛笑,“好哦!但是我要看看你的玩具嘛,我把我的小鸭子给你,我家里有六只,明天给你一只、后天再给你一只,这样就平分了!”

      小鸭子玩具并不出奇,随便在一家便利店就有,但它们是爸爸妈妈带回来给他的,大概是和哪个别的大人一起出门,对方送给他的吧,江户川乱步漫不经心地想,反正他的玩具都愿意分给樱子玩,至于她的玩具他才不要。

      虽然班车内的座椅都改过,矮矮的很适合园童身高,椅子的靠背也都不高,但前后交流起来还是有不便,织田作之助就帮忙交换玩具,他看到江户川乱步一拿到樱子的橡胶八爪鱼玩偶就翻过来、翻过去地看,然后陷入了沉思。

      ——没有很出奇的地方,但樱子很喜欢,他想那他下次送樱子八爪鱼布玩偶,绝对有八个爪爪的那种!

      没会儿又有别的园童上来,和樱子玩得好的有与谢野晶子和中岛敦,他们两人都是附近孤儿院的孩子,不过现任院长对他们不错,送来私立幼稚园上学,每次上下学都有一名叫‘爱丽丝’的金发大姐姐接送。

      与谢野晶子上来时蹦蹦跳跳,灵动无比,一头黑发是妹妹头的样式,在鬓角别着一枚金色的蝴蝶发夹,她先与樱子招呼,“早啊樱子,”

      然后凑近了看她,捏捏她的鬓发,想摸她的脸可是又有种感觉……她本来就好小,要是再摸小一点那就太可怜了,与谢野晶子收回手才看向伏黑惠和江户川乱步,“早啊小子们!”就很不客气了,连神色也是带着傲娇的。

      她还扭过头去催中岛敦,“快点去坐好,笨手笨脚的。”说到最后轻轻地哼一声。

      中岛敦比他们要小一岁,动作间也笨拙,但一脸软和地坐在座椅上的时候很板正,只不过需要织田作之助来系安全带,而与谢野晶子就自己抬手,‘咔哒’一声扣好安全带,扭过头看窗外,她倒是不怕阳光,所以坐在后排拉开窗帘的位置。

      幼稚园的班车开得平稳缓慢,到幼稚园时才九点二十多。

      园长春野绮罗子和千叶(本园共设立了两名园长)出来迎接他们,和各班的专职教师一起,把一个又一个园童接入各自班级内。

      樱子在‘樱花班’,专职教师有两名,为贞一木和樋口一叶,所有班级都是这样,老师有一男一女,方便照顾园童们,樱子和伏黑惠手牵手走进教室,进去后就分开了,因为他们不坐在一处。

      慢慢吞吞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她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的,樱子习惯了自己的同桌总是会来慢一点,盯着自己的桌面发呆,很轻很轻地呼吸着。

      这只小猫崽有点孤僻——在家时不爱说话,其实在幼稚园里也同样,只有偶尔活泼一点,而没有人说她这样不喜玩笑和闹的性子不好。

      没会儿中原中也来了——他不坐幼稚园的班车,每天由他家的大人送过来,因为他家距离幼稚园很近,他像阵风样的跑进来,路过樱子时步伐放慢,眼含笑意、兴高采烈地想和她说话,可这时门口忽然有另一阵动静,把原本还在发呆的樱子也惊醒。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到同桌来了,他头上戴着幼稚园人皆一顶的小黄帽,可看起来就有很不同,帽檐下的园童身上色彩分明,黑发下肤色苍白,暗沉沉的眼底没有半点光亮,可当看到樱子的时候,却能令人感到他好像整个人都亮堂了起来。

      费奥多尔迈着勉强轻快的步伐走过来,径直掠过中原中也,俯身看樱子,他笑意盈盈地道:“早啊,樱子。”

      他是很好看的园童,笑起来时尤甚,整个人都软和又病弱,于是叫大人们都怜惜的样子。

      费奥多尔的语声轻轻的,伸出指尖触了触樱子的面庞,收回手后很是心满意足,这时才看向站在一旁的中原中也,“早,中原同学。”在同样的招呼下,是能微妙地令人知会到其中差异的语气和态度。

      中原中也望着他,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同,因为费奥多尔对同学们的态度都很好,而且还主动招呼,‘啊’了声,他也回应道:“早上好,陀思君。”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才想起忘了和樱子说话,不过一天时间还多,随时都有机会。

      和费奥多尔一起到的还有果戈里,他走在后面不知道做什么而磨蹭了,步伐欢快,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很好脾气的模样,正面看是白色短发,其实脑后还扎了一根小辫子,在发尾处缀着颗红绒球。

      他很有活力地在整个班级里跑动,和每个园童都相处得很好、说得上话,没会儿就和江户川乱步一起蹲在桌子下嘀嘀咕咕,好像在说什么‘破解’、‘魔术’和‘秘密’的话。

      整个樱花班,从入学、升级到现在,坚持踩点到的园童只有太宰治一个,刚好上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非常轻松写意地迈步进来,和第一节课的教师为贞一木打招呼。

      “早上好!一木桑!”

      太宰治没有去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站在为贞一木面前,等对方蹲下身和自己平视后,他脸上扬起可爱到犯规的笑容,“上周听说一木桑有点感冒,现在病好了吗?我和大家都很关心哦——”

      其实除了他外好像没有别的园童知道,因为周五那天为贞一木只不过是有点感冒迹象,症状并不多明显,在周六才变得严重,不得不去医院输了液。

      听到班上的园童对他表达了关心,这位金发、性格柔和腼腆的青年立时感到了羞赧,不好意思到脑子里懵然,都没顾得班上其余园童都对太宰治的话表示惊奇,之后才叽叽喳喳地开始关心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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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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