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算你狠！》绯月.离

5、第5章（海贼篇4）

　　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美丽的曙光夹杂着丝丝怪异的暗郁透着房顶的细缝，照射进来，为灰暗的房间增添了几分亮光。

　　艾斯就在曙光划过脸颊时，睁开了眼睛，不停由胸口和身上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疼痛，瞬间弥漫全身，嘲讽的想着，原来他还没死啊。

　　双手努力的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朦胧的光亮犹疑的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这里，不就是他失去意识时，属于拉特斯团伙的据点吗？

　　忽然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虽然是细微的响声，但是艾斯清楚的听到了，警觉的从地上弹跳起来，微微眯起双眼，危险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大门的方向。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也许是刚从死亡的深渊中挣脱出来，艾斯的五感在此时变得尤为敏感。

　　来了！

　　艾斯一跃而起，狠狠的右拳准确无误的瞄准走在最前方的来人，被袭击的人很迅速的挡住了他来势汹汹的一击。

　　倾跃在吃饱喝足后，趁着夜深人静，出门找了条没有太多大型生物的河将自己整理干净，当然，也顺便从河里拎了几条肥硕的，暂时不认得的，可以裹腹的，有腮无尾有鳞无鳍，被他烤熟了的鱼。

　　心情愉悦中的他，是踏着轻快的脚步进入暂时可以遮风挡雨的小瓦房的，可是就在进入屋内的那一刹那，心情开始急速下沉。

　　左边带着破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偷袭他的人的拳头，只是这看似凶猛的一击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掉后，对方似乎并不气馁，想要再次进攻。

　　没有给隐藏在黑暗中似乎带着鱼死网破意味的人继续袭击他的机会，倾跃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借势而起，膝盖用力的撞向来人的面门，狠厉的一脚，几乎用了他三分之一的力量，在听到‘咔嚓’的骨骼断裂声后，倾跃心满意足的扭身消失在原地。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以牙还牙，是解决事情最好的方法，只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接上去的骨头，倾跃皱着眉头想着。

　　嘛，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再浪费点力气，重新弄一次。

　　随着一声沉重的声响，艾斯的整个身体狠狠的撞上了坚硬的墙上。

　　艾斯吐出一口血，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咳嗽声，淤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缓缓流淌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艾斯并不起身，只是冷冷的盯着黑暗中将他击伤的身影。

　　“想死，趁我不在的时候。”倾跃看着好不容易救回来，现在又半死不活的艾斯，冷冷的说着。施施然的走到窗户边，将只剩半根的蜡烛点燃，眼神高傲而尖锐，嘴角带着高高在上的冰冷。

　　“是你？”艾斯看着与他差不多高的少年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不确定的问着。

　　“废话。”倾跃转过身看着坐在地上的人，慢慢的将脸凑了过去，缓缓的蹲下，平视着。

　　艾斯瞳孔微缩，发觉自己的心在刹那间抽紧了，入眼的是少年难辨雌雄的精致脸庞，披散的银丝遮住了半边的脸孔，白玉般苍白的肌肤几乎透明。

　　在看着自己时，对方的双眉微微扬起，透着寒气，冰蓝色的瞳孔却又仿佛蕴涵着无尽的温暖，纤长的睫毛带着疏离，矛盾而复杂，带来的是一抹似笑非笑般饱含讽刺的笑容。

　　神情，带着睥睨天下般的傲气。

　　这种感觉，出现在一个与他年岁相当的少年身上，艾斯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你应该快点离开这里，否则会很惨。”这么漂亮的人，在垃圾山注定是悲惨的。艾斯童稚的嗓音带着重重咳嗽过后的嘶哑，在阴冷的房里轻轻响起。

　　“像你一样？”倾跃抬起眼，眼皮轻佻，斜视着他，说出的话恶毒又让人无可辩驳,“是蛮惨的，可惜，我和你不一样。”

　　猛烈的重拳撞上了艾斯的胸口，随着又一次的‘咔嚓’声，倾跃冷傲的站起身，吹吹自己的拳头，开始在屋子里忙碌起来。

　　“嘶……”突如其来的巨大痛楚占据了艾斯的神经，捂着胸口的他，重重喘息了一会儿。

　　看着在房里翻箱倒柜一脸不爽的倾跃，艾斯破碎的声音再次缓缓溢出，眼神随着房间里，那抹上串下跳轻灵的身影移动着，渐渐的，沉寂的眼中再次有了生的气息。

　　眼睛定格在桌上有鳞无鳍的肥硕烤鱼身上，这是……黑桃椒蛇鱼？戈尔伯山最大的淡水河里最凶猛的食人系水中蛇鱼？艾斯轻轻吞咽下口中的唾沫，单手捂着已经舒适很多的胸口，移过视线语调低沉，“你在同情我么？”

　　倾跃很无语的看了一眼艾斯，指着角落里一堆臭哄哄的碎步：“我困了，帮我将这块布洗干净。”

　　看着蜷缩在角落，没有动的艾斯，倾跃黑线了下，手指居高临下的指着艾斯：“我从来不养没用的仆人。”

　　“谁要你养了？我从来都是靠自己？”艾斯立马跳起来，如同炸了毛的猫科动物，摇着头凶狠的瞪着倾跃，“不对，不对，谁是你的仆人？”

　　看，这句话真管用，刚才还死气沉沉的，现在就能跳起来帮他干活了。倾跃看着一瘸一拐走到他身边的艾斯，阴阴的想着，细嫩的手指指着艾斯，一字一句异常清晰的说：“就……是……你……”尾音拖长，句号。

　　艾斯气得满脸通红，倾跃没有给他反抗的时间，边抖动着手里泛着恶臭的破布，边说：

　　“在你昏迷的时候，拉特斯将你卖给我了。”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倾跃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少来。”艾斯的脸部神经抽了抽，不屑的反驳。

　　“说起拉特斯，这里不是他们的据点吗？人呢？”聪明的转移话题，艾斯问出醒来就一直疑惑的问题。

　　“变成空气飞走了。”倾跃面无表情的继续着刚才的工作，然后在下一秒转过头，幽幽的看着艾斯，看得艾斯遍体生寒，然后，不徐不疾的说着：“哦，说错了，是变成幽灵飞走了。”

　　这种在艾斯看来并不是多么有趣的话题，突然从对面人的嘴里说出来，艾斯就觉得成了超级超级冷的冷笑话，抖了抖遍体冰霜的身体，对着还在深深的深深的看着他的人咆哮：“不要一脸正经的说这么诡异的话，很冷啊！”

　　“是么。”倾跃摸了摸下巴，冰蓝色的眸子依旧灼灼的看着艾斯：“我说的是实话啊。”

　　“是，绝对是。还有，不许这样看着我。”会让他想起，人在饥饿时看到面包时饥渴的眼神。艾斯握着拳头非常斩钉截铁的说着。

　　哼，不看就不看，反正你迟早都会属于我。那份让人悸动的灵魂之美，在彻底绽放的时候，会是多么的炫目啊。倾跃悠悠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将破布扔进艾斯的怀中，“洗干净。”

　　“你……”艾斯伤痕累累的身体在碎步飞来时，很快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迎面砸来的东西，随后挑选了一个看上去没那么褶皱的角落，用两根手指拎起来，另一只手捏着鼻子，疑惑不已：“这种专门用来X大便的布，你要拿来干嘛？”

　　空气凝固了三秒，艾斯看着忽然僵硬着停止了手中动作的人，眼神充满了好奇，因为他是真的很好奇。

　　“扔掉，马上。”带着寒气的声音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精致的脸上布满了阴鸷。

　　“。。。。。。哦。”无语了几秒钟的艾斯，斜撇一眼貌似现在正极度不爽的倾跃，捏着鼻子将碎布扔回了垃圾山。

　　回屋时看着浑身仍旧源源不断，散发着黑气的少年，他的唇角歪了歪，抖了抖，小声嘀咕：“莫名其妙。”

　　忽然，散发着黑气的少年抬起头，用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睛，非常非常认真的看着艾斯，“在我回来时，我要看到这个房间干净的连一只踩死的蚂蚁都看得见。”

　　“这是梦话。”艾斯将倾跃的话整理完毕，理解出意思后，坚定拒绝：“砖和瓦是没有反射效果的。”说出这句话的艾斯，是一本正经的。

　　“谁让你给我普及科学了，总之，这是你的任务。”倾跃的情绪开始处于崩溃边缘。……好恶心……好恶心……他要去洗澡……他要去洗澡……他要去洗澡……

　　在艾斯还来不及答话的瞬间，倾跃已经一跃而起往门外跑去，很快便没入庞大的垃圾山中。隐隐约约，艾斯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属于倾跃的抓狂叫声。

　　极力抑制着自己扭曲的面目表情，当眼神落在刚刚被他扔掉的碎布上的时候，艾斯的神情终于出卖了他，捂着肚子靠在墙上的他，发出类似噪音般的沙哑笑声。

　　“哈哈哈……他……还真……真的……信了……啊哈哈哈……”

　　那只是用来擦桌子的抹布啊。只是用烂后就会被丢掉的抹布，要知道，垃圾山的资源很珍贵的哟。

　　“哈哈哈……”持续不断的笑声依旧在屋内回响着，艾斯抓起桌上的蛇鱼，开始大块朵颐，心中得意不已，想买下他？下辈子吧。

　　那群人是真的变成空气飞走了吧，艾斯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想着。

　　少年的能力他见过，那仿佛可以吞噬掉所有一切的黑火，带着让人心悸的强大，那么，也是他救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