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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In Love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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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洁白
“唉,我都是伤员了,你也不照顾我一下,还让我费脑筋猜?”我不想猜,因为我希望结果只是我希望的那一个,但是我的耳朵背叛了我的心,呵呵。确实,我还没有到幻听的程度,他说的就是“基地班”三个字,云淡风轻,甚至有些轻微的喜悦。
“这很好。”我说,但是怎么感到嗓子有点发炎,想咳咳,就真的咳了起来。唉,这一咳,带得胸腔开始疼。我伤得还真是挺重的,你也不说给我个好消息冲冲喜,真是不懂事啊。
“你也觉得很好?”
“嗯。”我点点头,其实很不舍,可是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不牵绊你往更幸福的地方飞去。我想,或许我也该表示点儿不舍,仅仅作为好朋友也该有些不舍啊,可是现在真是没力气去考虑我到底怎样反应才算好的扮相。
“老江和韩聪晚上会来,他们现在在忙着领服装什么的。”
“告诉他们别来了,我这会儿也挺狼狈的,不想见人,你一会儿也回去吧,军训起来挺累的,就不用再来了。”
“嗯,我一会儿走。”
……
又剩下我一个人在病房里。那个小护士看我还是有些责备的眼神,她把我当成打架的不良少年了,唉,什么少年,都奔二十的人了。
纪丰的选择是理智的。我才发现,其实他一直都很理智,严谨的作息,规范的起居,从不逾越的为人底线,不像我,多愁善感,优柔寡断,总是把头脑搅得很混很乱。比如现在,我明明早就想好了,我们多半会分开,可是,真正要分开了,又推翻了自己从前所有的心理建设,开始在失落的情绪里深陷。我们又不是情侣,即便是情侣,也不必为了贪恋朝朝暮暮就把前途置之不顾,到时候分了怎么办?谁欠谁的该怎么算?所以,这样很好,我没有背上任何负担,我们还是朋友,也许,还是好朋友。唉,其实在他的心里就是一直把我当成是一个好朋友而已吧。忽然想到一句话,“他还是不懂”,然后又觉得自己很欠抽,我不是一直希望他不懂的吗?!
按照习惯,不想出个所以然,比如得出一个“这是最好的结果”的结论,我是不会安心睡觉的,但今天,有种种原因让我破例,昨天睡得少,今天打得累,被打得也累,于是,我就扔下一堆思维的线头,沉沉的睡去了。
当然,直到醒来,我才发觉自己睡过去了,不过,居然睡得挺好!
精神得我觉得自己都陌生。我怎么感到身体里那么有力气?虽然许多部位的疼痛还在提醒着我,但某个部位简直是要亢奋得疯了,XXX,睡一觉至于这样吗?那时候要是被踢中了,看你现在还精神抖擞?!
小护士来换药了!看了眼我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眼中的厌恶是越来越重了,唉。我也懒得解释,还没当过不良少年呢,这一次就当弥补小时候的遗憾了(那个,我就是碰巧有这么个机会,大家没必要没有机会创造机会啊)。不过,小护士的思维世界太简单,这种让我新奇的鄙视居然连一天都没维持上,就在笑笑的妙语连珠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接替鄙视的就是仰视,唉。
是的,笑笑说起话来,一定是要用妙语连珠来形容,各种修辞都用得极为充分,适当不适当的夸张,各种让听者惊为天人的比喻,还有那时不时的一句“你猜怎么着?”跟某可爱的偶像剧演员一样,当然讨人欢心催人泪下都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你又正常了?考试考完了?”
“考完了,你猜怎么着?”
又来了,我忍不住笑,然后满脸期待的说,“怎么着?”
“那些大题都是我背过的,超顺利,特别是最后还有点儿发挥的成分,写得我都快收不住手了。”
笑笑拿着水果刀兴奋的舞来舞去,估计她手中的那枚可怜的苹果一会儿自己吓得就要脱皮了。坐在她旁边的,是那个倒霉的女生,跟笑笑完全两个类型的,安静得很。
“你怎么不说话啊?”笑笑问她。
我估计她本来就不爱说话,可是她说:“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别怕。那些臭流氓,你弱他就强。”笑笑开始狠狠的削那枚可怜的苹果,“我原来也遇到过,也是一个死变态,当时吓个半死,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丢人,要是再给我遇到,非把他拍飞了不可。”安静女万分仰慕的看着胡说八道的笑笑,听得还真是专心。
笑笑削好了苹果递给我,还拿着那条完整的苹果皮跟我炫耀。
一条完整的苹果皮!某个下午的记忆又回来看望我了。也是在病房里,有人说要和我比赛削苹果,结果成了切苹果,呵呵。
“你笑什么?”笑笑问我。
我咬了口苹果,“真甜。”
我真是一个过于贪婪的人。那时候,我想有那么一个美好的下午都可以安慰半生的,现在却因为分离就无法忍受。他原来是犹豫着选哪个专业的,是不是就在我夜不归宿的时候下了最终的决心呢?我止不住去想,虽然这种可能不太现实。就算是这样,我也认了,因为我得到了些别的补偿——笑笑的心病痊愈了。而且,她来了个大转折,她现在不知死活的恨不得能遇上几个流氓。
笑笑的学校女生居多,而且一直以盛产美女而著名。所以,各种各样的流氓都在那个学校聚集。要不是笑笑跟我说,我还真是无法相信,就连她们的教学楼里时常都会有暴露癖的人出没,更别说一些隐秘的角落了。笑笑现在立志要成立一个女兵社团,用武装来保护自己,让大家在恶劣的环境中长成铿锵玫瑰。
我以为她就是说说,但她的社团真的就成立了起来,不过搞得跟犯罪团伙似的,大家都以练就钢筋铁骨为己任。我后来去观摩过一次,唉,那些漂亮的花朵啊,不是对着沙袋拳打脚踢,就是在泡沫垫子上滚来滚去,最斯文的就是一群人在电脑上玩格斗游戏,笑笑说锻炼一下勇气,然后我听到那些娇柔的声音都是“打他!杀他!”可怜他们未来的老公了。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左右,我就出来了,这么说,跟刑满释放似的,呵呵。我和笑笑终于又回到了从前,或许比从前还洁白,那是前所未有的洁白啊。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但愿。日子向前,不能总是想着回到过去,如果你也时常有这种想法,或许就是时候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
我们学校的军训本来就20天,还是把开幕与闭幕都算上的,我已经耽误了10天,也不打算跟着训了,再说身体上的伤也没好利索,就跟着报道小组混了,每天拍几张照片,写篇稿子什么的。
有人说世上最珍贵的事情就是得不到与已失去,还真是有道理。老江他们每天训得累死累活的,在我看来居然还有几分羡慕,想着自己都没机会参与。特别是看着纪丰穿着军装的样子,我简直是有些爱上这种迷彩了。
军训这段时间是我们住在一个寝室里最后的日子了,然而,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发生。
每个人都退下了迷彩服,开始收拾行李箱,还是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发生。
我去车站送的纪丰,直到载着他的火车轰隆隆向东北而去,还是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发生。
记起《不见不散》里那一幕,两个人本以为会再见的,结果再见的时候已是风烛残年。当时,看电影演到这时,那个心啊,用纪丰的家乡话来说是“拔凉拔凉”的。虽然那是电影主角做的一个梦,不过还真是让我产生了一点儿阴影。那时候就开始想,生命中真的会有一个人与自己的缘分剪也剪不断吗?还是,上天安排的巧合用尽之后,就连见一面都没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