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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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窗户高的小哥儿冬芸牵着小姑的手问：“大郎和爷奶今个都偷懒呢。”
他们屋起得最早！
说起这事还真不能怪许家几个大人，也就是几个小的没心没肺，许霜起把话说得那么清楚，许里正他们昨晚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许里正和赵氏还商量着要早起候着艾哥儿过来呢！
可这刚忙完农活，一个个正累着呢，他们倒是想要早起，这不是起不来嘛。
“咳咳咳，对，你大哥躲懒呢，二嫂也是，这个时辰还不烧水做饭，走走走，冬芸咱们去做。”
“啊？今个没轮到姑做饭啊。”
“我想干！你不帮姑啊！”
“我哪有，我去洗手打水。”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许霜起的脸更红了，就跟要烧起来一样，他无措地放开唐萧安的手。
“没有用的，你小姑看见了。”唐萧安活动了下被许霜起捏红的手，瞧着许霜起通红的脸，打趣道。
许霜起干咳两声，他慢慢抬起头平视着唐萧安，严肃地说道：“今日我会给爷爷透露一点此事，以后你就能光明正大地过来了。”
当然具体的，他是不会同爷爷说的，不是不信任爷爷，只是这事太大，他们暂时担不住，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好啊。”唐萧安心想这事算定下来了？
那他明天要送个大家伙过来，将这事彻底敲定才行。
“我先走了。”他察觉到，许家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起床了，刚才许福娟还是闹出了些动静，将人吵醒了。
他话音还未落，没等许霜起回答，他人已经推开窗户，一个飞跃落在了屋外。
“你路上小心！”许霜起脸上的红晕稍稍褪去。
他探身出去叮嘱。
唐萧安摆摆手，很快就没了人影。
许霜起站在窗边盯着唐萧安消失的方向，一时没有动作。
竖着耳朵听动静，确定艾哥儿走了的许福娟，出来打水。
她悄悄走到许霜起跟前，伸手晃了晃。
“大郎，回神了！”
许霜起无奈地看了眼小姑，澎湃激动的内心也稍稍平静了些。
“艾哥儿今个确实好看，不过大郎，我得说说你，这事还没定下来呢，人家小哥儿还要名声呢。”你可得悠着点。
她也就是相信自家大郎的人品，不然她早就该生气了。
哪有没成婚，就把小哥儿往屋里领的？
要是有谁家小子敢这么对冬芸，她高低得锤那小子一顿！
“我知道，小姑。”他没跟小姑争辩，从善如流地说。
许福娟满意地去打水做饭，她说要做饭可不是只说说，干起活来也是顶麻利。
许霜起将窗户关好。
他小心地将藤箱中的书一一拿出来。
将油纸打开。
《水经杂论》、《伤寒经》、《四书解注》、《木器记》。
足足十三本书。
其中《水经杂论》、《伤寒经》各有上中下三册，《四书解注》六册，《木器记》一册。
许霜起快速打开翻看了一遍。
其中《水经杂论》、《伤寒经》、《四书解注》保存得都很齐全，且应当是原本，但《木器记》为抄录，而且不知是巧合，还是抄录者有意为之，这书缺图！
而这又是本讲解木工的书。
没有图，对于常人来说，上面的内容就十分难以理解了。
但许霜起从小干农活，还跟许里正多多少少学过一点木工，加上读通前后句子对他来说不难，许霜起在脑海中两相对照，虽然艰难倒是能够看懂。
许霜起确定这上面的技艺他能够看懂七七八八，便将其他书仔细收起来，并且将他攒钱的布袋子拿出来。
这是个用碎布头缝的布袋。
里面有六吊多文钱。
他只拿着这本《木器记》和这个布袋去主屋。
赵氏和许里正已经起了。
这回送的是鸡。
赵氏正提着出去，准备烧水拔毛，天热这肉得赶紧吃了，正好煮个鸡汤给老头子和大郎补一补，过几天就要出远门，可得吃点好的，对于大郎好像是看上艾哥儿这事，她比许里正接受得快。
见到许霜起，赵氏就说了：“往后不用每日过来，还有你得跟艾哥儿说一声，不用每日送东西。”
许里正见许霜起来了，没吱声。
赵氏瞪了他一眼才出去。
许霜起来到许里正身边，将《木器记》递到许里正面前。
“这啥？”许里正识字，但不多，眼神也不大好，这么近，看不太清字。
“《木器记》。教人木工活的书。”许霜起坐到许里正跟前说道。
许里正双眼瞪大，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书。
“还有这种书呢？”
“这……这我也看不懂，没事，大郎你铁定能看懂，这书大郎你看了吗？能不能看懂啊？写得好不好？”许里正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许霜起说道：“自然是好。”
许里正这么一听就乐了，大郎他是不忧心，往后最差也是跟他一样，当里正，周围几个村的人也服大郎，可是二房没个出路，他也是会木工的，村里老人多少都会点，真要说做的好的，那是没有几个。
这也是一份手艺啊！
“艾哥儿今早送我的。”许霜起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这书我在县里从来没见过，应当很是珍贵。”
“艾哥儿送你的？”许里正脸上喜悦的表情一僵。
“这样的东西都送你？！”
他的声音都不由得拔高了。
在许里正心里，手艺这东西可贵重。
艾哥儿说送就送，可不就把他给惊到了吗？
“是，这是他在山洞里捡的，应当是前朝战乱，不小心流落出来的书。”许霜起说道。
他在许里正询问前，率先点明了，这不是魏猎户留下的，而是艾哥儿自己的东西。
许里正啧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这艾哥儿的运气真是不差，说来也是，艾哥儿瘦瘦弱弱的，三年下来竟然真学会了打猎，自个养活自个，还愿意把手艺交给他们家。
这人品本事上可真是一点都没话说。
他心里不由得犯嘀咕，就是找个能拉拔他们许家的亲家，能有艾哥儿这么好吗？
怕是难啊。
“这事，艾哥儿吃亏了。”许里正过了很久才开口道。
他这么说，算是彻底认同了这件事。
“艾哥儿说这算他的嫁妆，我也觉得他吃亏了。”说起这个许霜起又有些脸红，他随即拿出自己的钱袋。
“爷这是我攒下的银钱，我想和爷去县里，买下白石村周围，怀陆山的坡地，这里有六吊钱应当能买下十几亩坡地。往后我跟艾哥儿除了打猎也能有别的营生。”
燕朝刚建立那会子，开山坡荒地是不需要银钱的，只要开出来便能用，只是不能传家，可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当年因为战乱损失的人口，渐渐也补上了，山坡地这种难开荒、肥力也差的地都精贵起来。
如今不买地是不能随意伐木开荒的。
“还有托爷帮我划一块山脚的地，往后我成亲后，便在山脚盖房。并不是要分家，我跟艾哥儿住在山脚只是为了方便进山，我也能安心读书。”
“若是银钱不够，缺的就当是我跟公中借的。”
“还有艾哥儿拿来的酸枣，我想弄到县城卖了，换的银钱，暂且攒着，以后盖房用得上。”
许霜起这么做，一来是想要些山坡地当掩护，往后便是有人发现了艾哥儿入山找到了好东西，也算有个名目，二来则是许霜起观察入微，他隐隐发现艾哥儿似乎不喜欢往人群中凑，再加上这些书也不好给外人看到，住得远一些反而好些。
都在一个村中，村头距离山脚不远，来往也快，僻静又方便。
“你想好了？”许里正最后问了句，接了人家这么贵重的嫁妆，他也是说不出旁的了。
往后冬芸和秋满长大了，肯定要自个住一屋，村里有两处屋子的人家也不是没有，大郎的安排还算合适。
“嗯，爷我想好了。”许霜起干脆地说道。
“那行，这事我给你办，吃了早食，咱们就去县里，把这事给落定了。”不把事办妥了，这书他拿得烫手啊。
许霜起笑着点头：“多谢爷爷。”
这日许福娟和万氏刚把饭菜摆好。
许里正就招手示意他有话说。
许家人都赶紧坐下。
“大郎和艾哥儿的婚事，我同意了，你们往后对艾哥儿好些，行了吃饭吧。”
老大许福江倒是没意见，在他看来，艾哥儿能干，光这一点就不差。
于氏倒是想要说什么，被许霜起平静地看了一眼，就蔫了。
万氏和许福河见爹都认定这事了，纵然有一肚子话也只能咽回去。
许福娟眼珠子滴溜乱转。
爹竟然转性了？
大郎到底干了什么啊？
她眼巴巴地瞅着许霜起。
许霜起笑着看了小姑一眼，他默默又给她夹了块鸡肉。
小姑，还是要多吃点，少说点话！
另一边，唐萧安发觉计划进度推动得很快。
他摩拳擦掌，准备捕一头野猪。
不过，他没着急，先回靠近山下的竹屋睡了个香甜的回笼觉补足精神。
等他起来，这才慢吞吞地去蒸了些腊肉米饭吃。
唐萧安偶尔几次进县城，买的多是打猎的工具、粮食和盐等必需品。
他从来不会亏了自己，白日他将自己狩猎的器具拿出来仔细打磨了一遍，准备明日早晨使用。
磨刀不误砍柴工。
待到天黑，唐萧安将打磨好的器具一一收好，然后就迫不及待地下了山。
这一次，他还没到许家就发现，许霜起屋中的油灯还亮着。
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唐萧安一进院子，便注意到菜地旁边的野花又多了一朵。
正是他今天早晨送的。
唐萧安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他脚步轻快地来到许霜起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门吱嘎一声开了。
许霜起低垂着头身体紧绷，不自然地躲避唐萧安的视线，他俊俏的脸在月光下，能看出淡淡的红晕，他侧身，让唐萧安进来。
唐萧安自然地进了许霜起的屋子。
一进来他就发现，整个屋子被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干净得不像是土屋。
而且这屋子的布局稍稍有点改变。
比如说，书桌边多了一把木椅！
许霜起轻轻拉开多出的那一把木椅，低声说道：“坐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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