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酒厂的场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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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FBI！”
双手持枪，对着空无一人的卧室，一副标准刻板印象下暴力执法的白人警察形象的少女，这么喊道。
原本处在放松状态下的瞳孔瞬间骤缩成针尖大的细小圆点，赤井秀一内心对眼前女孩的警惕顿时拔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橄榄绿色的双眼中掀起惊骇，隐晦难辨的复杂情绪在其中翻涌。
他开始庆幸在潜入时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选择摸黑行动的习惯了。
有环境的掩饰，赤井秀一才能在对方偏头看过来，并用雀跃的语气跟他打招呼时，维持住一贯的人设，没有流露出不该出现的破绽。
当然，不是玩家破门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
已经找到目标跟其他势力密切来往的证据，正常情况下，只需要用不引起大众关注的方式，成功地暗杀掉任务目标作为收尾即可，没有必要继续隐匿行踪。
只是身为潜入组织卧底的FBI搜查官，赤井秀一在听到‘FBI’一词时，会条件反射地精神过敏罢了。
赤井秀一面不改色，侧身从对方身边经过走入目标的卧室，跟她一起搜寻可能藏有重要文件的角落。
冷静地将意识和身体切割成两个独立的存在，精神如同一张拉到极限的满弓紧绷，却没有在肢体上显现出分毫。
手上的每个动作看不见任何失误或顿涩，摆弄着手里的间谍相机，仿佛对待枪械般熟练，任谁也无法得知此刻他内心的不平静。
“刚刚……”赤井秀一让自己的语气更冷淡些，接近琴酒审问叛徒的语气，来掩饰住生硬的不自然，他没有将目光移向身旁的玩家，注意集中在手上，让他看起来更像只是不经意的随口一问，“为什么要喊自己是FBI？”
说到‘FBI’时，赤井秀一嗓音如常，听上去和以往并无不同。
这是试探。
试探对方态度的同时，赤井秀一也飞快回忆跟对方相处的每个细节，他不认为自己哪些举动导致身份暴露。
如果有，就不会是一句轻飘飘、没有任何威胁，仅仅是玩笑程度的‘开门！FBI！’了。
而是直接换成杀气腾腾的琴酒出现在面前跟他对峙。
“欸？”
接触下来，伏见京己以为对方会是跟琴酒一样人狠话不多的类型，几乎没想过他会主动在任务期间开口。
“啊，你说那个呀，就是说就是说……”队友的回应很好地弥补了玩家在琴酒那里受到的冷待。
赤井秀一整个人如同隐入阴影当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让人看不清此时他脸上具体的神色。
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有影响到玩家的热情，她放下手里拿着的文件，胡乱比划着手势来增加向对方传递出的情绪。
“踹门的时候这么喊不会觉得很有气势吗？”
全副武装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戏瘾大发的玩家如此说道，她迟疑地：“不然……下次我喊CIA？”
“……总觉得没有FBI喊出来那样朗朗上口的说。”
赤井秀一：……并没有比前面好上多少。
对玩家这种光明正大的辱FBI行为，隐藏真实身份卧底在组织的王牌搜查官只能当做视而不见。
“看起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斜靠在门边的金发青年笑意盈盈地看向他们，探究的眼神从两人身上先后掠过，半晌他才再次开口：“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
意识到有第二个人在场，赤井秀一立刻整理好状态，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需要我提醒你，我们在执行任务吗，波本？”
“真冷淡啊，莱伊，我们似乎是队友吧。”安室透将转印出的指纹抛给赤井秀一，毫不在意队友的冷待，“如果我没有听错，刚刚在聊的话题恐怕也和这次任务没多大的关系？”
“唔……‘FBI’？有人提到过这个词吗？”
赤井秀一径直离开卧室，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被彻底无视的安室透把注意移到另一人身上，手指虚捏着下巴，他眼型弯起：“抱歉，是我问到你们两个人的小秘密了吗？”
带有丝丝缕缕恶意、刚好处在能被人察觉程度的微妙试探，又会在真正激怒某人前及时撤身，仿佛在感知他人情绪上有极其敏锐的嗅觉，让他能始终踩在雷区边缘而不贸然越过。
“确实在聊FBI，不过应该跟FBI没有太大关系啦。”伏见京己想了下，说，“只是聊到了。”
“我想也是呢。”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这么说了句。
嗳？
伏见京己一头雾水地扭头去看安室透，想从脸上的表情确认他这么说的原因。
嗯……
太黑了，没看到。
肤色完美融合到环境里了！
安室透轻笑一声，只不过是带着嘲意的：“无非是些光是存在就会对行动带来麻烦，只会把局势搅成一滩浑水、碍手碍脚的糟糕家伙，的确没什么好聊的。”
……看得出来对FBI的怨气相当强烈了！
琴酒也不止一次地这么说过。
啊，不过被琴酒记住且厌恶的势力还有MI6、CIA、BND等等……
总之，敌对势力多到了需要列一个表出来的程度。
感觉在跟全世界作对。
伏见京己回忆男人曾经形容FBI的原话：“像一群阴魂不散的苍蝇。”
“呵……在惹人厌这方面可以跟苍蝇媲美了。”他也在此时冷笑着道。
安室透嘲讽的嗓音巧合跟玩家的声线重合，他似乎朝她在的方向偏过头——在漆黑中隐隐能从浅色短发反射出的环境光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看样子我们是一路人呢，接下来兴许会相处的很愉快。”随着他和玩家距离上的拉进，对方嗓音里略显轻浮的笑意也显得更为清晰。
没什么实感呢……
对他的话。
也许是笑着说话的时候声线偏上扬的原因？感受到的更多是一种更微妙的……
呃呜、说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安室透似乎很厌恶FBI。
“波本？”赤井秀一动作一顿。
眼神瞥向旁边往他身侧凑的少女，出色的夜视能力让他能将对方脸上那副知道了什么秘密，又极力压下，等待他主动开口询问的期待表情。
“嗯嗯！”他看着她神神秘秘地靠近，稍微踮起脚，让自己更贴近他，手欲盖弥彰地遮住口型，凑到他耳边，小声地，“波本他啊，超讨厌FBI的！”
赤井秀一：“……”
大概是他组织里沉默寡言的人设立的太过深入人心，那边没得到任何回应的少女还在无知无觉地继续分享她的新发现：“所以所以，想要跟波本拉近关系，可以一起说FBI坏话的说。”
“……谢谢，我知道了。”赤井秀一语气复杂。
他绝对不要。
绝不。
让他当着组织代号成员的面，去主动提起FBI，相信很快他就会对‘FBI’一词彻底脱敏了。
赤井秀一更在意的是……
翡翠绿意的沉郁眼眸里浮现出接近漠然的审视神色，身高优势让他可以轻易地将少女所有表情变化收入眼底。
在他面前频繁地提到FBI，是无意还是对他的试探？
究竟是……
“滋……”通讯设备突然传来一声杂音，紧接着是苏格兰沉静的嗓音，按照安室透说的，他在高处的狙击点留意目标的行踪，因此也能听见他那边呼啸的风声，“目标有离开宴会的意向。”
随意翻看散落在桌面上文件的安室透抬眼，笑吟吟地看向两位队友：“要做选择题了，是碰运气试试能不能从目标嘴里撬出些别的消息，还是说……直接解决掉呢？”
心神不定，被玩家的举动导致陷入怀疑当中的赤井秀一将注意力分出一部分放在当前的任务上，他询问设备对面的苏格兰：“苏格兰？”
“……明白。”苏格兰道。
「*任务：组队（4/4）状态下调查组织成员（已完成）
「事件综合评分为‘A’！
【感知】+10！
【声望】+10！」
「*任务奖励结算中……」
顺利完成任务，跟出发时相同，四个人又是全程无话，一路沉默回到临时的安全屋，省略掉组织里不需要的友好互道好梦环节，各回各房。
玩家也选择跳过这一天剩余的时间。
「*是否结束今日所有日程，直接进入到第二天？」
「［是］/否」
【skip】
「*22：40→2：35」
嗯、嗯！？
「*loading……loading……」
凌晨‘醒’来的玩家坐在床上，睁着毫无困意的双眼发呆。
「*是否结束今日所有日程，直接进入到第二天？」
「是/［否］」
跳过日程的选项没有灰掉，代表着她仍然可以跳过没有事件发生的时间。
游戏里的‘睡眠’对于玩家来说就是屏幕黑掉又亮起，游戏时间变成6：00.
至于在凌晨醒过来什么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是有什么事件发生吗？
伏见京己从床上起身，拉开房门，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
“……”安安静静的，连蝉鸣声都听不见。
经过毫无异样的走廊，顺着楼梯往一楼下，她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苏格兰？”
泛着冷意的月光透过窗户，笼罩在那道独自一人的孤寂身影上。
他仿佛沉浸在莫名的思绪当中，甚至没有觉察到玩家下楼时发出的响声第一时间看过来。
苏格兰在她出声迅速转头，他的眼神防备而警醒，眉头却是隐忍地皱紧着的。
在看清楼梯上站着的玩家后，无意识紧皱的眉心缓缓松开，怔愣片刻，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是你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酒厂的场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