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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知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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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编进二号军当三席官。”
听说,这个美貌非凡、尊贵优雅、风情万种的倾城美女听说是这里的主人,黄泉之主——夜色。
“把他送到七号军里,给军医们好好调教一番。”
听说,这里比阎王那里更门规深严。
“他就分去十号军里做炊事兵。”
听说,她来了这里以后,她就没有机会再世为人。
“这个就分给五号军当副官。”
听说,她泡了刚刚过来时看到的那个幽黑泉眼冒出的泉水后,她就会忘了裴。
“把她……”
“可以打扰一下吗?”戢昕高举起她的细臂。
或回首,或抬头,或瞪然,无一不都是充满了好奇,这个女人敢打断夜色的发言。
会意一笑的朝她了点点头,异色双目中一片赞赏。
“我能不留下来吗?“虽然她刚开口就后悔自己问了个极为愚蠢的问题。
一如她藏不住秘密的小脸,夜色早猜出她在想什么了。
轻扶首,盈盈笑道,“你说呢?”
“当然可以。”惑心低语调从门外传来。
宫门外异红非常的巨翼,却胸怀一团白绒身影,随声而至,缓缓的,降落在殿门前。
还是到了!
“何解?”
刚站稳,“我说可以就可以。”气息仍是平和依旧,无紊无乱。
“哦,那就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无名指一磕黑玉椅柄,玄银色幂篱的身影乍现。
不则不徐的,凤骁单扬手,五指尽张,“噬之炎。”红莲火焰如薄薄的火墙将密如牛毛雨的银鞭攻击,轻易的挡在火红之外。
“抢魂。”凤骁在耳边吉儿嘱咐。
抢魂!她知道了。
灿亮的双目,早在他带她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盯上戢昕,只着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带走了。
“戢昕,走了,走了。”绕到她的身后,用了最笨的方法——拉魂就跑。
就这样走?她们跑得掉吗?戢昕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跟错人了,跟错了这个蹩脚女巫。
心是向前跑,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朝后被拉,戢昕在身体快离开地面时,惊叫,“吉儿……”
耶?戢昕的腰间缠着一根黄缎,缎子的那一边是那高高在上的紫衣女子。
“别放手。”吉儿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戢昕的右手,她说什么也不放的了。
喔!天啊,有没有人来帮帮她啊?
司凡和圣熙还在外面对付着黄泉大军,爵雅去了阎界地府篡改生死簿。
她一定要自救不可!
紧缠的黄缎一点一点的更勒实戢昕的细腰,紧到让她怀中物也被迫让出地方。
“叮铃。”橘色的铃儿自戢昕的怀中悄然坠地。
悄悄的,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
“赤宵。”夜色乍见铃当,薄唇惊逸。
一直隐藏在她身后,白纱帐后的男人也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手指一挑,凌空取过地上的铃当。
“赤宵在里面?”
“是的。”当年是她亲手封印他们两个,一个在帛包,一个在铃当。
可是早在七百年前,她和阎王那家伙交手之后,这个铃当就已经不翼而飞了,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她的身上的?
“放了她。”
放了她?夜色诧然。
他的声音亦如轰雷般,撞入凤骁脑海中。
是他!
“我说放了她。”狂狷之声,微带不耐烦。
“你确定?”他真的把刚刚说过的话当真?难得他会这么言而有信!
“……”
“好,你说的,我放。”免得他老大不高兴。
黄缎如有生命般,在夜色手一转时,乖乖的缠回她的藕臂上。
从半空中突然向下掉的戢昕,重重的坐在硬梆梆的地面上。
好想念裴哦!他一定不会让她摔疼她自己的……
哼~!火目怒视那高高在上的女人。这人说放手就放手,也不给他人一点时间去做一下心理准备的!
夜色轻拍掌两下,淡淡的扬笑,“你们可以带她走了。”
瞬间,殿中恢复了宁静。
可以走了?
吉儿百般不解的看着这个说风是风,说雨就是雨的女主。
刚刚还死命的和她抢人,现在就为了某人的一句话就放人?
有够善变的了!
“你们不想走?”说真的,她还真舍不得戢昕呢!毕竟是她好不容易才跟阎王抢到手的魂啊!就为了他的一句誓言,她就要放了她,好不舍得啊!
“哪有的事!”留在这?没好吃的,没好玩的,还有个善变的女主,她是吃饱太撑才会留下来呢!“女主,我们后会无期,永生不见,请了。”摆摆手,戢昕拉起吉儿溜得飞快。
仓皇落跑的身影渐隐,夜色扶首,莞尔一笑:永生不见!……很难咯!
“夜色,放了她!”身后男子,毫不怜香惜玉的把铃当往她头扔去。
就会指使她!
提手接过,铃当稳稳的落在她的葱白小掌中。
“无论何人拾还赤宵,我定成他一个心愿。”这是他不久前许下的话。
了然一笑。
怕且他早就知道铃当的归处了吧?不然他怎会说这话呢?
轻摇首,微叹息。
他们,恐怕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那,自己呢?
★★★★
2005年,加拿大,魁北克——
“什么?你说小姐不见了?”男子怒吼,颓然的坐下,拉松了颈间的领结,“你们继续找,一定要打到她。”
他才刚从法国回来,就必须听到这种打击性的消息吗?
这个天生就折磨人的妹妹。
男子眼睛瞄到在大厅中已开始凋谢的蓝玫瑰,如果是妹妹那鬼灵精的话,这花一定不会插在这里的。
唉~!还是给他一通电话吧,他怕他在多星期没有收到她的回柬,一定会不要命的越洋杀过来。
算算,今年也是他们该见面的年份了吧!
就这样过了十年!
男子的手还没有伸手拨号码,电话已响起。
“戢公馆——”
“修——”
真是熟悉的嗓音!
他还没给他电话,他就打来了?猴急~!
“我还想找你呢——”
“她,在台湾。”
……!
他口中的她,只有一个人——自己的宝贝妹妹!
这小妮子去了台湾?也不告诉他这个亲亲哥哥一声。
“那……”还没来得说下一句话。
“她中枪了,现在情况很危急,你快来……”
★★★★
T大医院,手术室——
“快,快给病人打强心针……”
“血压多少?”
“脉搏?”
……
灰蓝眸子眨也不眨的对视着墙上红灯,他怕稍一不留神,那红灯就灭了,给他带来的是令他痛心的消消息。
“昕姐姐怎样了?宇哥哥……”娇滴滴的声音还没来到他的身边,已是焦急的问起。
一只大手扶着她跑得酿跄的身子,“小心,云儿。”这人就不知道她是没有什么运动天份的吗?
见到来人,“少帮主,云宴小姐,帮主夫人还在里面急救着。”肖率起身恭敬的对他们说。“汀也用电话联系了德国那边的最权威的医生,要他们尽快赶来。”
“放心吧,她会没事的。”黝黑的大掌拍拍他的肩头,也抬眼注视着红灯。
连他哥哥也这么说,众人才微微放了心!
你一定要平安出来啊!我最宝贝的妹妹——昕……
★★★★
身体好痛,眼皮好重,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都不听使唤。
她又怎么了?
该不是那个蹩脚女巫又把她踹错地方了吧?
“…昕…”
耳旁声音纷杂,还有一个温热的气息。
“……昕昕……”
刚入耳之声,温如三月春风,但更似寒风冷刀,一下就切断了她脑中的唤为“昏迷”的细弦。
是裴!
“……昕昕,你听到吗?”
“医生,医生。”另一把声音又窜入她的耳中,好像是她听了足足十八年的声音!
“昕姐姐……”
“天使……”
“帮主夫人……”
……!!这里好多人哦!!好吵哦!!
戢昕一个大翻身!
知不知道她好累啊,先给她睡一会儿,就一下下,只是一下下……
……哼~!要知道,那个黄泉之主骗她,说什么放了她,都是骗她的!
不然她刚刚怎会给黄泉大军中追了那么久的……累死了……
她要睡……睡回来……
别吵我哦!
★★★★
“哇……我不要了啦,为什么你们都比我老了的?”一女子哭嚷的指着来探视她的来人——一群光彩满室的俊男美女。
抱着她的男子满脸哀怨,有苦难言。
“昕姐姐……”如天使般精美的女生欲开口。
“还是小云宴好,只有你还是我最疼的小妹妹。”甩开她身上的长臂,她一手搂住了官云宴的纤腰。“不像他们,都成了老头子了。”
老头子?
在场的男人无不脸色发黑,室中光芒骤减一半。
“昕姐姐……”官云宴无助的看向她身旁俊默的男子,再移目望了望怀中女子身后的他。
糟了,世界大战要来了。
“昕昕,”拉过搂着别人不放的她,他下手也不敢太重,深怕扯到她身上未好的伤口。“你还要哭闹多久?”天知道,从她醒来第一眼见到他之后,她就一直老头子、老头子的叫着他。
她不知道,这中间已经过了十年了吗?
回想起十年前她在他怀中灰飞烟灭的那一刻,至今仍是他心的痛,他恨,他没有能力保护她,只能让她在他的生命中稍纵即逝。要不是肖率的阻挠,傅泽雨的言语,戢修的证实,他怕他早在她魂飞之时就已随她而去了。
“戢昕就是我的妹妹。”
要知道,戢修的这一席话,给了他生存下来的意志,给了他活在这世上的理由。
“可她今年只有八岁,现在人在加拿大。”
是天在作弄他吗?他遇上的是十年后戢昕的魂魄,与他相爱的是亦是十年后的戢昕。
十年,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
却让他如过千年。
“裴,你怎么了?”红粉的小脸盛满担忧。
她真的是昕昕,他挂念了十年的人儿,终于,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我看他是被气昏了头。”肖率口气不善的说。
他终于有幸一睹帮主夫人的芳容了,却没想到竟是个外表俏丽高佻、内在尚未发育完全的丫头片子,满嘴胡话,吵闹不已。帮主到底看上她哪一点啊?
“等了十年你却还是只有十八岁。”这像话吗?
要不是十年前就已经知道这种荒唐的事会发生,他相信他的心脏一定受不了这种刺激。
十年耶!她还是十八岁!她当她自己是老不死的怪物吗?也只有帮主这种品味独特的人才能吃得下这种“美食”了。
“不可以啊?”她哪知道她会被那个女巫踢到十年前去的?这又不是她的错!要怪就怪那个女巫去。对他吐了吐舌头,作怪的作了个鬼脸。
她眼光又幽幽的回扫在室中的人身上。
已接任帮主的温展学哥哥、还是外语老师的肖率伯伯、嫁为人妇的Christine阿姨、已有两个孩子的傅泽雨叔叔、娶妻生子的大哥、还有老她十岁的仍是单身的老男人——裴、叔、叔。
越看越伤心,吸着鼻子闹别扭,“哇~,为什么成了我最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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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节——下一则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