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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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哄小孩方面展示出令人叹为观止的超能力。
小家伙们很快就在一边乐不思蜀。
安顿好一切之后，他又直起身子打量了我一会儿，最后收敛视线道了一句罢了，“我还有些事，恐怕要先失陪了，今日之事……”
“请稍等一下。”我打断了这个自称是大文豪且印堂发黑的亚撒西帅哥，掐着指头快速算了一卦。
……
怎么说呢。
卦象之凶与当年的景光相比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男人礼貌地问我还有什么事。
我沉默两秒，回答：“不，没什么，请去忙您自己的事吧。”
经验之谈，在这种情况下，比起试图劝阻什么，还是直接行动比较实际。
他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再次向我道谢。
我再次摆手说没什么，然后在对方转身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鬼鬼祟祟地跟上去。
值得一提的是，对方的警惕心真的很强，整个人表现出一种和他的外表不太相称的犀利感。
如果不是我在这方面受的训练足够多，我大概也很难跟得上他。
“所以果然从事的不是一般职业吧。”
眼瞅着帅哥走进一栋格外宏伟的建筑，七拐八拐进了一个有着厚重双开门的会议厅一样的地方，我猫着腰找了个相对能藏身且靠着玻璃反光能看到一些情况的角落，靠着墙叹气。
“是黑手党喔——”
气还没叹完，旁边就倒挂下来一条长着棕黑毛的绷带怪，语气带着诡异的喜悦，“确实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气才咽下喉咙里差点飙出去的脏话。
我压低嗓音瞪他，“丫什么东西。”
男人笑眯眯地翻身落地，衣角掀起的弧度都优雅得离谱，“小姐在问我吗？”
“不是东西喔。”
我一时语塞。
这时候才发现其实这绷带怪有着十分漂亮的五官，特别是那双鸢色的眼睛——尽管现在只露出了一只。
此外，这家伙的交叉刘海也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槽点太多，以至于我抿着唇沉默了会儿不知道该从何吐起，索性最后叹了口气心说算了，不要在这里横生枝节。
“爱叹气小姐，”男人轻声开口的时候还眨了眨眼，“以后就叫你叹酱好了。”
我瞥了他一眼，磨了磨后槽牙实在想骂两句，却从反光里看到织田作之助走了出来，面色比起之前更加凝重。
不太妙。
我又紧急加算了一卦，起身跟上他，没有再多理会绷带怪。
“叹酱。”
男人惑人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我步子一顿，“我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想了想，还是给他抛下最想说的一句吐槽，“也搞不懂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爱你。”
身后的人闻言怔住。
我却没心思管那么多，只能尽力跟上前面的人。
不能延误。
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从现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紧紧盯着他，寸步不能离。
该说不说，这卦算得实在太刺激了。
我再次叹气……叹到一半脑子里响起什么东西黏糊糊的一句“叹酱”，遂改成一声干咳。
绷带怪和织田作之助是很好的朋友。
他应该也很担心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我之后，他原本紧绷的情绪一下舒缓了很多。
就好像是。
——笃定我会救他。
在脑子里盘了盘这个游戏诡异的世界观之后，我发现我在不自觉试图用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的名字和那张漂亮的脸连线。
“……真是疯了。”我扯了扯嘴角。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拎了两把枪走进了一栋像是废弃已久的建筑。
随地可见的玻璃渣和子弹壳还是给我的尾随工作带来了一定困扰。
比较好的一点是，只要尾随的目标人物身手足够敏捷，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穿过枪林弹雨。
我找了根柱子靠着，听着他杀到敌营boss面前，然后两人对暗号一样念了段《约翰福音》。
听对方说两人有相同的异能力——能预见五秒之后的未来。
纪德，这个曾经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军人，由于被政界背刺，被敌国和同胞两方两面追杀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渴望织田作之助——这个他宿命中的对手能将他击败，给他一个了结。
“真的很离谱。”
好熟悉的剧情真的是……合着诸伏两兄弟原来是在这等着给我上课呢。
我转了转手上的枪，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还是没忍住想叹掉这口气。
此时的两人正在端着枪对峙，听到我的声音双双扭头看过来。
“阿拉，抱歉。”我眨了眨眼，“该不会打扰到二位过招了吧唔……用您二位的，异能力？”
“应该是我看不到的刀光剑影喔？”
“……季一小姐？”织田作之助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即便是这时候语气也十分温和。
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他应该是像咖啡的香气一样醇厚温柔的男人吧。
收起无端的联想，我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您好。”
随后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纪德，“也向您这边问好。”
对方的瞳孔微缩。
“你是谁。”
“异能力，怎么会对你无效。”
“是吗。”我笑着走进两步，引得男人的姿态更添两分防备，“或许是因为……我能预测的未来比你更久？”
纪德的眸色猛地加深。
我笑得更欢快两分，随即猛地发力凑近到他身前，在对方脸色剧变把枪抵到我的胸口之前截住他的手。
“没用的哦。”
织田作之助呼吸滞了滞，眼睁睁看着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美得像罂粟花似的的女人把枪口贴到男人的太阳穴上，弯着眼，语气轻快，“异能力不生效的话，你不可能比我快哦。”
——完全没有办法把她和初次见面时候那个有些局促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甚至应该说，现在的她，看起来实在不像。
好人。
普通人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身法。
“唔。”我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在好奇我怎么能这么快吗？”
我分了个眼神看向一边怔怔站着的男人，“当然是因为——”因为这是被能独自一人撑起一个组织的 top killer调教出来的结果啊。“就不告诉你。”
想到某人之后我的心情开始直线下坡，连带着跟纪德说话的语气都不太好，“所以说，资本家欠你的债，为什么要和无辜的旁人去讨？”
“还是说……”我扯平了嘴角，眼神冷下来，“你只是想在了结你找不到意义的生命的时候拉一些人垫背？”
“那么，叹酱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某人甜蜜动听的嗓音远远绕过来。
我抬起眼，“怎么，终于抽出身赶来了？不顾首领的百般阻拦——”
“太宰先生这是打算叛逃吗。”
清瘦美丽的绷带怪对于我猜出他的身份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只是笑眯眯地耸肩，“这个啊，谁知道呢。”
我挑了挑眉，没搭腔，手上动作利落地给纪德上了个绳结，然后把人扔给太宰治。
“所以呢。”太宰治轻轻接住了神情迷茫的纪德，脸上笑容不变，“叹酱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他的语气逐渐变轻，说到最后已经近乎呢喃，“真的很好奇啊，叹酱这么……生机勃勃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生机勃勃，吗。
我转开视线看着地平线上最后一点橙红色的太阳，弯了弯唇。
“以前不是这样的哦。”
太阳还在继续下沉。
“以前，我也是为了死而活着的人。”我回过头看向太宰治，笑着在“也”字上加重音。
男人鸢色的瞳孔缩了缩。
但是。
谁温和的声线在大脑响起，带着略显无奈的尾音，一次一次的唤我，“小一。”
但是后来啊，我见到了我的心软的神明。
织田作之助看着女人的眼角眉梢都漾起温软的笑意，不自觉把目光转到一旁神色怔怔的友人身上。
看得出来，他在渴求她的答案。
“人活着就是在不断的救赎自我，不是么？”我看向织田作之助，“这一点，您应该很赞成。”
所以，人，不论活在多么糟糕的境地里，不论嘴上说自己多么不需要爱不需要光，还是会一次次渴求那些被人们否认怀疑了亿万次却仍旧在人类的精神高地屹立不倒的东西。
——比如正义，比如公理，比如，爱。
为此，我们千次、万次、次次，挣扎着于现世的水火中拯救自我。
获得新的动力的时候，是无力挣扎的时候旁人伸出的手。
就这样，我们被爱拯救，也为爱活着。
于是热爱生命。
于是热爱所有生命。
“因为每一次的磕磕绊绊和热泪盈眶而活着。”——这是我的神明教我学会的，活下去的理由。
啊，讨厌。
想要见到他。
现在就，非常，非常，非常想。
我抿了抿唇，冲美丽的绷带怪挥了挥手，“所以太宰先生，我支持你叛逃哦。”
去见见为了理想和坚守而活的人，为了不顾一切的爱而活的人，为了拯救他人而活着的人……
“很心动不是吗？至少，光是能见到这些有趣的人这一点都足够让人期待了。”
“至于您”我看了一眼在一边没有动静但是认真听讲的纪德，“可以一起去试试看嘛。”
“这样啊。”
半晌，美丽的绷带怪轻声呢喃，“叹酱，真是个神奇的人。”
“唔，很不错的形容词。”我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评价，很奇妙地感受到一种即将通关的预感，心情也变得美丽起来。
“作为我回答您的问题的报酬，太宰先生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呢？”
男人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点头，“可以哦。”
我挑眉，伸手摸向对方十分吸引我注意的交叉刘海，然后在对方睁大眼的时候勾唇一笑偏了偏方向摘掉了他眼睛上的纱布。
纤长的睫毛一颤，一双蛊惑人心的鸢色美眸终于得见天日。
“果然还是这样更漂亮。”我笑着点头，承认自己就是喜欢看太宰治错愕的样子。
“那么，再见了，各位。”
在数据加载完成之前我朝三人挥了挥手，“哦对了，太宰。”
请允许我最后一句话的恶趣味，“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爱你啊，下次见面之前，你要找到答案哦。”
所以。
好好活下去吧。
明明是那么值得被爱的人啊。
至于我——
我要，现在，立刻，马上见到我的爱人。
“小一。”
——他来接我了。
“都还顺利……吗？怎么了？出什么意外了么？”
我用力搂住他，闻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冽温柔，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出大意外！差点就死掉了！”
诸伏景光浑身一僵，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低下头细细打量怀里的少女，“怎么会，哥哥说他……”
“差一点就要想你想得死掉了！！”我再次用力抱住他，和他唇齿相贴。
拥有温柔猫儿眼的青年一下子烧红了耳根，手忙脚乱地接住怀里的少女。
不远处的角落里，和青年样貌相像的男人握拳到唇边轻咳一声，掩不住唇边的笑意。
诸伏景光烧得更红，“怎么突然……”
“突然吗？”我笑嘻嘻地再次啄了他两下。
明明，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想很想很想你啊。
青年的眸光在我的笑意里一寸寸加深，最后用力扣住我的后脑勺吻下来，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抵死缠绵，但还是在我喘不过气的时候稍微放了放水退开一些喃喃，“你啊……”
然后再次吻上来。
一直到我晕乎乎的大脑里四处放烟花为止。
我是说，至少一直到那时候，我都只以为我进的那扇门之后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只是他们在处理政界人物时候采取的非常手段而已。
再不济，也只是给我准备的一堂思想教育课，而已。
直到。
我摸着略肿的嘴唇，眼睛还因为喘不过气时的生理盐水而有些模糊的时候。
看到了某个高挑清瘦的，手腕和脖子都缠着绷带的美丽怪人，斜靠在墙上，远远地，朝我扬起嘴角。
我怔在原地，感受着对方如有实质的目光从我的嘴唇上游移一圈之后直直看进我眼底。
“很多人爱我。”
男人弯起漂亮的鸢色眸子，双手插在驼色大衣口袋里，慢慢走近，“看来这个‘很多’里，并不包括叹酱呢。”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