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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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飞机上戴好眼罩的那一刻我才找到一点安全感。
刚刚在实验室一睁眼就出了一身冷汗，再加上又在路上吹了会儿风，现在只觉得小腹的坠痛一阵猛过一阵，简直要我狗命。
……老实说就那个场面，他们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并不难猜。
如果说起初我还不太确定，等到那姑娘拿出资料问那些问题，甚至开始讲鬼故事的时候，我已经在心底敲锤子问候那老头祖宗八代了。
从她捞出那三瓶威士忌并且我发现我脑子里的东西开始断片——甚至，对其中叫苏格兰的那位印象寥寥无几的时候，我就明白，戏要演起来了。
从现在开始，藏好一切我没什么印象的东西。
不出意外的话总有一天…我会回过头谢谢我自己。
就是不知道那几位在我脑子里一段一段的哥跟我是什么关系。
……总不会是什么前男友吧。
众所周知。
焦虑会使痛经加剧。
所以双脚接触到土地的时候我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情感或者感慨，只来得及缩到人群不那么密集的地方慢慢弓下腰。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看起来太奇怪，我甚至想蹲下来哼唧。
“小一。”
——弯腰弯到一半被人扶住了。
手心里被塞了一包暖贴。
抬眼看到的是一张极好看但我毫无印象的脸，除此之外比较重要的是，他叫了我的名字，用的是日语。
“……你好，不过你是？”
扶在胳膊上的手很暖，手的主人的笑容也是。
“麻生成实。”青年眼里盈着浅笑，“我叫麻生成实。”
我瞠了瞠目。
——我记得这个名字，但不记得这张脸。
硬要形容现在的感觉的话，就像是看过的小说男主突然有了脸——且看小说的时候还一目十行，导致脑子里记住的情节连不成篇。
“你…怎么来啦？”我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一点。
“太难受的话不用勉强自己。”青年扶稳我，抬手叫车，“因为要照顾好妹妹，所以来了。”
“去木槿公寓，师傅。”我抽空报了组织安排的落脚点然后暗自深呼吸。
…什么…妹…哥哥？
但我纵观我的童年，虽然谈不上记得多清楚，但是我怎么会有个跟我国籍都不一样的……
“认的，你缠着我要我做你的哥哥。就前不久的事。”青年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莞尔。
——缠着。
…我大为震撼。
但看着这张清隽柔和的脸，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难道说，”青年怔了怔，眼里情绪复杂，看起来有点失落又有点迷茫，“你后悔了？”
“明明当时那样迫切的，你抱着我哭的时候还……”
我捂住他的嘴，“没有没有，哥，哥我错了。”
太生猛了真的。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是这种干大事的人。
羞耻心使血液加速流动，连带着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青年浅笑着撕开一个暖贴的背胶，递给我，“嗯，哥哥原谅你。贴上吧，会好一点。”
“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顿住。
因为我不知道我之前有没有把我正在做的事，我身处的地方告诉他。
……“去给人算命，哥哥。”犹豫再三，我只说了这样的话。
麻生成实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我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哥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吗？”
虽然已经有放过狠话，通常情况下组织不会来干预我，但这毕竟还是组织的事。
“要一起。”青年握住我的手，把衣服布料从我的指尖抽去，“哥哥会一直和小一在一起。”
异国他乡的街景在青年眼底飞速略过，居于其中不变的是看起来有些不安的少女。
人一生会问自己无数次“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对麻生成实来说，他活着的目的一度是为真相，为申冤。
但那些答案在少女赤着脚问他“没过瘾我们就再来一次好不好，活下去好不好？”的那天晚上已经全部湮灭。
不重要了。
不需要再思考了。
他孤独漂泊许久的灵魂在那样一个夜晚里轻声告诉他，他要留在这个人身边了。
我看进青年眼底，终于低叹一声也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了。”
“不过，在开始干活之前，我要先带哥哥享受一下我们这边的生活。”我笑着冲他眨眼。
除了午餐要好好吃一顿以外，还要逛街。
——倒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逛街，只是麻生成实虽然称自己是“哥哥”，但总是过于细腻体贴到让我觉得……比起“妹妹就是用来欺负”的哥哥，他更像是姐姐。
“真的很美味。”
麻生成实认真肯定，“味道和中华料理馆的还是不太一样。”
“那当然。”我用力点头。
要不是因为太想家，谁会去吃那些不伦不类的……
想家。
饭馆里是熟悉的四人座两人座和大圆桌，服务员忙碌地穿梭其中，不时有人挥挥手，“老板！再来瓶啤酒。”
“诶——”
“还是冰镇的，给您起开。天儿冷了，下回来喝白的吧。”
情绪像开了闸的洪水，我听着周围来来回回熟悉的语言，熟悉的口音，深呼吸两次硬生生忍下眼眶的酸涩。
“组织的破药真是垃圾。”
我扯起嘴角笑。
“嗯？怎么了吗？”麻生成实放下筷子。
我飞速抬手抹了下眼角，“啊，没事，我在想等下我们去哪玩会儿。”
为了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我再次补充，“刚刚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旁边有一家猫咖。”
“这样啊。”青年点头，“小一喜欢猫咪？”
我点头：“喜欢。”
“那小一更喜欢猫，还是狗？”
——一个亘古难题。
“都喜欢，只要是毛绒绒的就都喜欢。”
只可惜对我来说并不难回答。
“以前去动物园的时候会不自觉幻想大老虎撸.起来应该也很爽。”
“这样吗。”麻生成实若有所思，半晌抬头，“那么我们走吧，不要浪费小一的快乐时间。”
我眨眨眼。
“——去撸吧。”几分钟后，手上抱着一只布偶，还有一只在地下蹭着他的脚腕求撸的麻生成实如此对我说。
两手都拿着小零食但身边空空的我，“……”
事实上，我对我自己“猫不理”的体质一直心里有数。
但硬要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捧一踩一是不是多少有点过分了？
除此之外，我看着不远处时不时扭头偷看麻生成实的女大学生们，心说今天也不是周末，但店里生意还挺好。
“啊，因为在放国庆假嘛。”
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姐姐，人很温柔，笑着解释。
很温和的一句话。
把我死死钉在原地。
我把小零食塞回包装袋，左手带了点颤意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十月七号。”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
恰好这时候有电话打来，下意识接通以后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小一姐姐，你去哪了？”
“去……给妈妈过生日。”我捂住嘴，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
对面好像是愣怔了一会儿，然后无奈，“所以你的哈罗你不要了吗？”
我怔怔。
“哦。”……忘记了，之前出门旅行把它托付给住得不远的工藤家了，“安室透先生下午去你们家接它，可以吗？”
少年沉默一会儿，嗯了一声，“小一姐姐……”
我换了个坐姿，伸手抱住膝盖，“嗯？”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警方最近取得了不少进展。”
我说嗯，知道。
突然有一团白色的毛绒绒跳上膝盖，抬头蹭了蹭我的手，让电话那边有些生涩的安慰也有一瞬变得遥远。
“还有就是，哥哥们都很关心你，小一姐姐要照顾好自己。”
怀里的小猫咪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像两颗亮晶晶的宝石。
我怔怔抱起猫咪蹭到麻生成实旁边，“是他们……让你来的吗？”
——是他们吗，那几个在我记忆里变得模糊不清的青年。
麻生成实眨了眨眼，笑起来。
“唔。”
“一半一半吧。”他伸出一根手指，“至少暖贴是他买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