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时间》枫江夜雨

31、低气压

　　最后，爸爸摔门回到屋里，争吵才结束，妈妈安抚了一下爷爷也进屋去安慰爸爸了。
　　“你们还好吗？”褚有良突然进来说，“我真的就是随口一说。”
　　“我知道。”王蒙初搂着王蒙嘉点头说，“没关系。”
　　褚有良勉强笑了一下离开。
　　隔天清晨，王蒙嘉起床去吃饭，到了客厅就看到爸爸和褚海峰坐在一起聊着工作的话题，昨晚的争执好像翻篇了。
　　她坐在妈妈身边，妈妈给她盛饺子，褚有良在一旁说:“尘清、墨染给爷爷拜年，爷爷给你红包。”
　　王蒙嘉靠在妈妈怀里看着爸爸的脸色，爸爸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去呀！”
　　王蒙嘉这才行动，走到褚有良和褚海峰面前说:“爷爷新年好，大伯新年好。”
　　“爸妈新年好。”
　　褚有良笑着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共又大又厚的红包，褚海峰也紧随其后拿了一个同样的红包。
　　这还是王蒙嘉第一次收到红包，之前都是爸妈象征性的给点，五十一百多的也没有，她也从没有给除了爸妈以外别人拜过年。
　　这次她拿到红包都没心思吃饭了，直接去了书房拿出爸爸的点钞机数钱，两个红包都是六万六的，一共十三万二。
　　“这太多了吧。”点钞机将数字报出来的时候，妈妈说道。
　　“不多，这还多呀！”褚有良说，“墨染一会儿让你妈妈带着你去办张银行卡存起来，存多了去买喜欢的玩具。”
　　“好。”王蒙嘉美滋滋的将钱收起来。
　　初一过得还比较愉快，王蒙嘉一直在玩电脑，偶尔去麻烦在写作业的王蒙初帮自己过她过不了的难关。爸妈也在客厅和褚有良父子聊天，大部分都是因为公司，小部分是为了王蒙嘉姐俩将来升学的问题。气氛之和谐到像是个正常家庭。
　　打破这种气氛的是初二下午，褚海峰的表哥林海带着他儿子十六岁的林子涵来了。
　　林海一进屋就对林子涵说:“涵涵给姑爷爷和叔叔拜年。”
　　林子涵跪下用广普说:“姑爷爷，叔叔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褚有良和褚海峰干嘛去拉他，顺手塞了红包，那个红包很正常也很薄。
　　林子涵想要打开，被林海打了一巴掌说:“没规矩，怎么能当着别人面拆红包呢。”
　　“没事，拆吧，有没有外人。”褚海峰笑着说道。
　　王蒙嘉站在走廊客厅里举止亲密的四人和一脸冷漠摔门进屋的爸爸，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褚有良过来，一把将她抱起走到林海面前说:“你看我家小公主。”
　　“这是？”
　　“海阔家老二，莫染。”
　　“都这么大了呀！”林海摸了摸褚莫染的脸说，“当年海阔去我家的时候，比她还小呢。”
　　“你几岁了？”林海问道。
　　王蒙嘉看着他一脸不高兴的说:“关你毛事，起开！”
　　说罢她挣脱开褚有良的怀抱，离开客厅，走到林子涵面前时，用她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话对林子涵，说:“只有乞丐才会去外人家里要钱。”
　　林子涵拿着红包的手一顿，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他爸爸。
　　“墨染不许这样说话。”褚海峰微笑着，语气中没有一丝责怪，扭头对林子涵说，“涵涵小妹妹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没事，都是孩子明白。”林海代替林子涵说道。
　　另一边王蒙嘉来到了卧室，坐到爸爸怀里，爸爸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妈妈和姐姐也进来了，一家四口在主卧坐着。
　　不一会儿，褚有良就推门进来了，他到他们之后说:“不是我把他们叫来的，我除夕那天告诉了他们我不去了，应该是他们自己做主过来的。”
　　“这是你的房子，你随意。”爸爸一脸不高兴。
　　“别这样，孩子还在这里呢，怎么说他也是你哥的亲戚。”褚有良再次拿出王蒙嘉姐妹俩做挡箭牌。
　　爸爸一把拉过王蒙嘉，捂住她的耳朵拔高音量吼道:“你也知道我孩子在这呢，你把俩外人给勾搭到家来了干嘛，还是你觉得我们一家四口是外人！”
　　“你要是觉得我们一家子是外人，我们立刻就走，不碍你们的眼！”
　　“当年把我扔了，不就是他们撺掇的吗，现在怎么着，带着自己儿子过来，再合伙把我闺女扔了呀！”
　　“有意思吗，想要什么直说，别搞这一套来恶心人！”
　　王蒙嘉虽然被堵着耳朵但是声音还是穿了进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爸爸，害怕的流出了眼泪，妈妈第一个注意到了，推开爸爸抱起王蒙嘉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但是林海父子俩依旧没有离开，晚上为了招待他们妈妈出钱订了饭店包间。
　　大人们喝酒，林海一个劲的和爸爸说对不起，然后陪酒。
　　孩子们不喝酒被大人们放出去玩了。
　　“你爸可真没皮没脸。”王蒙初拉着王蒙嘉对林子涵说。
　　林子涵看着她们不说话，但脸已经红了，他知道这样实在没骨气，但是为了以后还是得和这个富豪保持联系。
　　以前，褚有良每年都会去广东和他们聊天祭拜褚海峰的母亲和祖父母，今年除夕夜褚有良突然告诉他们，褚海阔一家四口在身边不方便以后不去了，他们自然知道褚有良这是想要断亲的前奏。所以他们来了。
　　林子涵沉默的坐在饭店大厅的沙发上，王蒙初拉着王蒙嘉坐的离他有八丈远。
　　“天才，你爸爸以前是不是骂过我爸爸是小三生的？”王蒙初走到了林子涵面前。
　　“我不知道。”林子涵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家那边对王蒙嘉爸爸的称呼一直是“那个小三生的孩子”。
　　“是吗，天才！”王蒙初捕捉到了他的心虚，“你知道吗，我爷爷和大伯已经写好了遗嘱，他们的钱只能是我爸爸的，你什么都分不到。”
　　“我不要你家的钱。”林子涵说，“我可以自己挣。”
　　“那你爸爸是来我家要饭的吗？”王蒙初说道。
　　林子涵低着头不在出声，口袋里那个随便放了一百块钱的红包是从口袋里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