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克苏鲁》终幕半亦

6、线索

　　简乐和摄像小哥没有再对话。
　　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着将剩下的三个人一一抱回别墅里。
　　摄像小哥把昏迷的段灵雨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
　　简乐也把另一个姑娘放在另一个沙发上
　　然后抬起程哥的时候，两个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脚，一起轻声喊了“一、二、三，起！”

　　两个人搬完之后一左一右靠在沙发旁边后。
　　简乐累得不行：“你有手机信号吗？叫救护车？”
　　“草，没有。”摄像小哥看了一眼泡了水的手机。
　　然后两人都累得都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艳阳高照。
　　阳光仿佛让昨晚的一切都像梦一般，并非现实。

　　简乐惊醒。

　　他在梦中再次听到了那句莫名其妙的呓语，压力挤压着他，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醒来。
　　然而醒来之后身边的沙发上却没有人。
　　昨晚摄像小哥和他把导演放在他俩中间，然而现在只有隔了一个人位子的摄像小哥孟辛还在睡。

　　简乐一把推醒他，“醒醒！”
　　这一掌似乎吓到了孟辛，他忽然双手向空中挥舞着，大吼道：“不要杀小雨，有本事冲我来啊！”
　　然后猛然坐起，也醒了。
　　他满头大汗，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梦魇中了，侧头看了看简乐，又惊悚了，问：“她们人呢？又出什么事儿了？”

　　回应他的，是食物的香味。
　　简乐感受到空气中有一股诱人的气息迎风飘来，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跃跃欲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两人站起身来，打开两扇大门一看，剩下的三人竟然在擦喷泉中央那栋雕塑。

　　她们三个面色红润，脸上带着大大的微笑，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雕塑的每一个细节，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
　　看到两人出来，三人开心的向他俩打招呼：“乐乐，小孟，你们醒了啊，快来看，我们擦得多漂亮！”

　　摄像小哥孟辛附和文案妹子段灵雨说：“漂亮，漂亮。不过，擦它干啥呢？”
　　段灵雨扮了个可爱的鬼脸，回身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你不觉得它很美吗？让我简直，简直想要……”

　　“把它吃掉。”简乐无意识地把她的话补充完整。

　　然而四个人都惊悚地看着他。
　　段灵雨：“你在说什么啊，这么神圣的东西怎么可以吃掉？我想要把它供奉起来，天天看它，膜拜它，清理它，欣赏它。”
　　一旁的后期妹子霍陶陶点了点头。

　　孟辛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形单影只，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正常，他本来以为至少还有简乐是个和他一样清醒的，但是现在他居然想啃身体长得这么恶心，头还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雕塑，感觉精神也不太正常。
　　孟辛感觉自己有点崩溃，但是他又不可能放下朋友们不管。他摸了一把脸，说：“你们饿不饿？咱们先吃饭吧？”
　　简乐确实饿了，“好。”

　　然而剩下的三个人却像感受不到饥饿一样，继续擦拭。
　　孟辛站在水池外面劝，“再喜欢也要先吃饭嘛，不吃饭没有力气怎么能擦干净呢？小雨你说是不是？”
　　“可是……”段灵雨回头看了那雕塑一眼，依依不舍，但是经他一提醒肚子好像确实有点饿了，于是小声说：“那、那好吧。”

　　导演擦完了其中一根翅膀，从雕像上爬下来，他肥胖的身躯此刻都因为美好的心情而显得轻盈了。他面带笑容，一把搂住孟辛瘦弱的肩膀，大力拍打着他的后背，催促他欣赏这美丽的雕塑，爽朗的笑声此刻像是孟辛耳边的催命符，他说：“你喜不喜欢它？它这么美，你就说，你爱不爱它？”
　　孟辛被吓到了，整个人缩成一团，他明明和导演一样高，此时却仰视他，颤颤巍巍地说：“爱？”
　　“哈哈哈哈哈，爱就好！爱就是好事！人类因爱而完整！”说完这句，程哥像是终于满意了一样，把抹布丢在水池边，转身向屋内走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简乐走在人群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雕塑。
　　它无喜无悲，好像就是一座单纯的雕塑。

　　这地方虽然偏僻，但今天白天简乐可以收到手机信号了，并且打开馋了么外卖app一看，竟然还有几家餐厅可以送到这里来。
　　他选了一家最快的，不一会儿，就听到电动小摩托的声音，从窗户向外一看，果然，是穿着蓝色衣服的外卖小哥来了。

　　那小哥隔着栅栏把几个装着食物的纸袋子递给简乐，他摸了一把头上的汗，问：“诶弟弟，你们是什么剧组嘛？”
　　简乐有点吃惊，竟然有人认出他来了？回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外卖小哥摆摆手，“嗐，你这地方偏僻，没几个人愿意来，就我跑过几趟，之前都没人来接外卖，都是栅栏这里就OK了。我之前都的时候还听到里头有些奇怪的声音，估计你们就是个拍戏的剧组，艺术家嘛，我理解。你们在拍啥呢？网播不？能不能送我个会员看看？”
　　听到这里，简乐打了个哈哈，没再解释。

　　吃完饭后，那三人要继续回去清洗雕塑，简乐和孟辛劝不动，只得看着她们，在庭院内愉悦地擦拭着。
　　孟辛：“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看起来这么……”
　　他的话顿住了，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身边的简乐也是个不正常的。

　　简乐看了他一眼，“这么诡异？”
　　听到这话，孟辛忽然觉得简乐正常了，竟然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于是大力点了点头。
　　简乐又说：“她们只是很喜欢它，又没有做什么自残自杀之类的事儿，现在咱们也没法说就是这个雕像让她们怎么样了。”
　　孟辛：“确实。但是……”他感觉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
　　简乐接上他的话，“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看着她们。小孟哥，咱们有几台设备？架上吧，留一台对着那个雕像。过几天我叫个装监控的来，好好给这个地方监控一下。”

　　孟辛点点头，他的目光中仍然带着担忧，远远地看着段灵雨。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简乐：“乐乐，我知道你不想，但是这东西是那个盒子里出来的，咱们也不是不能知道那盒子的来历，你记得吗？那天在警.察局门口……”

　　经他一提醒，简乐想起来了。
　　孟辛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想联系那个人。
　　但是看着面前的孟辛如此担心的神情，简乐叹了口气，选择让步，“好吧，你拍下她的二维码了吗？我去加她微聊。”

　　很快，烈日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海带头女人出现在别墅前。
　　她举着一把沉甸甸的遮阳伞，在简乐的带领下走进别墅的会客厅，十分自然地落座。
　　她从始至终没有往喷泉中央的三个人那看一眼，然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看来你的朋友比你先觉醒了，简先生。”

　　孟辛一听这话，本来还在架摄像机，停下手中的动作，追问女人：“你什么意思？”
　　女人伸出一根食指对着摄像小哥摇了摇，“你的心被肤浅的人类感情填满了，不配和我说话。”

　　“你！”孟辛又急又气，就要上前去，但是被简乐拦住。
　　简乐说：“让我来问她。”
　　孟辛看了看他，勉强点点头。

　　架好了两台摄像机，一台对着喷泉，另一台对着来访的女人。
　　简乐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询问：“女士，请你自我介绍一下。”
　　女人没有反对，她很顺从地看着摄像机，说起了她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