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拉的怪物邪神[西幻]》舟川月

20、完全属于她，这才算真的属于。

　　希瑞拉不知道外面封建世俗的狭隘与偏执，失去魔力被捆绑在封建家族的希瑞拉是被折掉羽翼的鸟，是打碎利爪的兽，她被驯化得如此彻底，只有一颗死寂的心和无望的心。

　　一切没有因果，而或许是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希瑞拉无法预料来到外面世界的偏差，而天使同样未曾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

　　没有面对过世俗险恶的天真与残忍被击得七零八碎，这个世界存在一些错误，而这些错误让一部分人超额承担。

　　已经进入世俗的魔鬼早已被抽取了魔力，再要突破世俗之躯获得魔力这是一件掀起骇浪的事。

　　因为魔鬼直接觉醒获取她的力量，那被魔力侵扰到的无辜民众都会苦不堪言。

　　魔力本身带着纯粹的欲念与贪念都会激发起世间更深一层的恶。

　　天使不是如同表面上这般公正之人，但也做不到放任世间陷入无秩序的混乱之中。

　　他打破了他的原则，背信了世界法则，与魔鬼交合，可他还在坚守着作为一个天使的职责。

　　对于君谭哥西而言，贵族家庭的小姐已经是活得“幸福快乐”的女性了。

　　平民或是仆人的女儿一出生就被明码标价，而那些贵族权势之人会按需购物，买回去做什么都可以。

　　天使让希瑞拉以这种方式来到外面世界，不仅是因为魔鬼的力量降临世间会引起动乱，需要将起封锁起来。

　　更是因为他想要希瑞拉习得爱人的能力，天使认为，只有希瑞拉与人相处交流，那或许她的爱才不会这样残忍直白。

　　现在来看，拔掉利爪的魔鬼成了可怜的贵族小姐，她无比依赖与期待于他。

　　流露出来的情感和爱意全然不像在森林城堡那般，让天使觉得下一刻希瑞拉便可以直接抛弃他。

　　现在的希瑞拉是如此脆弱，连身体也摇摇欲坠，坐在上面都快支撑不住，可她又是如此执拗。

　　偏要抱着他，用脸贴住他的心口，仰头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睛，一刻也不想分开。

　　哪怕她已经微微皱起眉，咬着唇，难耐的神情如此迷人。

　　最让天使疑惑的一点事她眼底逐渐泛起愁色的水光，忧愁而难过地看着他的眼。

　　仅仅是身份上的转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天使更多的是心疼希瑞拉，他的魔女希瑞拉。

　　她本不应该被束缚，就像天上的风，云一散开，风就去往它想要去的地方。

　　无论是森林，还是这世俗封建都不应该成为关住她的枷锁。

　　没有切身体会过这世俗的恶心，天使也不会知道原来他所维护的世间是这样吃人的地狱。

　　想要直接带着希瑞拉离开，把她的力量还给她。

　　可那些无辜民众又怎么办，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天使搂抱住希瑞拉，她过于纤细了，抱在怀里都没有什么重量。

　　明明在森林里的时候他抱过的，那充满着生命力的身体与神采，唯一不足的是孤寂和她天真残忍的喜怒哀乐。

　　但现在看来，天使不再觉得希瑞拉直白肆意的爱恨有什么不好了。

　　她喜欢什么就是什么，恨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她抛弃他，不再喜欢他，那又怎么样？

　　他不可以跟在她身后吗？

　　做她的影子，做她膝下的玫瑰，做她手心里的物……

　　只要希瑞拉开心，那一切都好。

　　都不敢重力撞进去，他克制又谨慎，只想要她舒适一些，真怕把她弄坏。

　　蠢蠢欲动的触手也被天使压住，这么长时间不能接触希瑞拉，触手比天使还要忍受不了。

　　但天使害怕吓到希瑞拉，虽然他一直知道希瑞拉即使在这封建世俗之中也没有失去她的好奇与胆量。

　　这是天使第一次感受到希瑞拉对他的爱，是那种真切而直白的爱，让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哪怕立马死在她怀里也可以。

　　不断交融再湿透，她仍然死死抱住他，不想要他离开半分，明明不管是纤细的腿还是手臂都在轻微颤抖了。

　　她脆弱的肌肤也全部泛起淡淡的粉，那么多喷洒在底下，她现在很缺水，可很快又被注入。

　　因为她只愿意要天使给的，即使棕色的桌子上就有一杯水，她也拒绝了。

　　天使把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混杂着温热，激得希瑞拉哆嗦着咬住他的脖颈，紧紧搂住他的腰和背。

　　时间过得很快，或者说静止了下来，希瑞拉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但绝对不是一天晚上。

　　因为漫长而又深刻的过程可以证明，时间过去了很久。

　　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来带她出去。

　　原本的安排是过了夜晚，会有仆人来带她去往其他贵族家庭，作为献给对方的礼物。

　　可直到结束了，也没有一丁点敲门声响起。

　　“你很怪，但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塞西莉。”

　　“可以带我走吗？离开这里。”

　　她真挚地看着他，这是一颗在困境里生长出来的，不断加深的爱。

　　天使可以感受到希瑞拉的爱。

　　可他沉默了。

　　看着希瑞拉，他眼前似乎又出现他们在森林古堡里的场景，有些恍惚。

　　要是直接将希瑞拉的力量还给她，那造成这世间不可逆转的后果，一切矛盾都会转移到希瑞拉这里。

　　他不想要希瑞拉成为矛盾的中心，有更好的办法就不应该直接这样来做。

　　不能冲动，十年都已经忍受过去，不可以在现在功亏一篑，等到希瑞拉死亡的时候，力量会自然回归。

　　他会在她身边保护她，直到她自然死亡，“我会一直陪着你，但不能带你离开。”

　　天使无法做出带着希瑞拉离开的承诺，他需要去做一些准备，比如她居住的房间，服侍她的仆从，以及他还没有学习得如何做人类食物的技能……

　　要是直接和希瑞拉说，他漂泊不定，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居住，那希瑞拉不会相信。

　　可他的确是这样，除了在观察希瑞拉的时间，天使会化作小章鱼的形态，很小很小，小到人类的肉眼不能察觉，他会钻入希瑞拉的怀里，陷入沉睡。

　　没有任何人知道。

　　希瑞拉沉默了，低垂的眼可以看出她沮丧的心情，就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她把头缓缓靠在天使臂弯上，闭着眼睛。

　　“那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吗？像刚才那样。”希瑞拉说得很自然，仿佛他们刚才的陪伴是极其平常的时刻。

　　天使低垂着眼，复杂的目光落在希瑞拉身上，她看起来很乖巧，乖巧得不太正常。

　　“刚才那样，是不能的。”天使不知道应该如何组织语言，只能看着希瑞拉继续陷入沉默中，带着难掩的失落，她蓬松的发丝披散在身后，像一只受伤的猫咪。

　　希瑞拉这样的沉默几乎让天使快要窒息，他都即将要控制不住自己答应希瑞拉那荒唐的请求，却被希瑞拉起身抱住了头，她的柔软就贴住了他的脸部，他高挺的鼻梁抵住最柔软的部分。

　　“塞西莉，带我走。”

　　她在轻泣，微微起伏的身体带动了他的呼吸频率，比起刚才因为希瑞拉的沉默令他窒息，此刻的物理接触让天使更加直接地感受到窒息。

　　他甚至无法回答希瑞拉的话，一张口就会陷入某种境地，这样或许会含住一点什么，他更加无法发声了。

　　察觉希瑞拉情绪波动较大，天使扶住希瑞拉的腰部，重新将她抱回自己怀中，希瑞拉根本不知道她刚才的动作给天使造成了什么困扰。

　　面对天使的拒绝，希瑞拉虽然沮丧但是并没有言弃，她的手放在天使的后腰处，捏着他紧实的肌肉。

　　“真的不可以带我走吗？”这已经是第三次询问了，希瑞拉仰头看着他。

　　明明这样的姿势是天使占据主导地位，可低头的天使犹如听话的猎物一般，黑色柔顺的发丝低垂着遮住他的侧脸，静谧且温和。

　　他的目光完全被希瑞拉所吸引，而墨绿色的眼眸里也完全是希瑞拉。

　　“可以，我尽快。”天使感受着牵引着自己双手留存的触感，十指不能合拢也不能弯曲，就那么僵硬地笼罩在那。

　　“你可以感受到我的心跳吗？它在为你而跳动，塞西莉，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如此直白、真挚的情感，天使获得了巨大满足感，他胸腔在扩展收缩，每一次呼吸都微微颤抖。

　　告白的人不是他，心跳加速的人却是他，这是希瑞拉送给他的心，可这颗心已经与他融为一体。

　　他们一直在对视，天使已经快要伪装不了平静的面孔，后背压制下的触手开始叫嚣，他可以感受到那些触手疯狂的欲念。

　　“小瑞拉，我会带你走的，你等等我好吗？”他目光专注，话语郑重。

　　希瑞拉笑了，她轻轻点了点头，但那笑没有抵达眼底，生活的环境让她不会将自己全然交给谁。

　　得不到确切及时肯定的答复，等于滥竽充数，希瑞拉眼眸里的情感没有变化，但眼底深沉的光多了些未知的情绪。

　　完全属于她，这才算真的属于。

　　等待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