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青梅青梅，一起长大》夜幕银灯

1、第1章 重回

　　西弗勒斯从床上起来，打量了几秒，狭窄简陋的卧室，那些熟悉模样的墙壁，还有那个窗户。

　　看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她’低头，发现了自己年幼的手，穿着过大不合身的旧衣，‘她’静静地打量了一阵子，站起身，打开了门，下到楼去，在厨房的地上，发现了一个躺倒醉死在地上的脏臭男人。

　　他和‘她’多么的相似，黑发，长大后的深邃面庞，除了凌乱过头的发，遮盖了他闭死过去的棕色双眸，很难不说‘曾经的她’是他的翻版，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上浮现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但‘她’只是静静的看，没有去解救任何人，而是扔下仿佛死在了地上的烂泥，回到了自己狭小而孤独得只剩下苍蝇能够陪‘她’的，自己的卧室。

　　关上门。

　　‘嘎吱’的轻响，门板在‘她’的手背后闭合。
　　西弗勒斯在门后站着不动，似是在真正消化自己回来了的事实。

　　她这才转步，像是从放空的意识回归。

　　‘她’多少感觉到了自己变得有点不同。

　　但斯内普家贫穷，在‘她’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有价值的东西。西弗勒斯最终想起，从藏起来的角落，抽出了艾琳·普林斯‘她’的母亲因为父亲的憎恶而放弃，再也不用的魔杖。

　　西弗勒斯非常熟悉的握住了它，曾经也是在这里，在还小的时候，自己只能无聊的用它射苍蝇数着玩。

　　‘她’的母亲因为父亲的憎恶，而哭泣放弃了它，但西弗勒斯却很喜欢。

　　而后，西弗勒斯很熟练，终于用这个魔杖变出来了一面全身镜。

　　西弗勒斯放下举起的魔杖，看着柜子边的镜子，折射出来的光略有两分灰黄，从户外照射进来的天光并不明亮，但足够西弗勒斯看清楚镜子里，现在的自己。

　　‘她’死后，回到了七岁的时候，但是这个——

　　西弗勒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神情略微有点僵住，年纪幼嫩的‘她’，倒是看不出来长大后，会有衬出严厉的鹰钩鼻，黑眼睛也是如此，但是‘她’的面庞，确实略微有点不同。

　　没错看起来——不是他，就是她！

　　镜子里的女孩，一脸高冷嫌弃的惊慌失措，哪怕西弗勒斯知道，自己的表情从来如此，是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应该说是无时无刻，像在给人看脸色。

　　现在，镜子里的‘她’，就在给她自己脸色看。

　　发愣放空后，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不由往下面看，‘她’其实不用检查，好吧，‘她’感觉得到——

　　西弗勒斯再次抬头，有点不知所措，镜子里的‘她自己’，也在朝着镜子外看‘她’。

　　但很快，这点小小的‘差错’所带来的混乱，就在年岁已过成熟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面庞上褪去，镜子里的‘她’很快冷静了下来，恢复了看不出来任何奇怪的地方。

　　也是，西弗勒斯静静看着镜子里没有任何违和感的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流露出来了不协调的神色，没有任何人会透过她的心灵，看见那些不协调的错愕。

　　西弗勒斯很快就整理好了思绪，哪怕自己从‘他’变成了‘她’，但她的第一个念头也是：这太好了。

　　哪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回到了这个年岁，时间为什么会重来。

　　但‘她’重生了。

　　西弗勒斯转头，背过镜子，看向了那面仿佛监狱一般空白的简陋墙壁，目光其实都不知道到底是落在哪个虚空上，像是在打量这里熟悉的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再看。

　　西弗勒斯的心跳，越来越重，越跳越快，又似乎处心积虑的缓慢变得沉稳，慢慢沉淀回落。

　　西弗勒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回头看着镜子。

　　她细细的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确认着，也是重塑决定，接纳这个身份。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她了。

　　西弗勒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静静注视着镜子里重生，不，是新生之后重生的自己。

　　她居然得到了一个一切重来的机会。

　　她的心底，如此在变轻变快。

　　***

　　她的母亲回来了，照旧如此依从她的父亲，在他的身边哭泣，却从不离开他；她的父亲依旧酗酒，憎恶她的母亲，砸烂一切，赌博，即使艾琳·斯内普的魔药效力早已不再，堕落成烂人的父亲，依旧什么改变都没有。

　　西弗勒斯没有去救任何人，这不是她的责任，也不是她的义务，她没有任何义务去拯救别人的人生，尤其是沉迷这一切，根本不想摆脱的烂人。

　　更何况，她连忙着救自己都来不及。

　　她自顾低头料理自己衣服，努力把它折腾得更加适合这个年龄穿着一点。

　　度过了前面一个星期，西弗勒斯也没做什么别的，就是把不合适的大人旧衣服，用魔杖切割缝合，多了几套稀少但总算可穿的衣服。

　　她稍微把自己整理得好歹体面一点，虽然还很破旧，但干净了不少。

　　只是依旧很旧，但至少比以前好很多，也有尊严得多。

　　只是依旧饿肚子，吃的很少。

　　接下来，悄悄藏起，攥着艾琳·普林斯放弃的魔杖，西弗勒斯在心里考量，她也许该偷点艾琳·斯内普从此藏起来的魔药材料，做点魔药，不，或许，用点别的方法更简单，先在街上打劫几个混混麻瓜，获得一些能够交换物质的钱财……

　　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

　　西弗勒斯·斯内普对这些念头没什么愧疚的，也不觉得羞耻，人活不下去的时候，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她也只是考虑她自己的那一份。

　　她不会为自己的父母多得任何一点给他们。

　　也不会把钱和食物带回家。

　　后来，她确实过的好了点，脸上多少有了点肉，可家里除了定时的打砸谩骂的日常，再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那点小变化，是的，没人在意。

　　而除了一开始打劫的那一点麻瓜钱财，后面斯内普只在倒翻巷售卖魔药，也混出来了一点，倒也不那么缺少吃穿的钱了，她也就没再做打劫普通麻瓜混混的事情了。

　　……

　　只是过了一个多月余，西弗勒斯最终还是无法忍耐下去。

　　她带着渴望，无法克制的回到了曾经从前，在那个有秋千的湖泊附近，她曾遇到了莉莉·伊万斯的草丛附近。

　　是的，莉莉·伊万斯。

　　在西弗勒斯心里，她坚决不承认，也坚持只认定，莉莉永远都是莉莉·伊万斯。

　　那个姓着伊万斯，没有和波特在一起的莉莉·伊万斯。

　　她永远不会在心里承认莉莉和波特在一起。

　　好在，现在她和他，还没有在一起。

　　西弗勒斯想念了许久，每次想到，心都跳得很快，想到每次几乎就要击穿她。

　　她只是悄悄去看，只是悄悄看一眼……她就离开，她这么告诉自己。

　　她不想让莉莉发现，她想要再改变自己一点，是的，就好一点，再好一点，也许她可以在霍格沃兹和莉莉有一个正式的认识，一个不再那么狼狈、不体面的形象。

　　她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但现在，她就只是看一眼而已。

　　西弗勒斯如此藏在草丛茂密的树后面，如此深呼吸着告诉自己，紧紧的攥着拳头，心里暗示。

　　她最后悄声冷静的抬头，她知道，也许在这个时间，莉莉和她的妹妹佩妮，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玩耍……她走近再走近，已经听到了声音了。

　　那些欢乐的声音，西弗勒斯屏住呼吸，悄声无息的在藏起来的后面，努力躲藏在树后面，悄悄地看远远的她们一眼。

　　她看痴了。

　　莉莉还在那里，她很小，这年大概七岁，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如同带上阳光精灵洒下的碎光，和佩妮一如她记忆中，那个莉莉无忧无虑的童年的容貌，漂亮的绿眼睛很大很圆，透露出来开心，正在给自己的妹妹演示着魔法的把戏，欢快的闹腾，随着秋千一荡一荡。

　　她有多久没有看见过这种景象了？

　　真的太久了。

　　西弗勒斯一如当年那样，贪恋地看着这一切。

　　这一次的她还没有犯下那些错误。

　　这一切不再是他了，是她了，

　　……多么美好。

　　西弗勒斯这一刻，一点都不想上前打破这一切，真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梦境，如果被她惊醒，一切就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