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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夕阳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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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走?”
徐运进了门,印楠跟徐清阳在院子里喝茶。
迎着妈妈探究的目光,她上前拿了两颗葡萄,语气哀怨:“你还是亲妈吗?但凡去我房里看一眼也知道我今天没走。”
“那我们宝贝去哪了?”徐清阳放下茶杯拍了拍旁边的小竹椅让她过来坐。
“没什么,出去转了转。”走过去给爸爸捏肩膀,她又转过头,“我明天上午走,温从信送我。”
“什么?温从信送你?”印楠惊地从躺椅上坐起来,“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是同学,也是朋友。你别想太多。”
说完不管妈妈追问,小跑着往屋子里去。
洗了澡趴在床上摸到手机,姑姑给她发了信息,问她怎么今天没回南州,她带南一去她家找她逛街,发现她没回来。
她说有事耽搁了。
徐清月又继续八卦,问她相亲的男孩子怎么样,今天没回南州是不是跟相亲的男孩子出去玩了。
“又高又帅又有钱又体贴。”她恶作剧。
“那你拿下没?快发照片给我看看。”那头徐清月比她还激动。
徐运撇撇嘴,没有,还是朋友。
不理会姑姑的催促,她把手机调了静音,手枕着头躺下,心里还在想送她回来的时候温从信究竟想说什么。
越想越偏,从温从信要跟她表白想到温从信是要夸她长得好看。
少女的心像窗外被云浅遮的月一样朦胧,她脑子里滑过跟温从信相处的每一帧,不能肯定自己喜欢上他,但是起码好感是有的。
最后忍不住发了信息给他,问他感冒有没有好一点。
那头很快回过来,他说挺好的没事了,又谢谢她的药她的晚餐。
互相道了晚安,徐运关了灯闭了眼。
夜里不踏实,梦里千奇百怪,梦到她十岁生日那天,有一群强盗来家里打劫,爸爸带着她逃到了后院墙角,被逼无路可退的时候,爸爸让她跳下去,到这里就醒了。
她觉得累,做梦也费神。
下床喝水,看了眼时间六点钟,索性起了床去跑步。
一身汗回来,神清气爽。
早饭后悠哉悠哉收拾东西,印楠还是不放过她,跟着她后面问她跟温从信究竟是什么情况。
徐运拗不过妈妈,认认真真告诉她还是朋友,但是温从信很不错,她对他有好感。
“那就好,那就好。你积极我就放心了。张雪妍就是个好孩子,这个温从信跟她这么多年朋友,应该也不差。”
“妈妈,你想好多啊。”
她按着妈妈坐下:“等会儿人家来了,你们不许查户口。”
听到门铃响,她小跑着去开门,温从信站在院门口,车停在了花墙下。
“你来啦。”
“上午好啊,徐运。”温从信笑着看她,又抬了抬手,“给爷爷奶奶带了怡园的点心。”
“你太客气啦。”她笑着接过,“感冒好些了吗?早饭吃了什么?”
她声音轻快,又含着关心。
温从信跟着她进门:“好些了,我会注意的。早上吃了一碗清汤面。”
徐运点点头,又关照他稍微养几天,一定要按时吃饭。
家里人都在,她给大家介绍。
这边温从信打了招呼,家里长辈应了声就开始问长问短。
印楠的目光就胶在温从信身上。
徐运心里无奈,上去解围:“别光顾着聊天了,温从信带的怡园的点心,你们过来尝尝呀。”
一直盘桓到十点钟,家里长辈把他的情况摸了个清。最后拒了奶奶留饭,两个人出发往南州赶。
“不好意思啊,我家里人太热情了。”车上了高速,她稍稍放了心,在城里开他的车她还是放不开,生怕蹭着哪儿。
温从信笑笑:“你家的氛围很好。”
徐运点点头赞同,又说起小时候调皮,在老家爬枣树摔下来,爸爸被爷爷揍了一顿。
她又问温从信。
温从信说他小时候住在大院里,爷爷跟他的兄弟几个都住在一起,那会儿还没有分家。
家里生意很忙,他们几个孩子都是阿姨在照顾,定时定点上学放学,爷爷会查功课,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
徐运了然,怪不得他话不多,家教太严了。
一路开得还算平稳,就是风噪大。
车里开了音乐,放的是卫兰的歌,他靠着椅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徐运心里跟着哼,《街灯晚餐》是她的拿手曲目了。偏过头瞄了一眼,温从信闭了眼睛在养神。
远远看见前面在修路,今天还是小长假回程高峰。她放慢了速度准备并道,手心沁出一层汗。
“温从信。”她低声叫他,声音里夹着一丝着急。
“嗯,怎么了?”他睁了眼坐正。
“你来换我,前面修路车又多,我不敢开。”
“好。”
她的声音懊恼又委屈,温从信柔声让她慢慢停到紧急车道。
两个人换了位置,又重新上路。
徐运心里鄙视自己,卡丁车开得那么溜,怎么这个路就怂了,就这还买GTR?
又给自己找借口,毕竟不是自己的车,万一把人家G63撞一下得修多少钱呀,把她卖了吧。
到了自家楼下,她引着他进门。
家里陈设简单,120多平就她一个人住。
玄关柜上放着香扩,无极乌龙,味道清新淡雅。房子只有三室,客厅很大,从阳台到餐厅一条线下来,做的是开放式厨房。
屋子里是日式原木色的装修,简简单单的布沙发,大块的地毯上还有一张muji的摇椅。对面靠墙一排书架,放着各种书籍,照片,还有她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纪念品。
温从信走上去瞧,有一张徐运跟诺伊尔的合影,她笑得灿烂,露出洁白的牙。
“欢迎随便参观,我给你拿水。”徐运笑着邀请,又问他苏打水行不行。
他说好,走到沙发坐下。
“喏,苏打水兑的橙汁。”
温从信接过,笑着谢了她。
两个人没说话,徐运喝完了橙汁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多了。
“你歇一会儿,我去做饭,尝尝我的手艺。”
“好。”温从信起了身,又让她不要累着。
“不会的,很快。”她笑着说,“苏打水和橙汁在餐桌,你自便。”
没一会儿,食物的香味传来。
她简单炒了一个鸡毛菜,滑蛋牛肉,还有带回来的奶奶炖的鸡汤。
电饭煲工作完成的声音响起,她开始拿碗筷上桌,一进厨房就煮上了饭,现在刚刚好,一分不差。
招呼温从信吃饭:“滑蛋牛肉你尝尝,我读书的时候跟茶餐厅师父学的。鸡汤你也尝尝,我奶奶炖的。多喝点养胃。”
说完她就笑:“我好像老惦记着养胃。”
温从信也笑,他抬头看她,眼睛里藏不住的满意:“很好吃。”
徐运得意:“我做小炒黄牛肉更拿手,等你好了,下次做给你吃。”
“下次是什么时候?”
她错愕,这不是客套话嘛,他真得认真。
对上他期待的眼神,她也不糊弄了,定定地看着他:“等你下次来南州的时候。”
“好,等我下次来南州看你的时候,我争取早点来。”
这人把“看你”跟“早点来”咬得那么重,她不好意思再看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又喊他喝汤。
温从信替她舀了汤:“有点烫,等会儿再喝。”
徐运点点头,两个人没再说话,安静地吃饭。
她收拾厨房,赶了温从信去客房午睡:“你早上起得早,我怕你下午开车没精神,快去睡一下。”
温从信听她的话进了卧室,床上铺着艾莎公主四件套。
她有点不好意思:“有时候周末南一会过来住。”
“我以为你心里还有公主梦。”
徐运笑着拿了新毯子带给他:“我本来就是公主。”
公主看着他躺下,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秋日里美好的午后,厨房里洗碗机哄哄工作,窗外有蝉鸣间或两声清脆的鸟叫,微风拂过,树叶跟着舞起来。
难得得安宁。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了,身上盖着薄毯,窗外日头已经西斜,温从信坐在旁边的摇椅上看书。
“几点了,你怎么不叫我?”她心急,“你回家要晚了。”
“不着急,要喝水吗?”温从信低声问她。
她点了点头。
喝了一杯温水,喉咙跟胃都舒坦。
“温从信,还好你不是坐班的员工,要不然来回奔波太辛苦了。”说完又自嘲,像怜悯他又像怜悯自己,“做领导更辛苦,没有自由。”
“你最近要出差吗?”
听他问,徐运心里盘算了一下:“可能元旦前要去一下东京。”
送他出门,她像唠叨的老太婆,再三叮嘱他按时吃饭,顾着点自己的身体。
温从信认真地答应,又说空了就来看她。
夕阳醉了,快要躲回地平线,晚霞染了天空一片橙红。
他开了车门,站着没动,余晖下他的面容被镀了色,抿着唇望着徐运。
他要走了,徐运心里堵得慌,一丝丝烦闷缠在胸口。这个季节就是容易悲秋。
“徐运,照顾好自己。”他抬了手,这次没有犹豫,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指尖轻触到她的脸,徐运心里一颤,抬眼看他:“好,早点来看我。”
他眉眼含着笑,再次向她保证,抬腕看了表,他真的要走了。
目送他的车拐出去,直到看不见,昏暗里徐运又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回家。
她没有开灯,坐在地毯上胡思乱想。
一会儿觉得自己对温从信不仅仅是好感,一会儿又自我怀疑自己情窦初开,恐怕随便哪个不算差的男人都能让她有了绮思。
她又想起温从信跟她说话的专注,他指尖的触感,直觉他对自己也是不一样的。
蓦地又想起闻逸在飞机上对她的举动,心里冷了下来,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
怎么都没个头绪。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纠结苦恼的情绪藏不住。
七点多收到温从信的信息,他到家了,又说会早点来看她,让她照顾好自己。
徐运脸微红,早点来看她是什么时候?
又催他吃点东西,早点休息。
她起身去洗澡,吹了头发出来手机上有未接电话,皱了眉头,闻逸找她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