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蓝》讨厌吃包菜

20、第 20 章

　　“我……”

　　魏尔伦卡了一下，有些哑口无言：“我没有这么想过。”

　　在他行动时，他想的是行动带来的后果、战斗带来的伤害、应对的策略以及中原中也的反应，弟弟会在他与港口黑手党之间选择他，这是魏尔伦与中原中也的相处时就知道的结果。事情结束后，弟弟可能会因为他袭击了首领生气，但会因为他的凄惨而放弃生气，可能会开心，因为成为了首领。

　　但魏尔伦没想过中原中也这样的反应！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么告诉我！我早就应该知道，你说你来的目的是为了拯救我，但真正需要被拯救的人是你啊！兄长。”

　　中原中也眼睛里的怒火消退了，声音低了下来，道：

　　“因为兄长无法忍受孤独，不想憎恨，所以来这里找我，但我一直忽视着兄长。”

　　先开始中原中也最关注的是他的身世，再然后是他的同伴，一直不是魏尔伦。

　　如果他在意识到魏尔伦身处深渊时就第一时间伸手去拉，而不是想着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情景？

　　中原中也沉默了下来，看了一眼远方，向前抓着魏尔伦的胳膊，急切道：

　　“兄长！黑手党不会停止攻击，也不会厌倦，给他们整顿的时间，他们很快就会再次开始袭击！我们离开这里！就像你说的，去旅游！无论是欧洲还是世界的尽头，我都陪你去！”

　　“晚了，中也。”

　　“什么？”

　　中原中也的表情僵住了，各种可怕的猜测在脑中浮现，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与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对赌，我成功了，你已经是首领了，中也。”

　　和往常笑容不同，魏尔伦脸上的更像是普通青年的笑容：

　　“嗯……可能我的确有着你说出的那些潜意识，但是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我是真的想要拯救你，中也。”

　　在九年前，夺到中原中也的那一刻，魏尔伦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和弟弟一起旅游，但为了让弟弟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魏尔伦愿意放弃自己的梦想，转而希望弟弟在幽静的山村消无声息地长大。

　　现在，魏尔伦在深思熟虑之后，也愿意让弟弟的梦想排在自己之前，帮助中原中也成为一个首领。

　　“你说你想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那么接下这个首领之位，中也，如果不高兴也请笑着收下，好歹也是我拼了半条命换来的礼物。”

　　另一侧，太宰治看着已经消灭下去的黑色波动，打通了森鸥外的电话：“森先生，战斗结束，失败了。”

　　他准备的人，还没有走到魏尔伦面前，就因为控制不住心底的敌意与恐惧，死于黑洞之下。

　　“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声，森鸥外按压着太阳穴，苦恼道：“太宰君，那些干部，在你身边吗？”

　　太宰治看着没有命令，自觉聚集在一起的黑手党，走了过去，应了一声。

　　“那就麻烦太宰君，把这通电话外放了。”

　　太宰治按下了外放按钮。

　　“这场战斗，辛苦大家了，接下来，大家可以放松一些。”

　　森鸥外的声音通过电话响在了这片土地，平静地说着失败者的台词：

　　“成王败寇，等到中也君回到港口黑手党大楼，我会与他交接首领之位，退下来重新和大家成为同事。”

　　人群骚动了起来，被各自的上司呵斥了几声，重新安静了下来。

　　“对于下任首领有着不同意见的人，可以去魏尔伦君面前反对。”

　　森鸥外的语气一变，严厉了起来：

　　“但在退位之前，关于这场战斗，我有一些想要指责的问题，太宰君，这场战斗全权由你负责，对于这次的失败，你有什么想要反驳的吗？”

　　“……没有。”

　　“很好，太宰君，我对你的处罚是，剥夺所有权限，逐出港口黑手党！”

　　在众目睽睽之下首领下达的命令，是一定要执行，不可逆转的命令！

　　太宰治的瞳孔紧缩了一瞬，握紧了手机：“森先生！”

　　回应太宰治的是电话挂断后的机械声。

　　“哈哈！哈哈！钢琴师的话还是说早了，谁说中也不是在一年内袭击首领啊，明明是在一周年的当天！”

　　阿呆鸟摇晃着酒杯，对中原中也竖起大拇指，喋喋不休：

　　“厉害厉害！成为首领了！深藏不露啊中也！这样一来，旗会就不算背叛了！只可惜我做的准备不可以用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前往一个一个车库安装的定时炸弹！只要我按了那个按钮，组织里的运输设备，就会‘砰’的一声，全都爆炸！哈哈！那我一定会成为叛逃的所有人里面最耀眼的那一位！”

　　中原中也眉梢跳了跳。

　　阿呆鸟：“会有无数人追杀我的吧，我的通缉令金额一定会很高！太遗憾了，这样的叛逃超酷的好吧！”

　　中原中也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双手拍在办公桌上，站了起来：

　　“吵死了！阿呆鸟！先不说其他，办公室为什么会有酒啊！”

　　“是我吩咐手下拿上来的。因为我们的酒吧没了，新的酒吧地址还没定下来，只能凑合着在这里喝了几杯。”

　　公关官声音温柔，撩起耳边的头发，眼角的泪痣让这张曲线完美的脸增添了几分妖艳，笑道：

　　“我的准备倒是没有阿呆鸟那么高调，只是准备了我受伤的照片以及与横滨高官的交易，爆出去的题目我都想好了，足够引起全国内外的大轰动。”

　　外科医生：“……我只准备了毒和治疗的药物。”

　　“我什么都没准备，但我记得几个武器库的地点，散布出去足以带来不小的麻烦。”

　　冷血看向钢琴师，道：“钢琴师，你呢？”

　　“我只拿了几份我能接触到的机密文件。”

　　钢琴师晃了晃酒杯，沉吟道：“说起来，我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森先生在与你交谈之后，就这么平静地把这个首领之位交接给你了，也没有其他的陷阱，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中也。”

　　“说了很多，但这是我和森先生的秘密。”

　　中原中也的眼底一片坦然，想起了他与森鸥外的密谈，仿佛与他向首领效忠的那一天相同的场景，森鸥外语气平静却发自内心地说出了他会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真正原因。

　　为了保护横滨而执行的三刻构想计划。

　　中原中也从森鸥外手中接过了这个重担，但无法承担起这个重任，现在他只能在森鸥外的指导下，不断的成长，直到可以承担起这份重量！

　　“尊重BOSS的秘密。”

　　钢琴师喝了一口酒，继续道：

　　“对了，魏尔伦先生呢？最近一直看不到他，我记得前段时间我还看到魏尔伦先生和森先生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兄长？”

　　中原中也挑高了眉梢，莫名有些牙疼的感觉，道：

　　“他说这里又破又小，他看不上，准备继续去旅游了。”

　　魏尔伦的原本话语并没有那么直白，而是是十分委婉的语言艺术：

　　“翱翔过天空的雄鹰不会甘心呆在鸟笼。”

　　“说人话。”

　　“这里又破又小，我看不上。”

　　魏尔伦坐在椅子扶手的一侧，从玻璃那里看向大海，目光仿佛看到了遥远的那片区域：

　　“而且，我在这里停留得已经够久了，再停留下去，欧洲的猎犬就会追踪过来，这里就会不得安宁。”

　　中原中也手中的钢笔停住了，在纸上留下了一点墨渍，“嗯”了一声，开口有点艰难，但这是一定要说出的话语，道：

　　“兄长，我很抱歉。”

　　为什么感到抱歉，中原中也一时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魏尔伦对他的在意执着，中原中也无法回应同等的感情，各样的存在在他心中占据了太多的地位，让中原中也无法抛下一切选择魏尔伦。

　　“不用感到抱歉，中也。”

　　魏尔伦有些惊讶地看着中原中也：

　　“我们的内核虽然相似，但不同的经历让我们的所思所想不同，你想成为首领，就像我想暗杀一样，我可以理解，倒是我，相处的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弟弟。”

　　中原中也捏紧了手中的钢笔，看着纸上的墨渍，没有开口，继续听着魏尔伦的话语。

　　“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一无所获。在接下来的旅游中，只要想到不止是我一个人在这片天空下呼吸、思考，只要我回头，随时可以回到你的身边，看着你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奋斗，这样想来，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孤独了。”

　　魏尔伦笑容温柔，瞳孔闪烁着与往常不同的神采，抚上了衣领，金色的光芒隐约从他的指间透出：

　　“而且，我这次离开，并不是我独自一个人，有人同我一起旅游。”

　　“那个人是谁？”

　　“……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