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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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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中原中也嘟囔了一句,然后醒悟了过来般的抬头看向魏尔伦,眼中是纯粹的杀意:
“兄长,那个实验室呢?N在哪里?”
“我本来是不准备杀掉N的。”
魏尔伦自嘲的笑了一下,脸上倒是没有后悔的神情:
“在他说话之前,我割掉他的舌头,碾碎他的眼球,粉碎他的四肢,只是想把他放在高塔自然死亡,但是,我发现了这个。”
魏尔伦从口袋了拿出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密封袋,与近乎臃肿的密封相反,里面只有一个小巧的齿轮。
在魏尔伦粉碎N的手腕的时候,N手腕上的手表被残存的重力碾压,破裂,这个齿轮露了出来。
齿轮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光辉,彩虹色金属合金,表面浮现出极小的字符串,然后又消失。
“这是什么?”
中原中也靠近了一些,眼睛认真地盯着这个齿轮。
“可以控制我的金属,只要我吸入金属粉末,我的躯体就会不受控制地按照操控者的意志行动,就像十三年前那样。”
魏尔伦看着齿轮,目露厌恶:
“那个人知道了‘温柔森林的秘密’,控制我的方法。”
而不巧的是,在魏尔伦知道了这个事实时,N已经奄奄一息,无法视物,无法说话,无法写字,自然无法告诉魏尔伦“温柔森林的秘密”。
魏尔伦在“找到一个治愈系异能者,治疗N,逼问出温柔森林的秘密”与“让N永远闭嘴”之间犹豫了1秒,选择了后者。
“所以我直接杀了他,摧毁了那个实验室,将一切罪恶掩盖在了地下。”
魏尔伦隔着密封袋摩挲着齿轮,垂下了眼帘,声音有些低落:
“抱歉,违反了与你的约定。”
“不用道歉!这不是兄长的错!”
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大声道:
“如果我在现场,我也会愤怒地直接杀了他。而且,在我定下这个约定的时候,我想的是为了让你不要伤害我的同伴。”
“原来是这样。”
不,应该是,果然是这样。
魏尔伦看向太阳的方向,道:
“中也,那我们的约定就改变一下吧,我不会杀害你的同伴,前提是他们不主动挑衅我。因为你,现在我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现在还有其他的用处。
“真的?我同意!”
中原中也惊喜地看着魏尔伦,眼睛透彻闪亮,如同两颗珍贵的蓝宝石:“兄长,你能放弃这个想法真的太好了!”
“当然,我们回去吧,中也。”
魏尔伦站起身,背起了中原中也,走在道路上,和路边背着贪睡的弟弟的普通青年没什么两样:
“你需要好好休息,打开门对你的身体的损伤太大了,我很担心,这种程度的身体强度,如果你开启了荒霸吐的第二阶段,你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过多的重力而崩溃,时间过长就会死亡。”
“荒霸吐的第二阶段?”
中原中也听着魏尔伦的话语,茫然地提出疑问,他对自己异能的更深层使用近乎一无所知。
魏尔伦知道这一点,详细地为中原中也解说了他的异能,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声音控制得很好,只有趴在他肩膀的中原中也可以听到。
可以阻止的第二阶段,彻底崩坏的第三阶段,所得到的力量,产生后果与危害,魏尔伦都说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开启荒霸吐第二阶段的密码,但我不会告诉你,弟弟。”
魏尔伦道:“一但你知道了那个密码,你就会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得不使用它,因为第二阶段的能力会让你更强大,很方便、很好用。”
魏尔伦说到这里时,想到了他得到的情报,港口黑手党的一位异能者,太宰治,拥有着针对异能者的消除系异能,脚步顿了一下,继续道:
“当掌握了使用它的方法,尝到它带来的好处后,你会开始一次又一次地使用它,即使你的身体会因此而崩溃,会虚弱到无法移动,会在体内留下暗伤。但是你的一切付出,在其他人眼中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你有这个能力,你就应该这么做。”
“没有人会关心你的想法是什么,是否反感使用这个能力?是否会因为身体崩溃而感到痛苦?”
魏尔伦脚步逐渐缓慢:
“他们只会在意即将得到手的利益,无视你的意愿,推着你一步一步向前走,直到你身处悬崖,不得不使用这个能力。”
“这都是你的假设!兄长。”
中原中也一直静静地听着魏尔伦的话语,直到现在忍不住打断了魏尔伦的话语,不赞同道:
“我都知道了我开启第二阶段身体会崩溃,时间太久了就会死,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谁会知道呢?不过,中也,你想开启第二阶段也开启不了,因为你不知道密码。”
魏尔伦微笑了起来,眼中的冷意融化,变为了对待任性的弟弟的无奈与关爱,转移了话题,道:
“家人之间的爱,充满了保护,关心,奉献与宽容。以上全都是书中描写的内容,以前我无法理解,只觉得虚伪又厌烦,现在倒是可以理解几分了。”
魏尔伦顺便又说起了他刚出实验室后的经历,因为懵懂闹出了一些笑话,又因为开始学习社交礼仪,人情来往,看多了任务对象因为感情而产生的各种“不正常反应”,他产生了疑惑,这种疑惑,是无法在书中得到解答。
“于是,我去问了兰波,当时他是我的教导者,也是我的搭档。”
魏尔伦声音轻飘飘的,如同无拘无束,随时可以离开的轻风:
“不巧的是,兰波在忙着整理下一个任务的情报,对于我的疑惑,他反问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然后告诉我,在任务中,要抛下所有感情,成为一个理智的没有感情的工具,这样才更有可能活下来。”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兰波做到了,而我没有做到。”
魏尔伦闭了闭眼,他的思绪,回到了他背叛兰波的那一天。
明明在兰波毫无防备的时候开枪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伤到对方。
但当时他为什么要出言提醒兰波?
是为了让兰波理解自己吗?
还是因为潜意识里对兰波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所以我输了。”
在刚开始逃亡的日子里,魏尔伦会经常回想到那一天,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憎恨兰波!
兰波不是口口声声地说最理解他吗?为什么不理解他想带走弟弟的决心?为什么不肯放他离开?为什么要攻击读取弟弟?果然全都是在骗他的!虚伪的骗子!
明明……明明只要两个人各退一步,爆炸就不会发生,他就可以顺利地带着弟弟离开,兰波也不会死在爆炸中!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放弃了憎恨兰波,开始怨恨起了自己,为什么不按照计划执行?为什么要提醒兰波?怨恨自己的犹豫不决,自责自己的不够强大,导致了计划的失败。
到了最后,他又开始想,会有这样的下场全都是他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他背叛了兰波,兰波就不会攻击读取弟弟,不会发生爆炸,也不会两败俱伤。
会有这样的下场是应该的。
因为他背叛了兰波,背叛了那个把自己从实验室救出来,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教导信任他的人,得到不好的下场也是理所应当的。
假如天上有神,一切有因果报应,这就是他的报应,是他背叛兰波应该得到的下场。
一无所获,失去拥有过的一切,在流浪的旅途中,孤独而死。
这就是他的惩罚……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很感激兰波对我的教导,但我不喜欢他。”
森鸥外被冷风吹得有点头疼,亿点点疼,首领办公室如同被炮弹轰了一遍般破了一个大洞,书桌上嚣张地留下了一行法文:
“多谢你之前的保管,我来拿走它了。”
魏尔伦一改之前的作风,直白地挑衅起了港口黑手党。
还有他以前很看好的属下,钢琴师。给自己上交了一份报告,字迹看上去有些凌乱,通篇嘲讽。
直白的翻译一下,就是中也知道他的身世了,他的兄长魏尔伦告诉他的,而且他的兄长脾气十分恶劣,今天他们正在举办聚会,魏尔伦进来就要带走中也,不仅打断了他们的聚会,还因为中也不肯跟他离开就发疯把他的店毁了,毁的连个渣都不剩,还好他们命大,没死,但受伤了,需要修养。
报告最后又补充了一句,经过一个月的调查,他终于查到了中也兄长的身份,是兰波的前搭档,法国的超越者,极其不可控,只有这么多,他已经尽力了。
森鸥外:……
森鸥外: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声辛苦了?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
温柔的男声突兀响起,打断了森鸥外的思考的同时,也让森鸥外迅速警惕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消无声息地潜入他的办公室的人只有——魏尔伦!
魏尔伦再次踏入了首领办公室,看着这破损的首领办公室,脸上露出一些惋惜,对森鸥外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十分礼貌的样子:
“我是中也的哥哥,魏尔伦。”
魏尔伦直起腰,微笑了起来,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微笑,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道:
“我的弟弟想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所以……只能麻烦你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