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贝勒》静言泛泛

23、穷困低谷

　　“什么意思？怎么就到了……衣裳上头？”瑶林听得他的问话，蓦然身上都不自在了。

　　宋远晗不答，终于放开拥抱的双手改为扶着树干，然后缓慢地移开身子，这回他就是摔下去摔死了也不干抱住别人的事。本来就想错了，尽想着自己不费事去依靠别人本来就是大大的窝囊。摔就摔吧，别说他连这点骨气没有，好歹是个爷们。

　　瑶林担忧地盯着他一寸寸移开去，伸手想要帮他一把，刚靠近宋远晗的视线就瞥过来，若有深意如有实质，他立时动作便停住了。

　　宋远晗抱着摔死的坚定决心，似乎一下子也不觉得这树上有多高了，拨开了眼前遮挡的发丝，微微昂起头，压着声音道：“给不给？嗯？”语气倒是尽量说得认真了。

　　瑶林眼神稍微往下一看，总算明白过来，立马失笑。宋远晗这个样子，确实要走要逃都很是不便，裤子银子，都是他迫切需要的。此时要回去小四合院自然不行，只是要他给嘛，想想都觉得滑稽。暗自纠结了半天，一看宋远晗虽然坐得身子僵直扭曲，但却虎视眈眈地胁迫他。算不算是一种报复？瑶林想着，忽的心里一软。

　　“……我把中衣给你。”他低着头，好不容易才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似乎觉得失了脸面，头偏到一边，手指不自觉地做着挠树干的小动作。

　　总算他没有绝情到底，给他留了点面子。宋远晗听了他这话心底好笑，脸上依旧淡淡的，只催促他动作。

　　瑶林环视一圈，确定四周没人，迅速溜到树下转到树干背后就开始脱衣服。宋远晗见他果真乖觉，差点乐得掉下来，扶住了树杈勉强扭头去看，透过枝叶只隐约瞧见了一小片皎月般的肌肤，别的就看不着了。

　　好一会儿过后，瑶林才闷闷地说：“好了。”

　　宋远晗低声应了一声，困难地攀着树干下来，动作不好看但总是成功了，最后手一滑整个人掉了下去，结果却是衣袍翻飞间从天而降，他身子腾空很是潇洒地跳了下来，很艰险很帅气。宋远晗缓过呼吸，一时不敢开口便默然接过了瑶林退下的中衣。

　　瑶林等他接了立刻就转了个方向靠在树干的另一边，等着窸窣声音响起一阵，他忍不住问：“你待怎的？还是逃么，逃又逃到哪去？”

　　树后那人动作停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不用管了，反正我没有杀人放火十恶不赦，我的家仆也没有。这事就是个糊涂账，那位大人也没有恶意，只是我不愿意罢了。你知道了也对你无益，要是无端给你家里填祸就大大麻烦了。”

　　瑶林等半天才等来了这么一句，还想再问，宋远晗却是不答。只好自己暗自苦思，这说的一个没恶意，一个不愿意，莫非……竟是个桃色私情，和大人是要把他强掳入府做个贴身侍童之类的？瑶林心下一惊，是别人他还想不到这个上头，若是宋远晗么，倒是很有可能。

　　此刻是弄不清了，方才瑶林有那么个机会让他坦白说出口的，是他自己放过了。他沉默了半响才道：“银两我身上不多，而且，你没有户籍文碟之类，如何离开京城？”

　　这个问题宋远晗不是没想到，他收拾包袱的时候也很是顺手地把那文书都塞进去的。只是他明着就是要逃，要是还拿着宋远晗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所以才想起装作个乞丐等着混出去。但现在乞丐这玩意给这么多人看过了貌似也玩不下去，不过不玩就不玩，又脏又乱的谁乐意啊。

　　现代监察技术这么发达都有偷渡客成功，何况是这里，他就不信他逃不出这个京城。宋远晗想通了，也没觉得沮丧，三两下把衣服穿好。

　　穿好后宋远晗低头一看，大囧，夜色下似乎这白花花的裤子比裸着双腿更加显眼，一看就是没干好事的淫才。他皱眉无语，牙齿一咬撕下来半片布条胡乱地綁了个辫子圈在头顶。

　　瑶林听声响知道他好了，却也没转过来看他，只幽幽说：“我把那户籍文书给你弄一份，好么？”

　　有个假身份自然可以省去很多麻烦，特别是以后他还得找个地方做良民安顿，并不能就做个黑户流寇一辈子。宋远晗思考一阵，最后还是答应了，想了想又问道：“什么时候能得？”他不甚清楚瑶林家中底细，也不知道这清朝□□流行不流行，要是弄这么个文书得费大风险等个十天半月的还是算了。

　　瑶林听出了他心思，便回过头笑说：“最多三日可得，包保寻不出来路，也没有一点儿破绽。”

　　宋远晗展颜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光明正大地摸去了他的钱袋，没说话就转身要走。

　　瑶林低呼一声：“这就走？”

　　“你弄户籍，我可不跟着你。”

　　瑶林一怔，宋远晗背着身摆了摆手，声音传来：“三天后黄昏，在那个什么龙源楼等。”最后似乎还加了那么一句，可惜音量太小瑶林听不真切了。

　　宋远晗悄悄走了半天，除了惊险躲过了一两起巡夜的人，倒也顺当没遇着麻烦。想着这身衣裳在天亮以后见不得人，他便尽往京城里头小门小户的地方去，估摸着这些地方门户不算森严，他偷溜进去也能找到个破布衣料遮丑。

　　这鸡鸣狗盗之事他本意是不愿意干的，所以方才想起来有这么个法子的时候也没让瑶林去做，要做只怕还是瑶林身手敏捷，只是若真的这么提起，别人不乐意倒是一点，他宋远晗在他别人心里得掉价成什么样子。就是走他也得走的形象高大的才气顺。

　　终于在很小很小，小到那门都不能叫门的小院子里头顺出来一套衣裳，还配套了一顶帽子，也不知怎么就挂一起了。他拎起来，扭头，最后还是扔下一串钱。扔下去的时候自己心底暗笑，不知道过几天之后他还能不能有这么个英明神武的态度鄙视偷盗。

　　宋远晗换上那身衣裳，只略显宽大，就着月光一看终于觉得身上顺眼了些。没走几步远望前头似乎有个小山坡，忽然觉得眼熟，这是不是都走到那大杂院附近了？他这路上赶了半夜，也不知道个东西方向。

　　又累又渴，先找个地方对付过今晚再说吧。宋远晗又走了一会儿，也没能遇到个破庙荒屋，更没有忽然推门出来个好心人收留他。果真小说电视剧误人，大晚上找个落脚处也难。宋远晗挑了个有上头有檐下头干燥的隐秘墙角，把那宽大的衣袍铺下就蹲下窝着。

　　肚子一饿，身上一冷，人就容易乱想。他闭着眼睛朦胧浅眠，迷糊间似乎就回去了现代。母亲还在，不知怎么的居然精神不错一大早就起来煮猪肝瘦肉粥。宋昕自然是在她那小房间里睡懒觉，他折腾了半天才把她喊起来，一家三口就围坐在那狭窄的厅里吃早餐。宋昕那小笨蛋还一边吃得爽快一边抱怨猪肝粘牙齿，下次换成皮蛋瘦肉吧……其实皮蛋还不是一样会粘牙齿，就这小丫头借口多。

　　似乎还是个冬天，家里那扇老旧的窗子一直关不上，吹进来咻咻的冷风。母亲又在唠叨着，不偷不抢做个好人什么的……跟现在那长江一号里头周星星的角色有得一拼。

　　真饿，真冷。

　　“小师父，小师父……”一个温柔的声音叫道。

　　宋远晗慢慢回醒，坐了起来，入眼就是一颗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他一怔，再抬头就瞧见了一个眉目间带着一点英气的明丽女子，明明是个陌生人，错愕中他倒以为又见到了他妹妹。啧啧，他果真就是个多愁善感情绪泛滥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混蛋大白痴。

　　“小师父，我一早就看见你在这里歇息，都饿了吧，吃个馒头吧。喏，还有点水。”那姑娘说着，把一馒头一碗水都塞到宋远晗手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也不嫌脏。

　　宋远晗瞅着手上食物，又看看眼前这姑娘，一看周围还有三两个抓着馒头猛嚼的老汉，顿时明白他是个当作无家可归的人给救济了。只是，她的称呼怎么这样怪异？

　　他纠结半天，低头一看身上，终于明白过来为毛她喊自己小师父了。原来自己半夜偷的那衣裳是套僧袍，就连帽子也齐备了。此刻帽子把他头发盖得严实，他又窝在地上缩着披着那件僧袍，果真就像个和尚了，也许还是个无良邋遢专干坏事的小和尚。

　　哪户人家居然半夜在院子里头晾僧袍，还一整套的，该不会有啥隐秘奸、情吧。靠，这样的事情也给他碰上了。

　　一旁那姑娘爽朗笑了笑，好奇问：“小师父这是怎么了？遇到麻烦了？还是生病了？”

　　“可能是生病。”宋远晗用那水先漱口，给那水一呛倒真觉得喉头燥热难受，可能真要生病了，只随意答道，“高血压，冠心病，心律失常，心功能衰竭……”

　　那姑娘闻言一脸惊讶，只道：“这人身上怎么能生这么奇怪的病症？都是些什么啊，一点儿不懂了。要不……我找我家先生给你看看？”

　　宋远晗哈哈一笑，并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摇了摇头说：“多谢姑娘，有病的治不好，没病装病的不用治也会好，别费心了。”

　　“小师父说的真玄乎，可别一想不开就西天去了。”那姑娘盯着他半天，那神色愣愣的似乎认为自己遇到了世上的高人，“我叫杜小月，隔着十天半月的会来这里转一圈，有缘再见了。”她等他喝过了水，接过那瓷碗放在竹篮里头，拍拍衣裙沾上的尘土，洒然一笑，走了。

　　杜小月？呃，有点意思。宋远晗想着，心里一喜，啃着馒头远望着那个杜姑娘离去，那摇曳的浅紫色裙摆给她飒爽的气质添了点柔情。是不是他影响中的那个杜小月啊，还能有这个人啊。不过现在这儿啥事没有，他都见怪不怪了，淡定啊。

　　到了转角处她却停下了，迎着两个姑娘在那儿说了一会话，又转身慢慢走了回来。宋远晗啃完了馒头，歪斜着身子抬头看去，三个小姑娘娉婷行来衣裙袅袅，自然赏心悦目。等视线再往上移，却瞧见了他熟悉的面容。

作者有话说

　　一直看不到章节内容==伪更一下。
小月出来了，和二很杯具。那句称呼……
目前这文遇到很大很大的问题，非常迷惑非常挣扎。但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考虑要整个公告说一说。
心情纠结的公告
目前鱼丸遇到很大很大的问题，非常迷惑非常挣扎。
第一是关于这篇文的主旨。我承认我开文仓促立场模糊，造成这篇文现在的样子。主旨不是为了虐nc，也不是为了宫斗。在一定程度上，前者导致了前边主角对原著人物所谓脑残的亲近举动，后者导致我亲率地选择一个男的穿越以及很长时间逗留在外头没进宫。
不为虐是因为觉得穿个人过去就揪着那几个不认识的人虐作为目标有点囧，不宫斗是因为我之前的古言把宫斗写废了，没那个脑子。结论就是，我想写个轻松文，但貌似写下来的效果出不来，主角散漫废材，内容空泛。
第二是接触紫薇关心紫薇的问题。我发现开始的时候看见留言说为毛要纠结这个，我会有点激动，现在好了。主角这是由于上辈子跟妹妹相依为命感情太深，深入骨髓，以至于一个人到了这里之后在困惑寂寞的情况下产生了移情，想要帮她一把。至于因为紫薇再遇到了小燕子等，这也是依着剧情过去的。我认为合理，而很多看官认为不合理。
第三是小宋很白很废很脑残的问题。我其实都不想用那些形容词，但有看官认为那样了。简单地说，我为了把整个文基调弄轻松，让他干了很多小白事情。而如果要他淡定强大起来，貌似有一条快捷路子，一心一意认爹，联合和珅瑶林等，稳住地位，夺权。自然，中间会有阴暗的事情发生。但是，这些即便我写了，依着这调子也不会出现强大手段高明的男猪的。
很坦白忠实地说，最近这几章都是在困惑中码的，思路还没有理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往后故事发展下去，这文估计也不会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原著人物或许会杯具，但那是因为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行动，也许会有男猪参与，但这大约会成一个很喜感的效果。主角会继续存有对紫薇的关切，如果回去改前文就伤筋动骨，而为了延续后文这个就必须存在。主角也不会变的无比强大手段高明，也许会无赖会抽风会圣母会白痴，也许会卖弄小聪明也许会继续犯傻。这个主角塑造问题在我之前的古言里头就是个大问题，持续到这里也没有解决。
简而言之，我想把它写好，但写得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而且觉得能力不够不能满足看官。综上能够发现，我的想法跟某些看官们不一样，这再一次证明了我脑子回路异于常人。而崩溃下来的点击也可以证明这个杯具。
如果继续的话，这篇文会进入下一个步骤的，这点相信大家都明白。然后现在，我在疑惑兼烦恼这个文是不是该继续，如果继续又怎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