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养母年少时》笔没墨了

12、他深爱的人

　　小舅舅回来心情挺好的，嘴里说着小伙子挺好的。
　　徐冉端着碗满脸震惊加疑惑，小舅舅约人出去不可能不打架，而他一般只会欣赏打架比他厉害的人。
　　她对裴叙白的了解，这人打架一般，体格瘦弱，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打得过小舅舅的人。
　　“这人不错。”严谨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姥姥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反应过来起身去洗手。
　　徐冉拿着毛巾走进浴室，等着严谨看着他，他的小舅舅有事瞒着她。
　　“小舅舅，你和他打架了？”徐冉凑近看他，小舅舅身上没什么伤口。
　　严谨啊了一声没有回答，低头顺便洗了个脸。
　　徐冉继续问他：“你把他打伤了？”
　　严谨这体格子，裴叙白怕是连一拳都承受不了。
　　“他说了你们只是朋友。”严谨洗了脸拿过徐冉手里的毛巾，擦干净脸说。
　　就这样，靠说的就把小舅舅就说服了，徐冉明显是不信的，小舅舅要是能被说服才有鬼呢。
　　这两个人一定是有东西瞒着她，徐冉伸手揪着小舅舅的脸说：“骗子，大骗子。”
　　她力气用得大了几分，严谨的脸被他揪得红了起来。
　　“我是你舅舅。”严谨伸手同样揪着她的脸，力气不大，他可舍不得揪坏大侄女的脸。
　　徐冉冷哼两声：“你还知道啊，你都有事情瞒着我了。”
　　严谨答应过裴叙白不说的，这是男人间的秘密。
　　徐冉问不出来准备明天问问裴叙白，松开手转身去餐桌吃饭。
　　小舅舅好久没有回来，徐冉拉着他说了大半夜的话，在徐冉一顿忽悠下严谨把他喜欢的女孩子给徐冉看了。
　　徐冉一把抓过照片跑进姥姥房间里，严谨气得不行，这丫头是越发大胆了。
　　翌日，徐冉给裴叙白带了肉酱面，这是小舅舅早上点名要吃的。
　　“你昨晚和我舅舅说啥了，他真没打你？”徐冉凑近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伤口。
　　“舅舅让我照顾好你。”裴叙白放下筷子认真地望着徐冉，有些事情他阻止不了，他只能看着他发生。
　　他想过阻止的，可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徐冉切了一声，觉得裴叙白是在应付她。
　　“我照护你还差不多，你连我都打不过。”徐冉玩着小舅舅给她买的手机，一个消消乐她玩了好多遍。
　　裴叙白一连说了几个是，低头继续吃面，他还在犹豫。
　　明知道结局不能改变，还要挣扎吗？
　　还是下个狠心把这一切悲剧的制造者弄死。
　　裴叙白眼底闪过杀意，徐冉碰了他一下，他一下子恢复了往常的温和。
　　“裴叙白，这一关怎么过啊。”徐冉一旦遇到难关便会喊他帮忙，裴叙白每次都能过去。
　　这让徐冉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自己聪明那么一丢丢。
　　裴叙白放下筷子教她过关，脑海里的计划逐渐成型，徐冉边看边说：“昨晚上我想了好多，我觉得虽然结局我们不能改变，可是我们努力过啊。”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伸手指着手机上被消除的星星接着说：“我觉得我努力了，觉得我已经尽力了，可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我并没有拼命改变结局。”
　　徐冉难过后细细想来，如果当时她拼尽全力阻止，不是看见她安全就离开，或许女孩还有活命机会。
　　她一直以为阻止了就可以了，却忘记了命运是环环相扣的，解开了一个扣子，下一个扣还在命运的链条就断不了。
　　裴叙白抬头看她，所以她的意思是他们都没有真正的阻止悲剧的发生，他们只是随手帮了一把，并没有用尽全力。
　　命运如果那么容易就能被改变，那么这个世界还有规则吗？
　　徐冉的一番话点醒了裴叙白，他一直以为只要改变一个人就能改变所有，其实这个世界的每一件事都是环环相扣的。
　　他需要改变的是整个历史。
　　“而且改变命运靠到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就像孙巧，她第一次乱跑就差点被车给撞了，可她不改这才有了第二次。还有那个女孩，她的病我查过，其实需要不了那么多钱……”说起那个女孩徐冉的心情就会低落起来，她的花正是盛开的时候，怎么就败了呢。
　　叹了口气她接着说：“如果她懂得和别人交流，哪怕问一句父母，她都不会这样绝望，而父母哪怕多看她一眼和她说说话，悲剧也不会发生。”
　　能拯救自己的人只有自己，靠别人是没办法的。
　　自己不愿意改变，谁来规劝都没用。
　　别人的命运谁都干预不了。
　　自己吗？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命运。”裴叙白看她，他好像知道她百折不挠的精神是哪里来的了。
　　她是个从不屈服于命运的人，就是被拖入泥塘她还是要挣扎，她没有希望，她就是希望本身。
　　徐冉沉吟片刻说了句自由，她希望自由的人生，不被任何人束缚的人生。
　　她的命运一直没被改变，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要的都是一样。
　　徐冉反问裴叙白，裴叙白一时间愣住了，他好像从未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他从出生就一直被抛弃。
　　“有个伴。”裴叙白看她，这个伴他希望是徐冉，但他不能说，不敢说。
　　徐冉搂住他的脖子，拍拍他的肩膀霸气的说：“那你以后跟我一起流浪吧。”徐冉有个行侠仗义的梦。
　　裴叙白点头，他的时间很少，不足以陪伴徐冉很久。
　　“如果未来我还在的话。”裴叙白望向天空，未来这个词语太远了，远到他根本就看不见。
　　十五岁的徐冉并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她只知道在初冬的某一天，那天阳光明媚她和一个温润的少年许下属于未来的约定。
　　她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不对，直到未来的某一天她才反应过来，然后泣不成声。
　　安知年惯会煞风景，这边探讨着未来，他声音森冷的插进来。
　　“听说小舅舅回来了？”安知年坐在两人对面，大树下的石凳子特别凉，他刚坐下就跳了起来
　　“是我舅舅。”徐冉烦他，起身就准备离开。
　　眼尖看见林然朝她跑去和她一起进入学校，裴叙白见徐冉离开收拾东西也跟着进去。
　　安知年伸手挡住他，蛇的账他还没算呢
　　“学校门口有监控。”裴叙白淡淡开口。
　　安知年可不怕这些，他上学并不是为了好好考试，只是觉得多学些知识以后有用，打架的事情他经常干。
　　“被揍得太难看丢人。”裴叙白为他着想，毕竟上次的照片他还留着，或许那天开心就会洗出来给安知年一起欣赏。
　　听出他言外之意的安知年气得想要动手，裴叙白推了他一下朝着学校走去。
　　刚才裴叙白的眼神太像他了，这让安知年有个荒诞的想法。
　　“你是谁？”安知年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个人知道他的一切，有些形式作风还像极了他。
　　裴叙白停住脚步回头，安知年见他有反应接着说：“你不是裴叙白，我打听过真正的裴叙白很懦弱根本不像你这样。”
　　说到这里他突然上前，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凑近裴叙白在他耳边说：“你是我吧，来自未来的我。我盯你很久了，你很像我。”
　　知道他很聪明，没想到这么聪明，方向对了，其他的都猜错了。
　　还是疯子敢想敢说，这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想到这一层直接就推翻了，这里可以点名徐冉。
　　“我不是你，不过我和你很熟。”裴叙白不打算瞒他，他知道又能怎么样，未来的安知年斗不过他，十六岁的安知年就更不能了。
　　安知年回忆自己熟悉的人，抱歉好像一个都没有，他这样的人谁会愿意做他的朋友，那不是欠揍嘛。
　　安知年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
　　“以后我们会很熟悉。”裴叙白拍拍他的肩膀，他亲爱的养父，他可是被他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怎么会不像他呢。
　　“这事挺不可思议的，但是我信。”安知年开口，他什么都信，这世界那么大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被一个神经病信任，裴叙白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安知年的思维从来都不同于正常人，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你很聪明，要是性格不这么糟糕就好了。”裴叙白开口。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也喜欢徐冉？”一连两个问题。
　　裴叙白点头他的目的一直是徐冉，喜欢不敢说，不能说。
　　他们之间永远都是隔着的。
　　“徐冉是我的。”安知年已经把徐冉当成是所有物，他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自己决定就行，从不问当事人意见。
　　裴叙白没有回答，撞开他朝着学校走去，他还是那句老话，徐冉不会是任何人一个人的，她是她自己。
　　“对了，我新交了一个朋友，她叫安静姝。”眼看裴叙白走远，安知年笑得诡异，咧开嘴巴说道。
　　冬天的风刮在脸上，裴叙白只觉得刺骨的凉，粉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在听到那个名字时他内心有个地方轰隆一下子塌方了。
　　“女孩子太傻可不好，容易被骗哦。”安知年知道拿捏到他了，继续补充：“她挺漂亮的，比徐冉好看太多了。”
　　裴叙白站了一会自嘲笑笑，那个人与他何干。
　　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学校走去。
　　徐冉突然跳出来，裴叙白假装被吓到，捂着胸口宠溺笑道：“不是进去了吗？”刚才都不等他就跑了。
　　“这不是怕你被欺负嘛，他和你说什么了，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徐冉抬头看着少年，他紧皱着眉头，一脸不开心。
　　裴叙白调整情绪，看见徐冉他的心情绝对差不了。
　　他摸摸徐冉的头，柔声说：“没事，就随便聊了两句。”
　　徐冉才不信呢，推开他的手，把她扎好的马尾辫都给弄坏了。
　　真是讨厌极了。
　　“不准弄女孩子的发型。”徐冉护着头，她扎了好久才把头发弄蓬松的。
　　裴叙白失笑连说了好几个是，她今早扯了半天，裴叙白还以为她喜欢乱乱的头发。
　　江城不常下雪，冬季更多的是呼啸的寒风，这么冷的天气学校竟然不安暖气，美名其曰锻炼学生的意志。
　　学生表示谢谢，他们不需要。
　　不过好在教室不透风，还有个破旧的空调偶尔会吹出来一股子热气，倒还不至于冻死学生。
　　二中教学资源不如一中，学生的成绩也是，升学率不高这让校长也不愿意给他们好的设施。
　　暖气说着要装，说了三四年了都还没有装上，真是令人无语。
　　在一片唉声叹气中，早自习开始。
　　徐冉照旧把信纸夹在草绿色的日记本中，这些信纸大多时候记录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少有有用的。
　　天气寒冷，徐冉学习的心思都没有，她趴在桌上看着外面操场上跑跳的学生。
　　冬季呼吸间都是白茫茫的热气，一下课徐冉就拿了杯子跑去热水房接水，这个地方有热水发出来的蒸汽，待在里面特别暖和。
　　吵闹的热水房，徐冉缩在角落小口喝着热水，身边是一群人在八卦着。
　　“听说没，安知年和一中校花好上了，今早我还看见他们两人说话呢。”
　　“不是吧，我怎么记得一中校花以前和裴叙白是一对。”
　　“安知年那个神经病不是一直追着徐冉，现在徐冉和裴叙白在一起，他也跟着移情别恋了，不会是报复吧。”
　　“磕到了，病娇少年和软糯校花的故事，我一直都不磕徐冉和安知年，徐冉那个脾气一点都不适合病娇少年。”
　　神经病这年头也有人喜欢？
　　安知年不就长得好看些，那性格谁被他喜欢上都是八辈子的霉。
　　徐冉深受其害，很有发言权。
　　奈何这些人只觉得是她配不上安知年。
　　徐冉好奇一中校花是谁，于是开口询问。
　　她躲在人群里，没有人听出是她在说话，给她解释说：“安静姝啊，她长得可好看了，上个月还参演了一部青春剧的女配角，我觉得她比女主好看太多了。”
　　徐冉默默记下这个名字，那边继续讨论着，她静静听着。
　　安知年为什么会突然把目标转移到安静姝身上，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移情别恋了。
　　这样还挺好的，那个疯子不会缠着她了。
　　只是……
　　徐冉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且不说安知年为何突然转性，就说今早他突然找来威胁裴叙白这件事她就觉得这里面有鬼。
　　那边说着安静姝和裴叙白的爱恨情仇，徐冉凑过去问：“谁说的？”
　　“裴叙白自己啊，一中那边早就传开了，裴叙白高一表白安静姝两人高调在一起，老师劝了都没用，只是不知道裴叙白为什么会突然转到二中，还和安静姝说了分手。”有人开口。
　　徐冉好奇，不是说裴叙白是花花公子吗？
　　他一个花心萝卜不是换了好几任女朋友，这到底那个版本是真的。
　　徐冉认识的他绝对不熟滥情的人，此时徐冉更加偏向他与校花忠贞不二的爱情故事。
　　“澄清一下我和裴叙白是纯友谊。”徐冉声音不大，热水房里的人都停止讲话，朝她这边看过来。
　　徐冉怎么在这里的？
　　怎么不说一声。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热水房，此时安静得仿佛没人一样。
　　徐冉觉得好笑，她也没这么可怕吧。
　　“不许造谣了。”徐冉笑容和煦。
　　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徐冉在二中的地位绝对不低于安知年，一个男校霸，一个女校霸，两人都是狠角色。
　　特别徐冉，脾气暴躁，连流氓都打得只喊饶命，他们谁敢惹。
　　大家都是学生，八卦一下不怕，如今八卦中心的人物在这里谁都不敢说话了。
　　徐冉盖好热水壶的盖子，离开热水房，她刚一离开身后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
　　徐冉无奈，强者总是孤独的。
　　回到教室，徐冉拿着第一手八卦来找裴叙事求证。
　　她太好奇那个校花是谁了，他们形容的可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徐冉喜欢看美人，这种大美人更要看看了。
　　裴叙白位置前面此刻没有人，徐冉很自然的坐下问他：“你猜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裴叙白写字的动作停下，抬头看她，表示不知道地摇头。
　　“你以前是不是很喜安静姝啊 ”徐冉一开口就是一枚重磅炸弹，炸得裴叙白直接懵了。
　　徐冉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你再说一遍。”裴叙白明显不悦，提起安静姝他不知道如何表达情绪。
　　徐冉缩缩脖子，用手揉了鼻子，小声说：“我都听说了，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你就说说嘛。”
　　“我们没关系。”裴叙事语气冷硬，眉头紧皱看来是生气了。
　　徐冉不信，但是看见此刻的裴叙事她又不敢询问下去，他生气起来也挺可怕的。
　　陆森在一旁听着，心里不免泛起酸涩，确实只有老大这样厉害的人才能配得上安静姝。
　　“喜欢就要大声说。”徐冉这么说了一句转身就走，她觉得裴叙白只是害羞。
　　裴叙白快要被她给气死了，算她溜得快。
　　“老大，你和安静姝？”陆森也忍不住好奇询问。
　　裴叙白一个眼神丢过去，这里和安静姝关系最深得就是眼前这个男孩
　　“我闭嘴。”陆森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就是好奇嘛。
　　裴叙白望着徐冉的背影，她能这样坦然说出这些话，说明徐冉是真的把他当成朋友。
　　他要的是这个，如今真的成了朋友却是心酸。
　　到底是不能爱让人可怜，还是不敢爱让人可怜呢，亦或是爱着，却只能藏在心底让人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