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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慕挽尘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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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也没再遇到什么妖魔鬼怪,慕挽尘也重新定义了人妖魔三者之间的关系。
南洛有两大派,南部是虚若谷,北部是北华阁,他们此次来是来南部调查荧惑事件。
得知暮宁上尊亲自前来,虚若谷谷主赫连婉依同几位长老亲自前来迎接。
虚若谷内四季如春,气候变化不大,百花盛开蝴蝶扑舞,遍地都是珍稀草药,大殿在万花丛中,宛如仙境一般,房间内也都摆满了花。
总有不愿闲着的人,在殿内独览圣书。
赤隧和花榆鬼鬼祟祟来到门口,窃窃私语,却迟迟不敢进。
慕挽尘一个人在大殿里面坐着,倒是平静,这俩人显然和他没在一个频道上。
花榆给了赤隧一个白眼,又用手做出"请"的姿势道: " 话是你说的,你先请。"
赤隧做出同样的手势道: " 妖是你妖族的,还是你先进。"
眼神厮杀之战开始了,他们可真是一刻也闲不住。
慕挽尘这几日看够了这俩人一股小孩子气作风,道: " 你俩在那儿唠唠叨叨些什么,还不进来。"等他俩分出个结果,是指望不上了。
赤隧瞪了一眼花榆,摆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赤隧走到殿内,把慕挽尘手里的书拿过来,合上,笑着道: "听说山谷那儿有一泉瀑布,一泓潭水。"
花榆也接着无缝衔接道: " 那海棠花也正开,暗香疏影。"
然后,赤隧和花榆同声问道: " 要去看看吗? "想来,这几日他的确有些烦闷,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就应允了。
日薄西山,水面上氤氲着一丝水汽,晚日余辉贪恋世间美景,久久不愿离去,海棠花香气沁人心脾。
站在岸上,侧脸望去,慕挽尘还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若非高高在上的暮宁上尊,追求他的人应该很多吧。
赤隧坐在溪岸上,远远看着慕挽尘发呆,他拾起落在衣衫上的花瓣,小心翼翼的放入手心,生怕珍贵的……被他损坏。
他对师尊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夕阳照在他脸上,此时已经看不出脸角的红晕。
看见一旁的花榆睡着了,赤隧小心的走到慕挽尘身前,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说的,正事,应该可以吧?
"师尊,你不是要来调查荧惑吗,怎么入手?"只要能与师尊多说说话,就算是在谈有关天下苍生的事,他也是愿意的。
"顺其自然"说完后,他怕赤隧不理解,又补了一句,"先看看情况,对这个地方,本尊可什么都不了解,没来过几次。"
"其实,我第一次踏足的地方,就是南洛,对这了解的也挺多的。"赤隧挠了挠耳塞,不好意思的说着,生怕自己给师尊拖后腿。
……
"花榆,你都睡到什么时候了,再不起,我和师尊就先走了。"
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近黄昏了,再少坐一会儿,天边就只剩下一抹云霞,他们该回去了。
一条小路贯穿海棠花林,小水潭在小路尽头,他们正欲离开,两个人影在林中浮现。
其中一人,在远处就挥着手道: "赤隧,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赫连婉诗。"
"你是那天去禁林游玩的人? " 赤隧道大声招手回道。
他一提禁林,让赫连婉诗也有些不好意思。
另一人是白简无疑了。
停下脚步后,白简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埋怨道: " 有路你不走,非要抄近路,摔死人。"
赫连婉诗也没好生气的回道: " 那是你自己笨,别赖在我头上。"
说罢,他朝三人走来,指着花榆问道:"这位看起来很面生,是暮宁上尊新收的弟子吗?"
"不是"赤隧当即立断,师尊只是他一个人的"他是师尊捡回来的,一个离家公子,说不好哪天就走了。”
"来者皆是客,不必拘节"赫连婉诗笑着对花榆道。
"回吧"慕挽尘负手而立,正眼看着赤隧,语气也较平常柔和了些。
"嗯,师尊,这几天匆匆赶路,想必也累了。"
落在众人后面的白简,冲前面的赫连婉诗生气的道: " 我都摔成这样了,不扶就算了,怎么连句问候都没有。"
赫连婉诗停下了脚步,不耐烦的问道:"那你伤得重不重? "
白简那平静的脸上,突然变得十分脆弱道:"重,我的腿都摔断了,胳膊也疼得不行,还有……"
实在让人听不下去,赫连婉诗怒道: "无耻,怎么没把你摔死。"
"你怎的好生无情,好歹我这次也是陪你,才受的伤。"
赫连婉诗脸突然变黑,但并非生气,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走上前扶住白简的胳膊道:"我扶着你。 "
白简一脸不可思议,伸手扶住赫连婉诗的额头道: " 没发烧啊,不会是被气的神志不清了吧。"
事出反常,可必有妖啊!
这下可彻底惹怒了人,赫连婉诗狠狠踩了白简一 脚,他痛的大声道: " ....谋杀啊。"
"活该,我扶你,是一个姐姐对一个弟弟的关爱。"这人不仅分不清时局,不领她的情,还在变相的骂她脑子少了根筋。
"我比你大,我才是你哥哥"对于这件事,白简可是死死不能承让的。
"我才是你姐姐。"
他们又开始吵得喋喋不休。
不知何时,赫连婉依走了过来,头痛道: "你们又不是小孩子,整天还为这事吵,你们是同刻出生,要不你们谁也不比谁大,谁也不比谁小,一样可好? "
当时到底是什么,让这两个冤种,有这样的联系,现在还为谁大谁小,这样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鸡飞狗跳。
想把这俩人分开,可这俩人偏偏还要往一起凑,每次看见俩人,不是俩人在一起,就是走在找彼此的路上,算得上是欢喜冤家了。
赫连婉诗一股小孩子脾气,用手指着白简道: " 我才不要跟这傻子同一时间出生,脑子会越长越傻的。"
白简也道: " 我还不想跟你这泼女同一时间出生,会变得与世不合。"
赫连婉依也生气的道: " 好了,别闹了,我今天是来跟阿简说一声,舅舅让你不日便启程回去。"
白简毫不关心地问道:"那老....让我回去干什么? "多少得问问,做个样子。
赫连婉依最终叹了一口气道: " 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娶亲了。"
白简嘟着嘴道: " 我才刚及弱冠,再说了,白家可不止我这一个接班人,他们那么着急做什么,况且,阿姐不也没成婚?"
说白了,就是你比我大,你都还没有成婚,怎么好意思说我这个小辈呢?
赫连婉依道: " 像阿姐这种身份的人,是不能成婚的,会.... "她顿住了,差点就说漏嘴了。
那个秘密,无论是白简或是赫连婉诗,他不能让其中任何一个人知道。
"你应该听舅舅的话,回去娶亲"赫连婉诗没有喜悲,也不是在开玩笑,她知道,虚若谷自古以来就有一个秘密,她也多少有点猜测。
两个姐妹,各怀心思,表面纯善,心如深渊。
白简倒是生气了,狠狠撂下话"你们都想赶我走,那我现在就走。"
或许是因为赫连婉依是他长姐的缘故,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句话,白简不在意,但若是从赫连婉诗口中说出来,他有些生气。
赫连婉依摇摇头,叹道: " 哎,这孩子生什么气呢...诗诗你今天也很反常,是不是不舒服? "这一个个的,跟吃错药了一样。
赫连婉诗笑了,开玩笑般道: " 阿姐,我好着呢,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若阿姐不在意,我就问了。"
"什么问题,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见过阿姐哪次拒绝过你呀。"
"就知道阿姐对我最好了,我想问的是,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能原谅我吗?"赫连婉诗脸颊紧绷着,希望能得出来,她想要的结果。
赫连婉依有些震惊,表情一愣,扶摸着赫连婉诗松软的头发道:"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处处呵护你,自然是能原谅的。"
"那阿姐可不能骗我"既然你都同意了,那我就放手做了。
是夜,赤隧在四处闲走,不知不觉走到慕挽尘殿前。
见殿闭灯灭,正转身欲走,听到慕挽尘的声音"这么晚还不睡,在瞎晃什么? "
声音是从殿前的一棵海棠花树下传来的,他转过头,看到慕挽尘正在海棠花树下坐着,道: "师尊不是也没睡吗。"
"本尊睡不着。"
"好巧,我也是。"
"……"
赤隧下了台阶,向这边走来,趁着朦胧月色,渐渐可以看清人脸。
"你手里提的……酒?"
赤隧没有一丝恐惧,抱着酒坛道: " 师尊不会不允许我喝吧。"他的第七感告诉他,今晚他师尊是不会骂他的,以后也不会。
"少喝些,酒伤身。"
把酒坛放在白桌子上,坐下,把酒盖揭了,赤隧薄唇轻启问道: "师尊要喝吗? 这可是虚若谷珍藏多年的花果酒,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口舌,才拿来这么几坛,而且这酒入口是甜的,不辣嗓子的。"
虽然说他那归尘酒酿好了,可能比这还好喝上几倍,但现在不是还没酿好嘛,有总比没有的强。
赤隧似是在问,但早已拿起了桌盘上扣着的酒杯,给慕挽尘倒酒," 不喝"俩字,他听了同没听一样。
他知道像师尊这样守规矩的人,在他来之前,肯定没喝过酒,但人生无趣,有酒才欢呀,人活一世,怎么能不触酒呢?
"而且,一酒一醉解千愁,见师尊近来眉头紧锁,想必是有很多烦恼事,今天就都忘了吧?"
"嗯"他倒要亲自看看,这酒,到底是如何解的愁。
接过酒杯,慕挽尘见赤隧又拿出一个大碗,给他自己倒酒,还笑着说"用小酒杯喝不过瘾。"
这花果味道还真不一般,慕挽尘喝过一杯,把酒杯神向赤隧,示意还要。
边倒酒赤隧边说道: " 这酒后劲儿大,师尊少喝些。"
"既然知道,还用大碗喝,醉了,本尊可不负责把你送回去。"慕挽尘此刻脸颊微微泛红,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要睡着似的。
"就算师尊要送,弟子也舍不得,怎么能劳烦师尊呢?"
他把酒递给慕挽尘,没人接,顺着视线向上望去,只见一朵海棠花开的格外美丽,格外对调,柔嫩的花瓣上透着夜的寒光,身在高处一枝独秀,格外适合慕挽尘。
"师尊想要吗? " 他站起来,望着花"我去给你摘。"
果真如赤隧所说,慕挽尘有些醉了,他没有回话,其实说,赤隧也醉了,要不然他怎么能觉得,慕挽尘想要一朵花?
"嗖"的一声,赤隧已经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他向上伸直了手,却怎么也够不到花。
"这花有点高啊"看来得费些力气才能摘到了,他还掂了掂脚,又把臂膀伸到极限,终于能把花摘下来。
不知谁在那大喊"谁在树上",这可把赤隧吓坏了,一下从树上掉了下来,他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偏不倚,正好落入慕挽尘怀中,慕挽尘赶紧一挥,用袖子盖住了赤隧。
脚步声传来,接着两位女弟子出现,拿着剑,指着这边。
大抵是此时月色朦胧,而她们又距离的远的缘故,她们并未看清是谁,警戒道: " 何人在此? "
慕挽尘侧过脸,正对她们答道: " 是本尊。"人虽说是醉了,但高冷的气势是与生俱来的。
两位女弟子仔细一看,连忙收了剑,拜揖,急声道: " 不知是暮宁上尊,打扰了,还望莫怪。"
"我们刚才只是见树上……"她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同伴,狠狠的拽了一下袖子,她立马改口问道:"那上尊这里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
"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两人转身快速离去,好像在看一个吃人的怪物。
赤隧被袖子压着,快呼吸不过来了,听见外面没有了声响,连忙起身道: "师尊为何要把我盖住,难不成在这儿摘一朵花都不行?"这么小气的吗?
他说的什么?慕挽尘听不太清,皱了皱眉道: "难不成,你想让他们看见,你躺在本尊怀里吗? "
尴尬了,赤隧支支吾吾的道: "嗯.....不想"他把手中捧着的,完好无损的海棠花给慕挽尘,微笑道: " 我可是全力守护这花,它还好好的呢。"
慕挽尘盯了好久好久,才收下了花,赤隧也坐回了原位。
"师尊"当赤隧再抬起头时,慕挽尘已经倚着树睡着了,脸红扑扑的。
赤隧抱也抱不动,背也背不动,只好从殿里拿了被褥和枕头,为了不使人受凉,赤隧又用灵力结了个护暖的罩。
第二日,慕挽尘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自己正坐在花瓣中,连被褥上也落满了花瓣,还有些褶皱。
原来昨晚发生的事,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