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一切恰好》我不见南山

34、暗自吃醋

　　见完秦女士，杨一梅终于感到有些累，来的路上坐车四五个小时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的她再也扛不住困得只打哈欠。
　　路彦看着她嘲笑道：“在车上的时候让你睡会儿你不听，瞧把你紧张的，我妈又不是老虎，见她还能让你掉层皮吗？属于是杯弓蛇影，自个儿吓自个儿。”
　　杨一梅神情怏怏地说：“我现在知道了，你妈妈挺好的。”
　　嘴上虽然说着损人的话，路彦看到她困倦的模样还是心疼起来，“走，带你去我姐房间睡。”

　　路彦带着她去了一间挺别致的房间，墙面上是水墨画，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张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姐的卧室？就一张床？”杨一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里度过，那边有个隔间，她在隔间里休息比较多。”路彦解释道，顺便提起，“你还记得我说要办画展吗？那些画现在还放在那个画室里，你先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带你看看那些画。”
　　“好。”杨一梅倒也不客气，躺在床上头一沾枕立马就进入了梦乡。

　　***
　　杨一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她不知道灯在哪里，就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用手电筒的光照着出了门。
　　下楼转了一圈没找到陆彦，她发消息问他：“你在哪儿？”
　　等了三分钟左右，他没回复，她想去楼上房间找找，正好碰见秦女士从二楼下来。
　　“阿姨好。”她礼貌打着招呼。
　　“醒了？”秦女士倒是出奇地和善，“路彦在画室。”
　　“谢谢阿姨。”她心里一惊：阿姨怎么知道她在找他？
　　“在楼上左手边第三个房间，门口贴着一个黑色毛笔字画，上面写着‘闲人免进’。看到那四个歪歪扭扭的字不要怀疑，因为那是小秦八岁时写的，警告我们不要进画室打扰她。”秦女士回忆起女儿时，眼里不可察觉地多了一丝温柔。
　　“好的，谢谢阿姨告诉我。”杨一梅对秦女士表现出来的耐心和贴心很感激，她来之前没想过秦女士会接纳自己，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秦女士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呵护孩子的母亲。
　　秦女士告知了画室的位置，忽然又想起来，“哦，下午有个人找他，他大学同学，他们现在在画室应该是商量着画展的事。”
　　杨一梅再次谢过秦女士，便转身去了画室。

　　她上楼左转心里数着数，第三个房间门口果然挂着一个“闲人免进”，秦女士说那字歪歪扭扭实际上有些夸大的成分，她看着那字反倒觉得是秦方故意写成这样的，挺有艺术感的。
　　站在门口想了想，她决定还是敲敲门，秦女士说还有别人也在里面，她觉得出于礼貌不应该直接进入。
　　不过开门的不是路彦，而是一个穿着华丽的漂亮女孩儿，应该就是秦女士说的那位和路彦谈论画展的人，不过她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年轻姑娘。
　　杨一梅认识的品牌并不多，但她直觉女孩儿身上穿的这件白色连衣裙应该是个昂贵的知名品牌，而且看女孩儿的样貌气质应该是家境很优越。
　　“是谁？”里面的路彦问道。
　　“是不是来找你的？”女孩儿让出了身位让她进来。
　　路彦见是杨一梅，脸上露出了笑，“你醒了？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阿姨告诉我的。”她走进来，饶是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看到墙壁上那些画时却也还是不由得惊讶：秦方画得真好。
　　她不自觉就被那些画吸引了目光，每一幅画都画得十分精良，秦方的笔下的再现能力太强了，画里的每一个场景都很真实具体，画中的杨姚湘每一个眼神、每一根头发丝都在传情达意，
　　在杨一梅心思沉浸在画中的时候，路彦说：“最快大概下个月就可以开始展出了，我和江舒芈同学还在讨论一些细节东西。”
　　杨一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打扰到他们了，便说：“那你们继续谈论，我去隔间里坐坐。”其实，她挺想留下来听他们讨论的，只是那些事情她不太懂，怕自己插不上话，待在一旁反而尴尬。

　　***
　　杨一梅在隔间里无聊地玩着手机，听到隔间外两人热烈的讨论声，心里不自觉升起一股说不明的味道，她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是吃醋了。
　　他们讨论了许久，终于停下来了。
　　那个叫江舒芈的女孩儿也进来了，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他下楼倒杯茶去了。我叫江舒芈，是陆彦的大学同学，和他一个专业的。你是他的什么人？你和他好像很熟的样子。”
　　陆彦没和江舒芈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吗？听见江舒芈这段话，她心里莫名有些不高兴，“我是他女朋友。”
　　江舒芈脸上甜美的笑容有些裂开，她讪讪地笑道：“没听他提起过你。”
　　那可能是你们没那么熟吧，杨一梅心想道，朱广涛（耳钉男）就知道他的手机壁纸是我。但她还是微笑着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跟太多人说，上个星期才一起发朋友圈官宣的。”
　　“啊？他发过朋友圈吗？”江舒芈拿着手机一同翻找，发现路彦上周发了一条朋友圈：
　　——“找到了为我做饭的人（爱心）”，配图是一桌的家常菜。
　　“原来他这条朋友圈是这个意思吗？”江舒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杨一梅。
　　杨一梅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怎...怎么了？”
　　江舒芈分析得头头是道：“路彦在大学的时候，各方条件都很优秀，喜欢他的人不少，倒没见过他对谁感兴趣过。我和他能熟起来也是因为他找我二叔帮忙策划举办画展的事，我二叔很忙，我就充当个中间联络人，然后我就发现路彦非常的姐控，所以，我就猜他没谈恋爱的原因大概是在学校里没碰着能激发他奶狗属性的人。你的存在恰好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一反转打得杨一梅措手不及，她方才还在暗自吃醋呢，怎么转眼间江舒芈就变身他俩的吃瓜群众了？
　　“我能斗胆猜一下，你们之间是谁先追的谁吗？”瓜田田主江舒芈信誓旦旦的断言：“肯定是奶狗追的姐姐啊！对不对？对不对？”
　　杨一梅被她吃瓜的热情惊到了，愣了一秒，才缓缓回答：“就...我们在海边接过吻，然后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吃瓜小公主江舒芈再次求爆料：“谁先主动吻的？”
　　杨一梅扫兴的回答：“我忘了。”
　　“这怎么能忘了？”江舒芈惊得下巴要掉了，“互有好感的两人在海边浪漫初吻，多么诗情画意，多么难忘的时刻，你怎么能忘？”
　　杨一梅再次扫兴道：“我不是初吻。”
　　然而江舒芈兴致又来了，“谈过几个？发展到哪一步？路彦知道多少？”
　　杨一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如实告知，“就一个，大学同学，谈了几年分了，这些跟他讲过。”
　　江舒芈闻言，一脸贼笑，啧啧啧说着：“大学的初恋，谈了几年，那可真是刻骨铭心。为什么分手？他问过分手原因吗？”
　　“他问过，但我没说。”杨一梅想起那次去姐姐家前，吃的那顿饭，他一直追问分手原因，结果自己跟他讲了个相识的故事，把他气个半死。想到他当时的幽怨的表情，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舒芈忽然凑过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杨一梅止住了笑。
　　江舒芈不依不饶：“那你能告诉我分手原因吗？”
　　杨一梅问：“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江舒芈扭扭捏捏起来，“我个人会在网上写一些...言情小说，最近在写一本姐弟恋的，但是我卡文了。急需找点灵感。”
　　杨一梅制止了江舒芈贴过来的可怜巴巴的脸，“我是不会让你写进小说的。”
　　江舒芈急起来，“我不会透露你们的任何信息的，只是采取一丢丢的人设。”她拇指放在食指上做出了一点的意思，还眨巴着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大眼睛。
　　“嗯，好吧。”杨一梅妥协了，“分手原因就是我前男友出轨了，而且出轨对象还是我前公司的老板的女儿。”
　　江舒芈深恶痛绝脸：“死渣男！臭不要脸的小三！还好你们分了，出轨这种事有第一次，说不定还会有第二次。姐，你相信我，人在做天在看，这种渣男小三迟早有人收。”吃瓜群众江舒芈同学义愤填膺地骂完，又话锋一转，“姐，我忽然Get到了一点，你本来不打算告诉我分手原因，但是我求了你，你好像忍不了我装可怜卖萌所以答应了。你和路彦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忍不了奶狗弟弟卖萌？”
　　杨一梅回想了一下，“是这样的，他每次一用那种无辜的眼神望着我，我就莫名不生气了，而且也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江舒芈真相道：“姐，那不是他眼神无辜，是你自带的滤镜。只能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姐控，你受不了奶狗卖萌。话说，姐~下次他再用那无辜的眼神望着你，你能不能拍下来给我看看。”
　　杨一梅一眼识破了她的小心思：“拍给你好让你当作素材吗？”
　　俩人想到路彦装可怜的样子被写进小说里就觉得离谱又好笑。

　　陆彦端着茶壶茶杯上来的时候就听见隔间里的杨一梅和江舒芈笑得很大声，他走进去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杨一梅：“没...没什么。”
　　江舒芈：“聊一只小奶狗的事。”
　　江舒芈说完，和杨一梅对视又哈哈大笑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说给我听听。”路彦把茶水带给她们，他递给杨一梅的时候特意说了声：“小心烫。”
　　“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江舒芈问。
　　“对你说什么？”
　　“你递给我茶的时候都不跟我说‘小心烫’，果然啊，还是女朋友比较金贵，大学同学算什么呢？”江舒芈一副柠檬精本精的样子。
　　“那就请江同学小心喝茶，以免烫坏了您金贵的嘴。”路彦不客气地反讽。
　　“姐，你看他。”江舒芈转向杨一梅，眨巴着委屈的眼睛说道，杨一梅摸摸她的头以示站在她这边。
　　“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的？”怎么他下楼泡壶茶的功夫，她俩关系就这般亲密了？
　　江舒芈‘哼’道：“与你无关。”
　　路彦却也是毫不客气：“画展的事情商讨结束，你可以走了，江舒芈同学。”
　　江舒芈气愤地说：“你这是卸磨杀驴！”
　　“慢走不送。”路彦品着茶，一脸笑意地赶人走。
　　“哼！”江舒芈已经知道他很多秘密了，不怕往后制不住他，她给杨一梅使了个眼神，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江舒芈走后，路彦坐在了她的位置上悠闲地喝着茶说道：“明天下午送你回A市，在你家吃顿饭我再赶晚班的飞机走。”
　　杨一梅却忽然皱起眉头来，“你为什么坐在她坐的位置上？”
　　“嗯？”路彦显得有些无辜，“因为这个位置挨你近啊。”
　　“那你为什么不坐这边，这边也可以挨着我坐，你为什么非要坐在那里？”杨一梅说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路彦笑着问她：“怎么了？吃醋了？”
　　杨一梅转头不看他，“哪儿敢啊，谁还没个优秀女同学啊？”
　　路彦绕过桌子坐到另一边，对着她又摆出一副无辜可怜脸：“姐姐，我坐过来了。”
　　杨一梅回想着江舒芈教她的，刻意沉声道：“我不吃这一套，别想撒娇蒙混过关。”
　　“姐~”路彦又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蹭来蹭去。
　　杨一梅只觉得他这模样好像讨主人欢心的小狗，她忍住了心里想要摸摸头的冲动，再一次别过脸。
　　路彦也再一次挪动位置，星星眼泛着笑意，“姐，是不是江舒芈那个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杨一梅被他那张突然贴近的帅气脸庞搞得不知所措，“靠这么近干嘛？”
　　他像小狗一样脸贴着脸蹭她，“姐，你别听她的。”
　　她怕他下一秒就亲自己，赶紧推开他，“不啊，我觉得她的建议挺好的，不能被你牵着走。”
　　说完，她赶紧离开了画室。
　　“姐！”路彦哀嚎着拿出手机问候江舒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