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一切恰好》我不见南山

27、第三个版本（3）

　　女朋友？胡一栩望着眼前和秦方一样顶顶漂亮的女人，这才明白秦方说的恋人是指女人，他语无伦次：“你...你们...”

　　万万没想到，他的竞争对手是这样一个女人，而杨姚湘也望着他，眼里是一片冷淡，和秦方平时看人的眼神差不多。

　　他想起自己方才对着她说出的那番话，觉得自己真像个小丑啊。不，他本来就是，他明知道秦方已经有恋人了，竟然还敢肖想她，幸好，听到那番话的不是秦方。不然，他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胡一栩摇头苦笑，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抱歉，我不知道你们的事。关于我说的话，那都是秦太太和我父母开玩笑，你别介意。”他灰溜溜地正准备走，她却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他回头，眯起眼睛，“胡一栩。怎么了吗？”

　　“我叫杨姚湘，她和我说她有个画画的邻居想见我。”

　　胡一栩在今天之前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忽然想起是跟秦方说过，“所以，你是她的模特？”

　　杨姚湘点头，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抱歉，我得下去了，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再见。”

　　她转身离去后，胡一栩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无力地蹲下来，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有些头疼。

　　秦方说看着杨姚湘很有灵感，他刚刚看着她，脑海里却翻涌起一股恶念，想要掐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再也没机会说话，再也不可能和他抢夺秦方。

　　他不知道是自己本性如此，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亦或者两者皆有吧。

　　从前他屁颠屁颠跟在秦方后面的时候，对着她的亲弟弟都会产生嫉妒之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想要独占她的欲望却是愈发强烈。

　　好不甘心啊，可是他又能拿什么和杨姚湘竞争呢？如果杨姚湘是男人还好，可她是一个女人。

　　他最开始学画画就是为了秦方，在很多事情上他可以告诫自己慢慢来，总会有机会的。然而在意识到自己和秦方再无可能后，他反而不大在意怎么制造巧合偶遇秦方、怎么谈话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有了另一套计划。

　　他自己的画展在A市顺利举办，秦方很捧场地亲临现场，他注意到，秦方今天心情格外不错，“平时看画展好像没现在这样开心。”

　　“你发现了？我们准备搬家。”她们现在住的地方在一个远离市中心的老城区，那片区域的房租是以杨姚湘的工资能够承担得起的。她好几次提出可以自己出钱，搬到一个环境更好的区域，杨姚湘都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杨姚湘在钱的事情上特别在意，一定要分个清楚。这次为公司当牛做马多年，她终于升职加薪了，搬房这件事也是杨姚湘提出的。

　　看来是他想多了，竟以为让她开心的是自己的画，胡一栩心里陡然冷了一分，面上却还是关心地问：“你们搬去哪儿？需要我帮忙吗？”

　　秦方报了地址，狡黠一笑，“你有时间的话就来帮一下忙呗。”家里大的物件早就已经找好搬家公司了，可还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需要手动搬过去。

　　***

　　搬好家的那天，秦方提出要请他吃顿饭，“姚湘很会做饭。”

　　当晚，杨姚湘做了很丰盛的一桌菜，秦方让他先尝一口，“怎么样？”

　　他动筷随便夹起几道菜放入口中，赞叹道：“我的评价是可以开店的水平。”他的恭维很受用，连对他有些敌意的杨姚湘也开心起来。

　　趁着大家都高兴，胡一栩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三个酒杯，“庆祝我自己的画展顺利开展，还有你们乔迁之喜，也不得不贺。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秦方闻言，接过酒杯一口闷，“老实说，我不大会喝酒。”

　　见秦方已经喝完一杯，杨姚湘也紧接着干完了手中的酒。

　　桌上的两人相继趴下，胡一栩不急不缓地夹起盘中的菜吃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

　　喝完酒，他走到秦方旁边，捞起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腿，把她抱进了房间。

　　秦方睡着的样子和初生婴儿一样恬静，他心里又暗暗记恨和她睡在一起的人。

　　如果不能完整拥有你，我不会碰你，但我会毁掉你的幸福……他贪恋地望着她的美貌，离开了房间。

　　回到餐桌，胡一栩拉起杨姚湘抗在肩膀上，他把她放在沙发上，不同于秦方，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他俯身吻下去，想象着秦方是不是也这样吻她，不过，他还是决定把她就想象成秦方。

　　***

　　翌日，杨姚湘醒来发现自己和胡一栩躺在一起，吓得她一脚踹开了他。

　　摔在地上的胡一栩睁开眼，显得很懵，“怎...怎么了？”

　　杨姚湘这才发现他脸上、脖颈都有口红印，她喝令他转回头去，却发现他背上有多道抓痕。她穿好衣服后，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我也是喝醉了，你先让我穿好衣服吧。”

　　杨姚湘早就背过脸没看他，“你好了跟我说。”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结束，“我好了。”胡一栩问她：“你打算跟她说这件事吗？”

　　杨姚湘脸上呈现痛苦之色，“我不会跟她说。”

　　“那好，我会保密的，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胡一栩穿上鞋子，继续说道：“我妈有想让我们两家联姻的打算，不过你放心，我虽然喜欢秦方，却也不会强人所难，我不会告诉她，你们好好在一起吧。”

　　“我不会骗她的。”联姻么？秦太太果然看不上她，自己现在真的是配不上她了，杨姚湘自嘲地笑笑，“我不会让她直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也不会继续和她在一起了。”

　　“那是你的事。”说着，胡一栩潇洒离去。

　　杨一梅独自坐在沙发上，眼神无光望着地板，直到秦方醒来喊她：“你在这里啊。胡一栩刚给我发消息说他昨晚赶凌晨一点的飞机已经走了，忘记跟我们道别了。”

　　只有杨姚湘知道这句话无异于掩耳盗铃。

　　秦方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杨姚湘挤出一丝笑，“没事，第一次喝醉酒。”

　　***

　　胡一栩在那天以后没再过主动去找过秦方，不过后来听说了秦方淡圈的事，他猜测到应该是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他琢磨着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再出现在秦方面前比较合适的时候，母亲给他打来电话。

　　——14号你回来吗？
　　——14号？我应该没什么事，怎么了？
　　——葬礼啊，你不知道？
　　——葬礼？谁的？
　　——秦方。

　　他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忽然耳鸣了一般再也听不清母亲后面说了什么。

　　他只是不愿意见到她和杨姚湘在他眼前晒幸福，可没想到毁了她的灵感缪斯，她直接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不会那么干。

　　我错了。秦方，我对不起你。

　　他没有参加秦方的葬礼，他深知自己不配。

　　只是私下碰到秦太太的时候，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是那个女人和别人搞在一起了，肚子里还怀了孩子。”

　　怀孕？他心中有一种猜想。

　　他去她原单位找她，发现她早已辞职，不过他还是要到了她老家的地址，最后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临盆，可她看上去却显得很憔悴单薄。

　　如果说曾经他因为嫉妒产生过一丝邪念，那么现在他看着她只有无尽的悔意。

　　她不知道秦方的事，他想：那就让她永远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