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CXXVI 议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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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杨蔓萌在计划中安排的戏份顺利地全部拍完了。在等着几个次要配角补镜头的时候，她本想去茶水间泡杯茶喝，却听见茶水间里有人在议论她。
“好家伙，那个杨蔓萌我真是不好评价。”听这个声音，是在这部片子里演男主的甘书瑜，“她演的那叫什么玩意儿啊，跟她对戏我都快出戏死了，也不知道魏乐萱怎么忍得了的。”
杨蔓萌听了是有点儿生气，但转念想她确实是表演不够镜头角度来凑，倒也没什么可反驳的。而魏乐萱是在这部片子里演男主好兄弟女朋友的演员，杨蔓萌在演女版好兄弟的时候跟她有不短的一段对手戏。那个姑娘其实比杨蔓萌大好几岁，入行也早，只是一直都不火，但因为天生长得显小，被魏信道选中来演这个没多少戏份的女二，主打一个节省片酬。
至于魏乐萱对杨蔓萌有极高的容忍度，这也是很正常的——怎么可能有女生能够拒绝得了气质超A但是背台词打磕巴还带尾音的反差小奶狗呢？
虽然魏乐萱是铁直女，对她也就是欣赏一下而已。只能说真是可惜了。
杨蔓萌本来想自觉走开，耳不闻为净，却听见跟甘书瑜说话的另一个声音是锦絮。
“哦，那也没办法的吧，她又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锦絮的语气有点弱弱的，听起来是不想得罪甘书瑜，但也不想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这种靠背景进组的着实是烦人。”甘书瑜仍然自顾自地吐槽道，“魏导还专门给她端茶倒水，这就是关系户吗，呵。我不明白，就算是关系户，也得稍微有点儿基本功吧？”
“那个基本功确实差了点儿，但魏导这样选角应该也有他的道理。”锦絮只是模棱两可地附和道。
“有什么道理啊，不就是给导演塞钱么？但是塞了钱也还是只能演个配角呗。”甘书瑜继续说，“她自己背不下来台词，还找魏导删戏份——我就奇了怪了，你不能演就别演，都定好的剧本，从来都只有后期放下剪的，你这还能临场删戏份？”
听到这儿，杨蔓萌有些明白了。这个甘书瑜是恨她让女身女主的戏份变少了，连带着他作为男主和女身女主对戏的镜头也就少了。考虑到这部片子的主题是变身，锦絮演的男身女主是毫无疑问的一番位，甘书瑜演的男主作为二番肯定抢不过一番位。而杨蔓萌演的作为配角的女身女主戏份哪怕再少了一点儿，都是在缩减甘书瑜本来就（在他自己看来）不足的戏份。
然而女身女主的戏份删了，又怎么是杨蔓萌能决定的？她在工作上向来脾气好，就算魏信道卡她一百遍，杨蔓萌也不会像林苏梓那样跟导演闹别扭。但是魏信道觉得她演不出来就没必要耗费时间，而且这又不是什么重要剧情，才对剧本进行了一些修改。
锦絮也温和地表达了不同意见：“临场改剧本是不符合流程，但是你也说了是因为杨蔓萌演得不好。我觉得与其你和其他人都要陪着重复演十几二十遍，还不如删得稍微短一些，快点儿拍完了为好。”
甘书瑜还想反驳，但估计想到了锦絮是一番，必然不会对他的经历有所共情，只好说：“她演得那么烂是她的问题，又不是剧本的问题。剧本做错了什么，为了她要遭此毒手？编剧又做错了什么，劳动成果就这么被糟蹋了。你说这有背景就是不一样啊，连编剧都要巴结那个姓杨的。”
杨蔓萌觉得真乐，他要是能一个人领一份工资但是干两份工作，编剧也会对他另眼相看的。省钱嘛，不寒碜。
“编剧没有偏心吧，陈老师来的时候不是给咱们所有人都带了奶茶么？”锦絮轻轻地质疑了一下儿。
“没有？你敢说没有？”甘书瑜立刻说，“给别人都只有奶茶，但是给那个杨蔓萌还额外带了绿豆糕。还有上一次，另一个编剧来给她带了烧仙草，就是只给她一个人的。”
“那不是因为要删减剧情，两位老师找她单独谈话嘛。”锦絮有些难以理解甘书瑜不忿的点。
“啊对对对，编剧都不懂剧本，要一个高中肄业的来指导是吧？”甘书瑜阴阳怪气道，“这火箭用的果然是水洗煤呢。”
“我感觉你这有点唯学历论了。”锦絮忍不住还是说道，“先不说高中学历，那她毕竟也是女主的演员。有些片段演不出来，编剧改剧本要参考当事人的意见，这也不奇怪吧？”
“问题是她一个高中肄业的文盲能懂什么？”甘书瑜直接说出了人身攻击性质的词，“有背景了不起啊，背景能当智商用是吧？”
杨蔓萌就在这个时候，戏剧性地走进了休息区的茶水间。
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
甘书瑜直接拿着自己的杯子就走，装作刚才还骂她是文盲的那个人不存在。
而锦絮有些躲闪地看了看她，才支支吾吾地道歉道：“杨老师，对不起……我们俩真是碎嘴子，实在对不起啊……”
刚才锦絮并没有实质性地骂她，而此时他也没有把临阵脱逃的甘书瑜推出来当挡箭牌，倒是让杨蔓萌高看了他一眼。
只是她高看一眼也有限：“锦絮，你跟甘书瑜如果对我有什么意见，请你们当面跟我说，你们要是想投诉我，也可以直接去找导演。以后再让我知道谁在背后骂我，那可要好心提醒他晚上别睡得太死。”
“好、好。”锦絮有点儿被吓到了。
杨蔓萌见好就收，抽了个纸杯接了杯凉水，喝完之后就把杯子扔掉，从茶水间走出去了。
锦絮一直在纠结该不该说他对杨蔓萌并没有意见，他跟甘书瑜一起来接水的时候也没料到他会在背后吐槽同事。然而如果锦絮此时把责任都推给甘书瑜，岂不是又成了背后议论甘书瑜的人吗？
见杨蔓萌走了，他终于松了口气，心底却又觉得一阵失落，不安感接着蔓延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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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杨蔓萌再跟甘书瑜搭戏，并没有表现出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她是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里的——这是超感侦察员的基本要求，无论私下里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在干活儿的时候都要保持绝对的理性。
然而甘书瑜像是受到了影响，连着好几次说错了同一处台词，让魏信道都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因为之前林苏梓选角的失误，这次魏信道吸取了教训，知道不能省那点儿筹备面试的时间，所以这部电影的两位主演都是以相当严苛的标准筛选出来的。而像是这样能够通过严格面试的演员，从逻辑上讲都是先经过一些影视剧工作的训练。锦絮演之前在正剧里演的配角是颇受好评，而甘书瑜比他的知名度还要高一些，是演过偶像剧男主角的。
魏信道选定甘书瑜演男主，锦絮演“女主”，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甘书瑜不太擅长塑造不同的角色，但是气质跟小女生心目中完美男友非常符合，在这部片子里演女主的男神再合适不过。而锦絮的可塑性其实更高一些，而且没有代入对女性角色的刻板偏见，演“女主”也是真实又清爽。
按理来说这是万无一失的选角，可是甘书瑜竟然又开始犯愚蠢的错误了，这让魏信道不禁觉得他这怕不是被诅咒了，无论是谁只要在他剧组里演男主就会出岔子？
然而甘书瑜不是林苏梓，况且这都拍了一多半儿了，还是关键角色，万一他真要出岔子也不好换人。
魏信道喊停了拍摄，从警戒线翻过去，压下担忧挂上和颜悦色的笑容，走过去对甘书瑜说：“书瑜是累了么？今天有点儿不在状态呀。”
甘书瑜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我有点儿忘词了。”
被“关系户”听见他背后骂她，甘书瑜就想着杨蔓萌肯定会给他穿小鞋，或者反过来在剧组里抹黑他。因此拍戏的时候，甘书瑜一直在小心翼翼观察着情况，然而却不见“关系户”有任何动作。杨蔓萌越是按兵不动，他心里就越慌，不知道她是给他埋了多大的雷。这样心思完全不在戏上，自然发挥不出演技。
魏信道略微一寻思，保险起见还是让甘书瑜歇会儿吧。虽然不理解原理，但之前林苏梓就是越催他演得越差。
“行了，我看天气预报今天可能下雨，咱们先到此为止吧，后面收拾设备还要时间。”魏信道对大伙说道，而后拍了拍甘书瑜的肩，“忘词很正常，回去好好背背就行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倒是杨蔓萌借机提议道：“魏导，让他们先在这儿收着，我去看看垂直风洞。那边儿应该还在练吧？”
虽然杨蔓萌可以自己上，但同样有高空坠落戏的甘书瑜是要用到替身演员的。好在按照魏信道的分镜，这段戏并没有甘书瑜的正脸——这是女主的高光时刻，画面主体必然是充分给到杨蔓萌的——所以用替身演员也还合适。
而当主演还忙着拍文戏的时候，那位甘书瑜的替身演员已经在训练了。既然真的甘书瑜不在状态，那先用替身演员拍高空坠落那段儿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126章 CXXVI 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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