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人工智能》火山灿灿

68、第 68 章

　　当克里斯汀走近，看见羽晨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烧已经退了，正在熟睡。
　　他坐在床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看着她的脸，他想了很多事情，过去的种种都让他自责不已。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对她如此上心，一定不会允许当初的自己做那么过分的事情。他很后悔，想弥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立场是不允许他靠她这么近的，他应该像洛克一样，离她远远的，等她放松警惕，给予她致命一击。
　　是什么时候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明当初还费尽心机想将她除掉！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自己，他喜欢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只是命运让他们站在了对立方。
　　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落地窗撒了下来。羽晨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克里斯汀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她看了看窗外，有些茫然。
　　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好像看见兰斯洛特了？
　　这时，克里斯汀也醒了。他刚睡下没多久，因为睡眠不足脸色有些苍白，看到她醒了，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利兹？”他轻喊她的名字
　　羽晨回头看着他。
　　突然，他将她按倒在床上，疯狂地吻她，好不容易喘口气，羽晨看见克里斯汀鼻尖红红的，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她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捧着他的脸，看着他，面前这个在影子里叱咤风云的少年和当年在公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病弱的小男孩重合了。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谁会想到那个走路都喘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是影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呢！如果没有兰斯洛特，未来几年他一定会从他的父亲手里接过影子，成为影子新一代领导者。而他们会是未来光与暗的合作者！
　　“克里斯汀！你别这样！昨天晚上其实…是我愿意的！我很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羽晨双眸明亮看着他
　　克里斯汀听了这句话有些微愣。
　　“我们是同类，而我很孤独，因为我的背后空无一人！”羽晨看着他苦笑道
　　是的，他们是同类！她终于明白了！
　　克里斯汀看她的眼神充满笑意，眼睛弯弯的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昨天晚上，是不是说了喜欢我？”
　　羽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害羞的用被子捂着脸，不让他看见自己满脸通红。
　　“我想听你再说一次！”他含住她的耳垂
　　羽晨摇摇头，用被子遮住脸。
　　“害羞了！这样还害羞吗？”
　　克里斯汀亲吻她的脖子，她的锁骨。他们相拥深吻，始终没有跨入雷池一步。
　　临行前，克里斯汀轻轻拍了拍羽晨的脑袋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会有点久，这段时间好好下棋，好好吃饭，不要做危险的事情！知不知道？”
　　羽晨乖巧的点点头。
　　“真乖！亲一个！”克里斯汀不害臊地说道
　　羽晨害羞蹭地一下跑开了。

　　两个月之后
　　日本
　　回到日本后，羽晨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会不自觉地想到克里斯汀，想到过去和他发生的点点滴滴。有时候她会跳出自己的思维，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克里斯汀的呢？是他的相貌？还是才华？还是性格？好像都不是，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是同类，都很寂寞。
　　可是，想到克里斯汀时，她又会想到兰斯洛特。
　　有人说，她和艾伦在一起可以创造世界：而和兰斯洛特在一起，是可以将这个世界变成现实。
　　他们是朋友，对手，家人，共犯。
　　可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与她背道而驰，她应该恨他的，可是现在…
　　原来，时间真的会冲淡很多事情。
　　也许兰斯洛特已经死了，也许他一直都在她身边，只是她看不到他。
　　越想越心烦意乱，简直都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空空荡荡的，溯和猫还在zero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觉得有些无聊了。

　　“你不去棋院，待在我这里还有什么事吗？”zero蹲在沙发上搅着巧克力酱说道
　　“你把我的人都扣在这里了，我得看着你别把他们拐跑了！”羽晨看了一眼zero，然后坐在地上随意地翻看着他手边的资料。
　　“他们现在不在我这儿，不过你可以联系到他们。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不要打扰我！”
　　“哦！之前你说你查到了袭击我的人是不是？”
　　“你又感兴趣了？”zero调侃道
　　“男的女的？”
　　“男的！只有一个背影！”说着，他拿出一张模糊的照片
　　羽晨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除了这个人其他都没查出来？”
　　“DNA搜索程序查无此人！会是兰斯洛特吗？”
　　“应该……不会是他！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天晚上innovator出现过！”
　　“变革者？当年的网络武器！”
　　羽晨抿了抿嘴。
　　“她不是网络武器，她是我的伙伴！”
　　zero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因为她，我曾被学校开除过！”羽晨淡淡地说道
　　“开除？”
　　“我曾经制作了一款病毒，深夜攻击了学校的安防系统，导致系统崩溃了24小时！”
　　“是罗曼斯特学院吗？我曾经听D说起过这件事！你和艾伦都是从那个学校出来的！但是，凭借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实力让你继续学习也不是难事，怎么会落得开除的下场？”
　　“自己犯的错还要家族出面摆平，我这个家主也是要面子的！不过，好在那时D给我写了一张去MIT的推荐信！不然我就会被扭送到阿什福德，欧德修凡克家族就会多了一位淑女家主！”
　　“这对你们家族是好事啊！”
　　“喂！”
　　“那个病毒和innovator有什么关系？！”
　　“它是innovator的前身！”
　　“罗曼斯特学院……拥有仅次于政府的网络安全系统，每年往国防部输入大批网络人才！那个时候你就……”
　　“innovator是改良品！后来，艾伦又加入了人工智能系统和……”
　　“和什么？”zero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诺亚方舟系统……”
　　Zero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有疑问！就像溯和猫，我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智能程度不一样，那变革者呢？她能够达到如同溯一样的人工智能吗？”
　　“且不说溯是个例外！就是猫搭载了诺亚方舟的深度学习和自我成长的系统，现在的智力也不过只有一个正常十岁左右儿童的水平而已。更何况变革者她那么早就独立了！但是……变革者是第一个加入人工智能系统的病毒，作为初代实验品，她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黑科技，后来自我成长也不是不可能！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已经有七八岁儿童的智力水平，能进行最基本的是非判断……”
　　“所以她当初的判断是毁掉一切？当年，你和艾伦到底在制作什么啊？”
　　“三位一体！我们想实现传说中的三位一体！”羽晨犹豫了一下
　　“我刚进洛亚的时候曾经听过这个词！但是，耳熟能详的是诺亚方舟系统，其他的就知之甚少！它是什么？”
　　“什么才是生命存活的标志？有呼吸？有感情还是有自我意识？基督教教义的解释是－体，灵，魂。如果人死了，集齐这些是不是就可以复活？”羽晨淡淡地说道
　　zero被羽晨的这个想法惊到了。
　　“你们把人类当成什么？”zero少有地愠怒了
　　突然，房间里三部电话响起，zero没有立刻去接。
　　这时电视上放出美军进攻伊拉克的消息。
　　羽晨猛的回头看着zero。
　　zero没有说话低头看电脑躲避她的眼神。
　　“zero！你……对我隐瞒了什么？！”羽晨的眼神满是怀疑
　　“团长大人！在与你结盟之前我答应过一个人…”
　　“我不听！过去的日子里我已经听了太多为我好的话，但最后受伤的却总是我！”
　　羽晨拿起电话，却被zero打断了。
　　“一定要这样吗？！”zero皱着眉头问道
　　羽晨没有理睬他，接了其中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对方语速非常快，羽晨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zero打开了录音机重放了刚才的电话。
　　对方用的是英语，只不过口音太重，有些听不懂。
　　zero分别放了其他几个电话的留言，“他们说的都是一件事！”
　　zero慢条斯理地说道“美英两国，绕过联合国发动了战争。不是偶然事件，是蓄谋已久！两个月前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就发现不少人偷渡入境，紧接着电力系统，水利系统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当地政府也派人去查明情况，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电力系统…水利系统…不可能…”羽晨喃喃道
　　她立刻拨通了溯的电话。
　　“怎么了？”对面传来溯的声音
　　“我有事要问你！赶紧出来！”羽晨生硬地说
　　没过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只船从远方驶来。
　　“溯！我让你监控斯图文公司，你是怎么做的？”羽晨压抑着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电脑上出现一行文字。
　　“英美联军都打到伊拉克了！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们没有想隐瞒你！”这时，猫突然窜了出来
　　“把所有相关的文件都传过来！所有！！！”
　　很快就将美军的军事信息通过加密文件传了过来。
　　zero用手挡住了屏幕，不让她看。
　　“让开！”羽晨恶狠狠地问道
　　“我们的结盟是建立在你能活下来的前提下。你当时在生病，所以我让他不要告诉你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组织的行动！但是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你根本不明白！”羽晨推开他，快速浏览文件
　　因为文件等级很高，而且很多内容，只能留很短的时间，羽晨必须立刻看完。
　　文件自动销毁的一瞬间，羽晨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睁得老大，看着消失的文件。
　　羽晨低着头，zero听见她在笑。
　　“一点都没有变化！还是老样子！历史又重演了！”她笑得有些悲凉，眼神里满是绝望。
　　“历史又重演了——这次轮到我了——神啊……你到底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她脸色煞白，双眼通红地看着前方，嘴里念叨着这句话
　　“不…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没有神——神不爱我们…他不爱我们…他抛弃我们了…”
　　“团长大人…”zero看着羽晨失神一般的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走去
　　“父神——救救我们——我错了——”还没走到门口，羽晨一口血喷到了地上

　　当她醒来，看见溯正在和zero商量着什么事。
　　溯注意到她醒来了，于是走到她身边“感觉怎么样？舒服些了吗？”
　　羽晨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电视，新闻里美军的核潜艇正奔赴战场。
　　“团长大人，影子和政府联手了吗？”
　　羽晨摇摇头。
　　“这是一场高技术战争，高科技！我的innovator也在其中！他们又想像当年一样——”羽晨欲言又止
　　“团长大人，你只是制作了她，真正作恶的是那些利用她的人！”
　　“zero有酒吗？”
　　zero看了看溯，溯摇了摇头。
　　“我没有酒，只有牛奶！”
　　喝着热牛奶羽晨慢慢冷静了下来，她通过黑腔找到暗夜男爵。
　　暗夜男爵平日里的装扮是一只黑猫，因为加载了诺亚方舟系统，能够自由穿梭于黑腔。他和innovator（变革者）原是一个系统，作为三位一体中‘体’的部分存在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羽晨将他们一分为三，当年变革者暴走之后就自行切断了所有与洛亚的联系，因为他们曾是一母同胞，所以还存在着一些微弱的关联。
　　羽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一边敲击一边说道“zero！调出这几年美军的所有军事部署和网络战的数据！我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zero默默地拿出一台电脑调出数据。
　　“在过去的三年里，溯有发现过极隐秘的痕迹，因为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所以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变革者其实一直在我身边！只不过很微弱，如同她最后的理智！上次见面我以为她要袭击我，换个角度想想会不会是她在阻止我向前？我一直都在拒绝她的善意，当初是！现在也是！是我让她陷入了自我反噬，被人利用的！”羽晨看了一眼电视上美军的轰炸场景。
　　“美军下一次袭击预计会在什么时候？”
　　zero被突然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即便你现在想阻止，以美政府的力量恐怕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变革都不是难事！”
　　“复制一个程序很简单，难的是让这个程序拥有自我意识并操控它！变革者不会什么人都服从，我要做的是挖出幕后玩家，想复制哪那么容易！敢动我东西，活腻了吧！”
　　“团长大人，你现在的处境很尴尬！通过上次你被绑架的事件，很明显影子是站在政府那边的！”
　　“影子不是帮着政府，而是帮助站在政府一边的欧德修凡克！可是，知道变革者的人没几个……难道……他真的……”
　　羽晨拿出一张便笺，纸条上只写了寥寥数字。
　　“zero！帮我准备好这些！”
　　zero一眼扫了过去“这些就够了吗？”
　　“嗯！”
　　“我先走了！我要先准备一下！”
　　“团长大人！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