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人工智能》火山灿灿

217、第三十四章

　　天空又下起了淅沥沥的雨…
　　雨水顺着丝丝缕缕的头发垂下，这不是第一次漫无目的地走在这人来人往中··
　　应该去哪里？我能够去哪里？我总是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地方，可是，哪里是属于我的地方，我又在找一个什么样的属于我的地方…
　　我累了…真的好累…羽晨坐在教堂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她缩成了一团，听着教堂里唱诗班吟唱着《哈利路亚》，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好想念溯，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为她特别调制的咖啡，想念他在她发过脾气之后的安慰，明明只是人工智能而已，她总是这样宽慰自己，但是为什么一次一次想要玩弄他，想要看到他为自己生气的样子。摩天轮下她注意到了那只逃窜到人海里波斯猫，是的，她看到了！不仅是那瘦小的身体，还有他那近乎绝望的背影。
　　过了一会，一个黑影挡住了灯光，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碧绿的眼眸。
　　“溯～”不自觉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定睛一看原来是库洛维斯
　　“库洛维斯～”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这个名字，
　　“总算找到你了！我已经查到可以帮你制作疫苗的人了…他叫…”库洛维斯撑着伞微喘着气如释重负地说道
　　“库洛维斯！”她冲上去抱住他，他惊讶的忘记了撑伞。
　　先是压抑着的呜咽然后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她的一生中没有哪一刻会哭成现在这样，直到心连着背脊和头皮都在发痛，直到哽咽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还是紧紧抱住他大哭着。双手都在发抖，就算他回应了同样紧紧地拥抱，也不足以让她放松。
　　“利兹，发生了什么事吗？”库洛维斯惊讶地问道
　　羽晨依旧是止不住的哭泣。
　　街的另一边，他看着他们摘下了银色面具仰头望着灰色的天空…
　　松桥家
　　“你是夜猫子吗？总是这么晚来找我？”松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明显看出羽晨有些憔悴，于是邀请她进门了。
　　“松桥老师他们不在家吗？”
　　“又是新一轮赛季了，所以他们去北京了！”
　　“新一轮了…已经那么久了吗？”羽晨喃喃道
　　“羽晨，身体好些了吗？准备什么时候重返围棋界？”松桥佯装轻快地问道
　　“呃…这个…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吧～~”羽晨支支吾吾地说道
　　“是么～”松桥的语气里有一丝伤感
　　无意间羽晨看见墙角放着一个国际象棋的棋盘，于是问道“你在下国际象棋？”
　　松桥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不是我的，桑原放在这里的偶尔她会来，我们会下两盘～~”
　　“桑原她还好吧～~”羽晨问完之后就后悔了
　　“对于之前的事情，她很后悔，也感谢你没有起诉她，还在警方那边替她解释，她最近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努力冲段··”
　　“终归是我对不起她…”
　　一场雨过后，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洒在这栋古宅里，院子里的绣球花，星星点点的露珠反射着明亮却不耀眼的光芒。
　　“好美～”羽晨坐在走廊上抬头看着天空说道
　　松桥也停止了打谱，抬起头看着明月然后移视到她的脸上，乱云模糊了星光明辉，她的侧脸仿佛凝了烟露。
　　“你有心事？”松桥低着头继续打谱，问她语气就像是在问明天的天气一样平常
　　羽晨微怔，扬起嘴角，说道“还记得我在这里和你说过关于黑天使的故事吗？今天，我要和你说一个关于国王和王后的故事！”
　　“国王和王后？？”
　　“主题就是，国王和王后之间没有爱情只有契约！”羽晨仰头戏谑地看着松桥
　　“什么意思？”松桥注视着她的眼眸问道
　　她眼珠一转，机灵的坐了起来，看着松桥，脸渐渐朝他的脸凑近。被羽晨这突然一下的情绪逆转，松桥有些招架不住了，坐在那里，眼睛盯着棋盘，脸却是如灌了番茄酱一般一寸一寸变红。
　　她冰蓝色眼睛在白天颜色很淡，接近透明，一如在月光中破碎的宝石。但一到晚上，便深邃得像是夜间的空中海洋，闪着波光，却深不见底。
　　“小亮，你完全没按棋谱下棋啊～~”羽晨在松桥的耳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松桥看了看棋谱再看看棋盘确实是诶～~
　　他看了她一眼脸更红了～~
　　羽晨叹了口坐了下来
　　“松桥的眼睛里只有围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最好还是和以前一样漠不关心的好～~”羽晨无所谓地笑道
　　“只会下棋的棋手不是好棋手～~”凉亮幽幽地说道
　　羽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臭小子～还真记住了呢！’
　　“其实，退出围棋界对你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小亮继续打谱
　　“诶？”
　　“你一直都有心事，在你的心里一定有比围棋更重要的事，或者说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你一直视它为活下去的理由··”
　　“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只要是我想要的，哪怕不择手段我一定要得到～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问自己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时间一长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现在想要停止已经来不及了…”
　　“你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么？”
　　羽晨的心咯噔一下，然后自顾自地说：”守护的东西？可是，我之所以离开美国投身围棋就是因为如果在那里我的朋友就会受到伤害，但最后…我还是保护不了他们，也许他们说得对，我根本就是恶魔，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最终会都会离开我！我至今都记得那时的无助与撕心裂肺的痛，我总是想那时我如果心足够强大，强大到愿意放弃一切离开那里，而不是不听劝阻执意回去…也许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那··那个你想相忘于江湖的人又是谁呢？”
　　羽晨回头看着他苦笑了。
　　“说吧，你这么晚来，就是来找我聊天的吗？”松桥似乎也看出了羽晨的来意
　　羽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请你帮我引荐一个人！”
　　“谁？”
　　“二阶堂恒介”
　　“二阶堂恒介？这个人是父亲多年的好友，以前在医学院工作，退休之后一直在下棋。”松桥解释道，“是个很和善的人，但是，有些时候却固执的过头…”
　　“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吗？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二阶堂教授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