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人工智能》火山灿灿

168、第八十九章

　　江南club
　　新的夜场终于建好了，地上6层地下两层，极尽奢华。
　　利兹从后门进场，她坐在桌球馆的一角，抱着球杆发呆。
　　“大小姐，脸色怎么有伤？”一个马仔凑上了问
　　“滚！”
　　这时，一直在一处关注她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姑娘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有没有兴趣跟着 出去玩玩？”男人有些醉了，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利兹冲一旁使了个眼色，三哥立刻就看懂了，两个马仔将男人扛了出去。
　　“看到了吧！来这里的人大多都这副德行！我就搞不懂上头怎么会让你这样的黄毛丫头过来！像你这样一副大小姐的派头不适合这里！为你好，赶紧想办法离开吧！”三哥点了支烟好言劝道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回忆书房
　　“这个人破坏了规矩！”诺尔曼先生慢条斯理地说道
　　“规矩？”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他杀了我的人，就要偿命！”
　　“即便他姓欧德修凡客？”
　　“你想保他？”
　　“不想！但要是他死了，又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借刀杀人这件事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回头了…”诺尔曼抬头看着她，一脸的玩味
　　利兹沉默了，她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手里摩挲着棋子。
　　“他还不能死，开条件吧！”半晌，利兹才慢慢说道
　　“为什么？”诺尔曼很好奇她的答案
　　“我只想给他个教训而已…”利兹叹了口气说道
　　诺尔曼不禁笑了起来“这小子确实不是善茬，但是如果你借我的手解决了他，你就要背负谋杀族人的罪名，即便再神不知鬼不觉，这件事也会在你心里留下恶的种子。当你尝到了恶的滋味，你就会甘之如饴，一步一步堕落下去…”说着说着，诺尔曼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我…我一开始也就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谁叫他们…咄咄逼人…”利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哦？是吗？”外公的脸色突然一变
　　“你早就知道，那小子在秘密调查你的身世对吧！”
　　“嗯！”利兹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你自导自演了这场戏，还把羽桥都算计上了，又怎么能说自己是无辜的呢？”外公的语气已没有刚才的宽和，转而变得冰冷
　　利兹看瞒不住了，长长地叹了口气“您说得对，我一直都在关注当年没有接受洛亚邀请的那几个天才少年！您安排k接近羽桥，我也知道！恰好克里斯汀一直想要找个有技术的人，好操控的人，以摆脱我的监视！于是，在暗网我便有意无意的暗示K，让他去接近影子！克里斯汀一开始当然不信！于是，我就派各路人马在网络上对K进行围追堵截，逼他就范。那天晚上我和艾伦去了美军基地，于是留了个空子，谁知道他被逼急了，竟然连美军基地也敢闯。也就是这一次，克里斯汀终于相信了。后来我又以检查公司系统流畅性为名，让艾伦调低了安保等级，等着k攻击！”
　　“这一步步算得可真难啊！你就不怕玩砸了？或者被人发现？”
　　“艾伦倒是察觉到了，可是即便他有所发现，对我，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为什么？”外公疑惑道
　　“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况且，我的处境已经够糟的了，还怕再糟一点吗？”利兹自嘲道
　　“你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打击克里斯汀吧？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进入影子的世界！”
　　“你说你想进入影子的世界？你知道你会面对什么吗？”外公有些惊讶
　　“知道！”
　　“你不知道！恶！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最混乱的一面，最光怪陆离的一面！即便这样你也愿意？”
　　“愿意！”利兹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影子只有在光明面前才是影子，而当它身处黑暗它就不再是影子！黑暗就是它的一部分！也许我比他更适合影子！”
　　“你们家族培养的是光明的使者，而现在你要踏入黑暗？”
　　“因为有黑暗，所以光明才显得弥足珍贵！”利兹迟疑了一会儿
　　“我不是光明的使者！我只是个替代品！我想活下去！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只是想要活下去？”
　　“外公，比起培养羽桥，我这个有觉悟的家主是不是更合适做你的接班人呢？”利兹身子微微向前自信地说道
　　外公笑着摇摇头，低头看棋局。
　　“有危机意识！不错！”说着，再次移动棋子。
　　利兹面对着四面楚歌的局面，依旧表现得很镇定。
　　“你现在的情况就和这盘棋一样！所以，你想借助外力打破僵局？”
　　“你手上有羽欣，原本可以借着她的力量威胁欧德修凡克，可是您没有这么做！说明您不想与欧德修凡克交恶！面对外来的势力绝不手软！说明，您有您的立场！您和您背后的力量是控制这个国家的幕后黑手。你们和影子是一类！如果想要不被发现，就融入黑色！这就是我的觉悟！”
　　外公放下棋子，看着她不禁笑道“丫头！想融入黑暗可没那么容易！即便是兰斯洛特也是在底层摸爬滚打一路爬上来的！凯瑞这么费尽心血培养你，不是让你在这里患得患失的！你的破局之地不在这里！不过，你可以把这里当作暂时的休整之地！积累属于自己的资本！我年轻的时候欠你爷爷一个人情！这次就当还了！”
　　“破局之地？恐怕是最后的藏身之地了吧！”利兹苦笑道
　　窗外乌云密布，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看来有一个小朋友一直在等你。出去看看吧！”外公看了一眼窗外说道
　　当利兹走出家门，看见穿着黑色风衣的兰斯洛特站在树下，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庞。水汽茫茫，他们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对方。利兹看不清他的表情，直到兰斯洛特转身离开。
　　江南club
　　“利兹？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声音打破了利兹的回忆
　　“库洛维斯？！你——”利兹见到他说不出的震惊
　　“我刚下飞机，朋友带我来这儿的！”库洛维斯想上前却发现利兹身边围着4个保镖
　　“库洛维斯！好久不见！我们出去说！”利兹立刻站了起来，连拖带拽地将他带走
　　“我还打算明天去找你呢！对了，你现在住哪？”
　　公园
　　“你怎么又回来了？”利兹低吼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库洛维斯一脸懵
　　“没事 ！你有事吗？”
　　“对了，上次回去之后我就找了我哥，临走前他还给了我这个！”说着库洛维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他说这个钥匙你临走前忘拿了！欢迎你随时回来！”利兹看着钥匙上洛亚的标志，心中百感交集。
　　“他还让我问你，你打算偷懒到什么时候？给你开的书单里的书都看完了吗？”库洛维斯说这句话的时候，利兹都能想象到修内泽尔的表情
　　“那个——他开的书这边不太好买——”利兹下意识摸了摸脑袋
　　“哈哈！我就猜到是这样！你知道我这次来还带了什么吗？”库洛维斯得意地说道
　　“我找我哥要了书单，里面的书大部分都比较好买，难买得我也托人买到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好吧——你真厉害——”

　　第二天
　　上课铃刚响过，利兹黑了学校西侧一角的监控，拿起书包蹑手蹑脚地离开教学楼，来到她熟悉的墙根，先扔书包，再翻墙！一气呵成！
　　她喜滋滋地感慨这一次又翻墙成功，站定，抬头却看见库洛维斯呆愣在那里，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竟然是利兹！
　　欧德修凡克现任家主竟然逃学！
　　“你——你怎么——”羽晨没想到底下会有人，也呆住了。
　　“你——竟然会翻墙？”库洛维斯指着墙上说道
　　“怎么哪里都有你！”利兹脸刷的一下通红
　　“我——我想等你下课——”库洛维斯支支吾吾地说道
　　利兹看了看时间“才一点半！”
　　“我不知道时间——”
　　“大门在那边！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路过——”
　　这时，利兹听到从墙那头传来哨声。
　　“快跑！”
　　他们一口气跑到公园，库洛维斯跑着跑着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利兹奇怪地问道
　　“原来是这样！”库洛维斯笑道
　　利兹不解地看着他。
　　“我是说，我总算明白了！”库洛维斯喘着气说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利兹没理他继续朝前走
　　“你要去哪里？”库洛维斯追上去问道
　　“饿了！吃饭！”
　　就这样，库洛维斯每天都会来学校等她，有时候是大门口，有时候是墙角根。这取决于她哪天有对弈。直到有一天，他没有等到她。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一个巷子的最里面，衣服破了，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是伤。她面无表情，眼神却是库洛维斯从来没有见过的，说不出来，看似平静却是暗流涌动。她的手要弹琴所以很是保护，这一次却捏紧了拳头捏的攥出了血。
　　库洛维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给她披上了衣服。她在前面走，库洛维斯跟在后面。她低着头走进一家理发店，剪掉了一头长发。去服饰店，买了一套最简单的衣服，然后去了便利店，泡了一盒泡面坐在窗边发呆。库洛维斯点了杯咖啡坐在她旁边。
　　他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泡面好了，羽晨埋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利兹！我们回去吧！”
　　库洛维斯看着窗外平静地说道
　　梧桐开始落叶，秋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
　　“你是个好女孩！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想你爷爷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
　　利兹没有停下，继续吃。
　　“我知道你们家族对待小辈的教育是出了名的严苛，把你送到这里来一定是有所打算。但是，现在的你状态不对！连我都能看出来。”
　　库洛维斯见她一直不说话继续说道
　　“之前没有告诉你，你被送进医院昏迷的时候，艾伦和兰斯洛特在医院门口打了一架！还有那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就是我过生日那天下午，他们俩又因为你吵了一架！真有意思，一个拼了命想拉你出漩涡，一个宁愿走进黑暗也要替你挡走一切困难。而你呢，给了一个人希望，给了一个人光芒。有时候我在想，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比起朋友，你们更像相互扶持的家人。我真的有些羡慕了。”
　　利兹继续埋头吃面没理他。
　　库洛维斯买了药，一边帮她擦拭头上的伤口一边说道
　　“你现在这样，无非是在赌气。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喊我，我来替你打回去！别总是伤害自己，没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