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人工智能》火山灿灿

115、第三十六章

　　当利兹和兰斯洛特从后门溜回家的时候，被管家抓个正着，管家二话没说就将他们扔进了禁闭室。
　　“看来他们是觉得我已经无药可救了，爷爷连训话都懒得训了～直接被带到这里！”利兹坐在飘窗上说道
　　“托你的福，我的第一次就献给这里了——。”兰斯洛特看了看周围，房间里除了一张沙发和一台钢琴其他什么都没有。
　　“竟然还有钢琴！”
　　“嗯，以前关到这里都是训话，后来估计是发现我每次都左耳听右耳出，所以放了台钢琴，也不训话了就只让练琴！”
　　“现在好像明白你的琴声为什么那么幽怨了————”兰斯洛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你饿了么？给！”利兹突然递给他一盒饼干
　　“你哪来的？”兰斯洛特接过饼干问道
　　“被关次数多了自然藏了不少东西！饮料要么？”利兹拿出一瓶果汁问道
　　“你————”
　　“其实，有时候我还蛮喜欢这里的，至少这里比公馆里任何地方都安静！”利兹坐到钢琴前说道
　　“想听什么？随你点！反正今晚有的是时间！”利兹仰头大笑道
　　“你弹得我都听够了！”兰斯洛特和她并排坐在钢琴前
　　“是吗？你不是从来不观看我参加的钢琴比赛的么～你又什么时候听过的？”利兹一脸狐疑说道
　　“你今晚话好多啊！”兰斯洛特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好，让你！请～”利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坐到飘窗上
　　月光透过落地窗撒了下来，第一个音打破了夜晚的沉静。
　　利兹看着窗外的深蓝的天空，微弱的星光闪闪，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都这么久了，还会被认为是来路不明～真可怜～’她在心中自嘲
　　回头看看弹琴的兰斯洛特‘这家伙什么时候练的，琴技都要赶超我了～’
　　白天她甩开兰斯洛特的胳膊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表情掠过一丝痛苦，脸色瞬间发白。回来的路上，她看见他的脖子后面隐约有一处血痕。
　　所有人只看到欧德修凡克家的人活得光鲜亮丽，如同高贵的天鹅一般优雅，却不知道，为了维持这样的优雅，双脚必须卯足了劲儿在水里拼命划动，不知疲倦。
　　兰斯洛特坐在那里，内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平静。其实，三天前，她来找他，他本可以拒绝的，直到计划开始，心里还是有些排斥。但当他看到库洛维斯牵着利兹的手走到大厅，他看见她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物。突然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她也是这样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像一个被人遗弃的玩偶一般。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表情，印象里她应该是追逐着阳光，自由自在地跑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像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其实，他真的羡慕她！
　　兰斯洛特弹得太认真竟没发现利兹站在他的身后，突然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疼么？身上的伤？”利兹轻轻地问道
　　他愣住了。
　　“总是一个人承受——会不会太痛苦了？”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近的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兰斯洛特没有说话继续弹琴。
　　“这是兰斯洛特心跳的声音，噗通，噗通，像小鸟一样——”利兹的胸口贴着他的背说道
　　兰斯洛特突然停了下来。
　　“利兹——”
　　“在教堂的时候，我听见你和克里斯汀的对话了——”
　　“你要告诉伊里亚斯么？”兰斯洛特冷冷地问道
　　“可以给我看看伤口么～”利兹说得很轻
　　兰斯洛特没有动。
　　“很可怕么？所以不敢给我看？”利兹歪着头看着他问道
　　沉默
　　“那你要看我身上的伤疤么？”利兹作势要脱衣服
　　“你别这样！”兰斯洛特没有看她，将脑袋别到一边
　　“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了～都结痂了呢～”他故作轻快地说道，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
　　利兹透过衬衫，隐约看见他的背后，一道道血痕，当他脱下衬衫，背后是触目惊心的模样。
　　兰斯洛特没有回头看她“那个——你看也看过了——”
　　在他忙着把衣服穿上的时候，利兹突然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用额头抵着他的背。
　　“兰斯洛特我很难过，你也是这个家族的可怜人——”利兹喃喃道
　　“利兹，我没事——”兰斯洛特的安慰有些苍白
　　“如果——如果我一直在这里，那个组织的人是不是也会————”
　　“对不起————”兰斯洛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利兹有些惊讶，绕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
　　“有时候真的很怕一个人呆着，很痛苦——一到晚上——就会感到莫名的恐惧，害怕明天会醒来——害怕明天会醒不来————”兰斯洛特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该怎么办啊？利兹，我会不会疯掉————”兰斯洛特的表情很痛苦
　　“因为，我是继承人所以你才会这么痛苦？还是因为————”利兹嘴角一抹悲哀
　　“————我来路不明————”利兹抬眼看着他
　　兰斯洛特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利兹没有让他说完，而是示意他坐在钢琴前。
　　利兹和他并肩坐着，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伸出一根手指，在琴键上按动。
　　兰斯洛特似乎有些赌气，低头看着钢琴。
　　“关于组织的事情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利兹问道
　　沉默
　　“身为家族继承人，在还没有成为家主之前，成为人人觊觎的猎物很正常，更何况是兰斯洛特——”利兹慢悠悠地说道
　　“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兰斯洛特恢复了冷静
　　“如果————艾伦没有发现我，我就死在了那里————兰斯洛特会为我难过么？”利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兰斯洛特斩钉截铁地说道
　　“兰斯洛特————你知道我当时看见了什么吗？”
　　“我站在一面镜子前，看见了自己的真实，我还看见了你，你和他们站在一起，站在光的尽头，冷眼旁观————就看着我这样一直坠落————坠落————周围什么都没有，无尽的黑暗————”兰斯洛特有些搞不懂她说的话，利兹开始自言自语
　　“对不起————”兰斯洛特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这样的梦魇————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兰斯洛特试探的伸出手，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抱住了她，将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兰斯洛特————”声音很低却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