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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两个人的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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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版:
“千执特大惊迅!
新闻社千执讯:冰魅少爷已和千执有名的暴力女索晰竹同学拍拖!
X日晚XX时,有人看到冰魅少爷与索晰竹同学在朦胧细雨中并肩漫步,浪漫的校园路上他们窃窃私语。今日,冰魅少爷在面对堵劫索晰竹同学的“爱‘冰’亲卫队”时,不但行为上对索晰竹同学呵护有佳,而且还发说惊人之语,“滚!”优雅贵族的冰魅少爷以如此冷漠的语气表明,索晰竹同学非常幸运的成为千执家族第一继承人冰魅少爷的第一任女友,其身价将超过百亿……”
一份从千执新闻社发过来的报纸,静静地放在索晰竹床头的小茶几上。
“好好休息。”
伊城彻月将刚熬好的莲子汤压在报纸上,把拧好的毛巾轻轻地敷在她的额头上,细心地为她揶好被子时,对上索晰竹的眼睛。
“月哥哥——”
“好好睡吧。”似乎已经料到她要说什么,伊城彻月急急地起身,却被索晰竹一把抓住。
“月哥哥——咳咳,我——咳咳——”那天的大雨让索晰竹的感冒来得又快又重,她掀开被子,穿着睡衣就要下床。
“好好躺着!”伊城彻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回身转手把索晰竹按回床上。
他轻轻的叹气,毫无余地的“投降”,“你说吧。”
房内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小晰很爱你。”索晰竹歪歪头,看到他的目光射向她的左手腕。
白色的丝巾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我知道。”伊城彻月的呼吸紧了一下。
“可我——”
“你什么时候把小晰还我——?”一种,含有痛苦和隐忍的,在伊城彻月的喉咙里迸出。
这种语调!
索晰竹一颤!
他在渴求着什么吗?难道,她把他最唯一的珍宝给抢走了吗?她以为他不会在乎小晰的——原来,他对小晰并不是不在乎!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小晰的心意!
那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的心更加愧疚!
“我自私是吗?”索晰竹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颤抖。
没有人回答她。
“如果——”
“没有如果了。”伊城彻月端起茶几上的莲子汤,轻轻地搅拌驱走过多的热气,将一勺喂向她。
她的眼中充满疑惑。
他伸出的手臂顿时僵了一下,又把手臂放下,将整碗的莲子汤递给嘴角笑意盈盈的索晰竹。
她不是她——她不是那个总是撒娇让他喂她的小晰。
他有点恍惚。
索晰竹接过莲子汤,明明应该是甜甜的,含在嘴里却越发苦涩,“自从你知道小晰的灵魂里还有一个我后,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叫我小竹吧!”
“……你一直都没有……”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一直都没有感觉到自我。”索晰竹含下第二口莲子汤,“我明白自己不应该占据小晰的意识,所以我一直都隐藏在小晰灵魂的最深处,只是在她有危险需要我的时候才会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占用她的身体。她——小晰对我一直很好——”
“所以你才会为她拼命。”
“保护她,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对她的报答。”索晰竹的右手不由地摸上左手腕绑着的丝巾,头低低地垂下去,“你也纵容了我,不是吗?你既然知道会有这一天,为什么还有纵容我占据小晰的意识?你现在是不是也在后悔让我停留在小晰的意识里?”
“这不是纵容。”伊城彻月的目光依旧温柔和熙,“我很感谢你帮我保护小晰,以后——这应该是我的责任了。”
索晰竹惊愕地抬头,看到他身上的缕缕阳光,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小竹,我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给你……小竹,如果你可以不爱千迟渊的话,我也许会继续隐藏下去。现在,不必了。”伊城彻月的从容的起身,手摸上索晰竹的头发,“我会离开几个月——”
他轻轻的叹,叹出无奈。
“几个月的时间,希望你能爱明白。”
几个月的时间,希望你能爱明白……索晰竹的眼神在躲避他的给她的答案,“去哪里?什么时候走——”
“去一个——可以让我保护小晰的地方。”伊城彻月闭目叹息,转向门外,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屈服了。”
门外的人恭敬的一弯身,领命而去。
## ## ## ##
重夜组总部。
武道馆传出竹剑相击的声音。
“少主!”求饶的声音并没有得到翎夜雾一的怜悯,反而招来他更快、更准、更狠的攻击!翎夜雾一手中的竹剑像一把利刃,准确快速地功向对手的肩、腰、手臂以及其他等各个部位,让一位身手矫健的部下就占用成了可怜的替罪羊羔,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恶!”翎夜雾一紧抿的薄唇狠狠地迸出这两个字,手指关节突起,紧握竹剑的手暗暗加重力道,横向连冲,一剑将下属手中的剑劈下。
重夜组的人不是白白在□□上横行的,他的部下的手中的竹剑猛地飞出几丈,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冲击,手筋顿时痛得直抽搐,脸色灰白,却硬是咬牙不哼一声。
飞出去的竹剑被人轻轻的拾起,天野收起刚刚拾起的竹剑,示意那可怜的替罪羊羔退开,眼睛对向怒气正盛的翎夜雾一。
翎夜雾一的眼中散发出肃杀之气,耳扣的银色光芒在瓒动。
冷酷的银色,是他的代表色。
周围的空气像冻结了一样,手腕抽搐的可怜属下立即挣扎地爬起来,被其他人搀扶下去。
“少主。”天野单膝屈跪,不怕死的说出埋在心里很久的话,“少主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对晰竹小姐采取行动——”
没等天野话完,翎夜雾一手中的竹剑已是势若蛟龙,一举转向仍旧跪在武道场上的天野蛮!
身为重夜组的第一把交椅的副手天野,可谓是重夜组少主的第一心腹,在武道习修方面自然是有所见长。就在翎夜雾一的竹剑要击中天野蛮的肩肘时,天野蛮突然以更快的速度执起手中的竹剑挡住了翎夜雾一的攻势!
“啪!”
翎夜雾一危险的眯起眼睛,眸子里射出不一样的目光。
“不许动她!”
天野反手直击,竹剑指向翎夜雾一手中的竹剑,轻轻旋转一周后用力一抵,翎夜雾一紧握的竹剑竟如爆竹一样发出“砰”地一声,然后散成一条一条细如柳条的竹枝。
翎夜雾一反射性的后退两步之后站稳,不发一语,任由竹枝散落一地。
“少主!”天野屈膝,“属下该死!”
翎夜雾一走下榻榻米铺设的武道场地,“起来!”
“少主……”天野几步追上往外走的翎夜雾一,面色不忍,“晰竹小姐她——”
欲言又止。
翎夜雾一披上随从送来的外套,拿过一杯红酒一仰而尽,“我说了,不许动她!”
“少主,您不觉得晰竹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吗?”天野把他脱下的武道服交给两边的随侍,一步不离地跟在翎夜雾一后面,“七年前——”
天野的意思是——
“她不是小晰?”
天野思索一下,然后下了决心回答,“是!”
翎夜雾一的身体紧绷。
知道天野从不下无把握的决定,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在七夕的舞会上,抱着她在怀里的那种心悸,是他暌违了七年的感觉;在校园操场上的那一吻,是不可能欺骗他的——她是小晰,是他苦苦寻找了七年的小晰。为了找回她,他动用了重夜组所有的势力,甚至答应了翎夜三江那个老家伙接受杨可夕为他的未婚妻,好让龙焰堂有机可趁接管了四海会的大部分势力。
他一直都相信,小晰还会回来。现在,小晰就在他的眼前,却在该死的千迟渊的怀抱里!而且,他还该死的什么都做不了!
翎夜雾一捏碎手中的水晶高脚杯,“不许跟过来!”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天野止步,恭送翎夜雾一开着车绝尘而去。
少主他……等得太久了吧?!
为什么晰竹小姐喜欢的,偏偏是千迟家的大少爷呢?
千迟的大少爷……翎夜四海会长,如果您在,也许可以解释这一切吧?
天野一向嬉笑的脸,有着难得的忧伤之色。
可惜您死得太早,否则四海会也不会落在您的弟弟翎夜三江和龙焰堂的手里……少主的肩上,担负得太重。
## ## ## ##
颓废的地下酒吧,繁华的城市街道,灯红酒绿,各色的人在这条大街来回穿梭。敢在这条街畅行无阻的人,不是□□,即是权贵。
这条大街,是有名的□□纵横的地方,权贵来到这里,多半是由于地下的黑市交易。
黑市的交易,不择手段——也因此,这条大街是最危险的地方。然,即使如此,这条大街仍旧是人来人往,在黑夜里,是最堕落的不夜城!
当然,这里是买醉的最好地方。
在声音嘈杂、人影晃动的PUB的角落里,穿着打扮相当清凉前卫的她坐在吧台,姿态妩媚地看着舞池里随着爵士乐款款摆动身姿的旷男怨女,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被酒麻醉的舌尖妖艳地舔过还残留着醇酒香味的红唇。
“大小姐。”染着橘色头发的嘻皮少年挤过PUB里的重重人群,凑到她的旁边,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勾起她一朵狐媚的笑。
“买醉……”她扭腰从高脚旋椅上跳下来,示意吧台内的酒保再调一杯红酒,眸光穿过PUB里形形色色的人群,有点不信地轻哼,“他买醉?”
她是何等地了解她看上的猎物!那个重夜组的少主,怎么可能在这肮脏拥挤的PUB里买醉!
“是的,大小姐,小的绝对没有看错。”嘻皮少年一再地拍胸下保证,卑躬屈膝的脸上是急于邀功讨好的嬉笑表情,指了一下PUB里一个昏暗的角落。闪烁的灯光让PUB里显得越来越暗,看不清角落里那个酒醉趴在玻璃酒桌上的人影。
她娇笑了几声,纤细的手指撩人地戳着嘻皮少年的胸膛,声音娇媚,“我会好好赏你的……”
说罢,一旁的酒保走上前,将还沉浸在她的媚人表情里的嘻皮少年带下去了。
她的表情高傲且娇媚,绕开了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走到嘻皮少年所指的角落。
果不其然——她得意地俯下身看着醉在那里的他。
茶色的玻璃桌上,林林总总放了十来个伏特加的玻璃瓶子,还有他甩给应侍者的一张清付帐单的支票,弄得站在一旁的应侍者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支票。
她撩眼瞟了一下——
空头支票?好大的帐单支付!
她美丽的眼睛横波流转,露出狐一般的狡黠媚笑。
## ## ## ##
看着摩天轮的彩色灯光,熙熙攘攘的孩子和学生,成群结队地在游乐园里来来去去,欢快的笑声随处可闻。
夜里玩转游乐园,实在是再快乐不过的了!比起白天没有霓虹灯和没有月光的增彩,夜里的游乐园,简直是女孩子心中的理想天堂嘛!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来游乐园,以一个普通女孩子的身份,以一个幸福女孩子的名义,第一次来游乐场。
更何况,还是和他在一起。
索晰竹拉着千迟渊在巨大的游乐园里穿梭,几乎玩遍了游乐园里的每一个娱乐设施,惊险刺激的摩天轮,恐怖诡异的鬼屋,路线繁杂的迷宫……虽然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却让她玩到忘记了时间。
有一句是怎么说的?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时间是不是就溜得特别快——?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算恋爱了……总之,和他在一起,她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就这样小小的快乐,也可以让她笑得很幸福。
“喏,给你!”索晰竹快乐地眨眨眼睛,心情愉快地将手中的两支蓬蓬、类似于棉花的东西塞进千迟渊的手中。
“这是什么?”千迟渊才平展一会的眉头又开始紧皱。她……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对这世界总是充满好奇、幻想、希望与陌生。
“这是棉花糖啊!”索晰竹咬下大大的一口,像是把一团云朵咬下了一个半圆的缺口,脸上的笑容甜甜,浅浅地荡起了两个可爱的酒窝,眼底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
千迟渊冷漠的表情稍微松缓,却又因身处热闹的人群中央而再度将眉头蹙起。
今天来游乐园的人,是多了一点。
“妈妈!”兴奋的童声与他们擦肩而过,稚嫩的声音中透露出小孩子独有的好奇和童心,“妈妈、妈妈,这个游乐园里的人好多哦!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游乐园会有这么大,能装下十个其他游乐园那么多的人!”小小的人儿说完歪歪头,清澈的圆圆大眼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话有点缺少逻辑,于是不忘用小手壁画一番,急切地希望勾着自己小小手指的美丽少妇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美丽少妇听了孩子的话后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蹲下身将孩子的小小身躯抱在怀里,脸上是身为母亲特有的温柔与慈祥,“不是‘十个那么多的人’,是‘十倍那么多的人’。”看到孩子不解的表情,美丽少妇摸摸孩子柔软微卷的头发,笑着哄道,“今夜好好玩个够哦,只有这一次喔!”
孩子的表情变得更加疑惑不解,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显得可爱十足,“为什么只有一次?我以后也要来玩!”说完嘟了嘟小小的嘴,小手紧揪住少妇的手指不放,生怕少妇以后真的不带他来玩了。
这就是小孩子耍赖的专利。
少妇无奈地向孩子解释,“因为这个游乐园只开放这一次,以后就没有机会来玩了啊!”
“妈妈,为什么——”小小的孩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里是千迟家族的私人游乐园,平常是不允许其他人来玩的啊。因为这一次突然对外开放,是唯一的一次,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来玩呀!”
“千迟家族是什么?”
“小贪玩鬼,等你长大后就知道啦!”捏了捏孩子红扑扑的脸颊,母子间的对话越飘越远,最终湮没在人群里。
……
“咳、咳。”索晰竹极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一转头却发现千迟渊的脸也不自然地浮起了可以的红晕。她低头看了他一眼,“这里是你家的私人游乐园?”
天!白痴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更何况她不是白痴……几天前她只是在图书馆的巨副游乐园照片前说了一句“好羡慕”,结果他就把他家的私人游乐园奉献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恩。”调整了一下尴尬的表情,千迟苑双手插兜,冰冷的眸子有些温暖地看着她脸红的表情,酷酷地吐出两个字:“BC。”
她真的很容易脸红,无论是因为害羞还是也被他气红的,那么容易脸红的一个女孩子,她的脸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天使一样可爱的存在。
“你盯着我干吗?”用手在他的眼千轻轻挥了挥,索晰竹顺着他奇怪的目光找到了他紧盯的目标——呃,是自己的脸?!
黑线ING……
看到她发现的样子,千迟渊瞬间恢复冷漠如冰的面孔,俊美的脸上有僵硬的表情,像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哈哈!”他也在脸红吧?!呵呵,她了解、她了解。索晰竹像是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毫无估计地咯咯大笑,故意打量的暧昧眼神让千迟渊急忙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借以来否认自己脸红的事实。
倔强小脸的害羞举动!
索晰竹含着棉花糖乐陶陶地跟着他走在后面,继续肆无忌惮地笑,随着她的笑声,他的步伐变得越来越快了。不过没关系——索晰竹尽情地享受着捉弄人的乐趣,看着这一场“美男害羞逃跑记”。
她根本就是认定了千迟渊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而且,捉弄完人后又没有什么副作用——至少他不会下手打她吧?!
所以咯,千迟渊就之后自认倒霉——爱上了这个淘气的任性天使!
于是乎,两人一前一后,一快一慢,直到走出游乐园里最热闹的地方,索晰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千迟渊的行为还不是一般地奇怪,带她到这个暗暗的地方来干嘛?难道这个角落是另一个鬼屋游戏场的所在地?
千迟渊的脚步未停,朝着更黑更暗的地方走去。
这里也太暗了一点吧?虽然她不像小晰那样怕黑,但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是会头皮发麻的啊!
伸手不见五指?这形容词真的很恰当——索晰竹一边在心里给予高度肯定,一边努力地睁了睁眼睛扩大了搜索范围。
除了黑黑的一片,还是黑黑地一片——索晰竹茫然四顾。
他人呢?
“小晰?”茫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啊——”她的惊呼还没有停止,就被一个人揽在了怀里。好熟悉的气息,好温暖的怀抱。
是他。
“呼!你差点把我吓成心肌梗塞!”渐渐地安下心来,她可爱的声音微微带了点买员的味道,然后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闪出了耀眼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先是一盏灯,接着是两盏、三盏……
天!她周围满满的全是闪烁着梦幻光芒的水晶灯!挂在树稍的,摆放在道路两旁的,甚至是她脚下汉白玉砌成的石阶两旁,都安放着整列的水晶灯,像是在迎接她去什么地方。顺着石阶望下去,是由水晶灯围成的一个心形的广场!白玉的质地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显出雪一样的绚丽,如同在地面洒下了一层细小的钻石,夺目生辉。
而拥着她的千迟渊,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礼服,俊美如天神。
“好漂亮……”满眼的灿烂到了最后,除了这三个字,竟然没有在添加任何言语。
“你是我的天使。”千迟渊执起她的手,一步步走向广场中央的那辆造型有如回顾娘故事里哪个南瓜马车一样华丽的电缆车。直到电缆车升上高空,索晰竹的脑筋还处于停滞状态。
小小的电缆车里,两人面对面的相互凝望,中间隔着的小小桌子上,摆放着几支散发着玫瑰香精味道的红色蜡烛,还有一杯鸳鸯奶茶和一盘西式糕点。
从电缆车的玻璃窗向下俯视,可以看到整个游乐园的夜景是多么美丽而又绚烂。
“喜欢么?”千迟渊冷漠的表情终于在独自面对她时瓦解了心房,出现了一丝丝的笑意,“小晰?”
他是多么的希望她能喜欢。
“当然喜欢!”索晰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目光向窗外飘去。
今夜的游乐园,的确与众不同。从电缆车上向下俯视整个游乐园,游乐园里彩灯的分布正好交织成一句“FLY ME TO THE MOON”。
……这首歌……足以让她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直直地望向她,性感的薄唇动了动,好象说了些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说,无声的唇语让索晰竹的心轻颤了一下。
“渊……”
千迟渊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蓝绒首饰盒放在小桌上,缓缓地打开,里面是一条白色的水晶手链。十一颗四叶草形状的透明水晶被粗粗的纯白丝线穿起来,手工编织得十分精致,在烛光的摇曳下晃出亮晶晶的点点光线。
“我帮你带上?”有点询问的口吻,索晰竹第一次看到千迟渊的唇笑得这样漂亮,笑得一尘不染,仿如纯真的孩子,又仿如千百年来不曾绽放的一朵冷性的古莲,一绽开就是芬芳馥郁。
她有点被他那充满诱惑力的笑迷醉了。
千迟渊从盒中取出手链,轻轻握起索晰竹的左手,然后伸手去解下丝巾的系结——
索晰竹猛然回神,如触电般挣脱了他的手!
千迟渊刚刚有了一点笑意的脸迅速冻结,他拧眉看着索晰竹手忙脚乱地将快要从手腕上掉下来的丝巾重新绑好。
浪漫的气氛在一瞬间凝固,素晰竹心虚别开脸,平顺了一下呼吸才敢直视他,却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小晰——”
“还是带在右手腕上吧!”索晰竹换了一张笑脸,主动将右手伸过去。
千迟渊迟疑了一下,将手中的水晶手链为她带上。
“那是……他送的吧?”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话问出了口。但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如此紧张、害怕、优柔寡断,真的就是千执的“冰魅”么?
千迟渊露出一朵自嘲的笑容。
原来,在爱情游戏里,一旦先动了心,就永远是最傻、最般的那个——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她呼吸急促,仿佛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被他发现了什么吗——
“丝巾,‘洛神’——伊城彻月——你的‘月哥哥’送的?”
索晰竹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了。
“如果我说不是……”索晰竹停了一下,继而问:“你可以相信我吗?”
“我信。”只要你肯说——
坚定的语气,坚定的表情,坚定的言语,换得索晰竹一个如负释重的表情,于是将事情全盘脱出。
“我真的不知道这条丝巾是谁送我的,只知道它对我来说很重要。”这可是实话,“我最早的记忆是我因出车祸而躺在医院里,那时候丝巾就一直绑在我的手腕上了。救我的月哥哥看我记忆全无而一直没人来看望我,便断定我是个孤儿,所以伊城一家才收我为养女。”
“我说的都是真的。”听起来虽然荒谬,但却是事实——虽然她还隐瞒了一些事情。怕他不信,索晰竹忙又举起右手中间的三根手指,“我发誓!”
“我信。”关于伊城家因为车祸时间收她为养女的事情,在他派人去调查的反馈报告中有详细的资料。不过看到索晰竹故意耍宝而做出发誓的动作,千迟渊微微地笑,手摸上她的头发,一扫刚才的阴翳。
“好了喔!不许生气了哦!”索晰竹也伸出手去,装模作样地把他顺顺的薄薄直发弄得乱糟糟。
“喝吧。”千迟渊将鸳鸯奶茶推到她面前。
索晰竹皱了皱眉,露出一张苦瓜脸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求饶:“换个方式乘法行不行——?”
这哪是一“杯”奶茶?简直是一“筒”!说一“筒”可能夸张了点,但是能喝下这么多,真是挑战人体极限啊!小心眼,是不是还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啊?!
“BC。”千迟渊把两支吸管同时插进奶茶里,一支摆在她面前,一支摆放在自己面前,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尴尬的表情,“这奶茶是两个人同时喝的,明白了?”
哇!他竟然在嘲笑她!索晰竹捂着脸呻吟,然后故意板起脸装生气,“我不渴。”
哼哼,不反击怎么可以?!看他怎么收场!
千迟渊看着她一脸可爱如猫咪般人性的表情,她现在是不是在坏笑?
显然她的演技不怎么样,一眼就看透她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恩——难道需要我喂你?”千迟渊左手支腮,右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没有勺子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查点把索晰竹呛死,干、干吗?他、他、他所谓的“喂”是?!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索晰竹十分、十分窝囊地做出一个“自卫”的POSE,连连摇头,“不要,我自己会喝!”
555……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名垂千史万古流芳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索晰竹,就此落败啦!
“渊,你以后叫我‘小竹’可以吗?不要叫‘小晰’。”
“小竹?恩……‘小猪’的谐音……不错……”
“讨厌啦!不是小猪!是‘小竹’!”
“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么,‘小竹’和小猪都一样贪吃……”
“不许你这么叫!我说了算!”
……
“滋——怦!” “滋——怦!”
漫天的礼花,映亮了整个游乐园的上空,一首,彻响在游乐园的每一个角落,涌动的人群,掀起了巨大的骚动。
“好漂亮的烟火啊!”
“这歌是什么?好美好轻的节奏!”
“我知道我知道!是啊!恋人们用来表白的歌曲!在这样的气氛下,要是有人对我表白,就是死我也愿意啊!”
陶醉在五彩斑斓、美若梦幻的礼花下,整个游乐园共有五百二十一处礼花齐放,在天空交织成闪烁着谣言光辉的“Fly me to the moon”,星月失色。
Fly (Let)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t。
Let me see you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 baby kiss me。
Fill my heart with song and let me sing forever m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
Fill my heart with song and let me sing forever m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选自歌词)
那句无声的唇语。
I LOV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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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从步出游乐园一直到现在。
他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真是让人眷恋的感觉啊!
她盈盈地笑,轻轻地,默默地,溢出幸福来。
暗巷里停着十几辆哈雷机车,打斗声传进了正在漫步的两人的耳朵。索晰竹刚想挣脱千迟渊,却又被他拉回来。
“小竹——”不要去冒险!千迟渊硬生生把后面那半句话咽回去。即使他知道她的工夫很厉害,但械斗——能有这么多哈雷的帮派,已经不是一般的□□了。
“放心吧!我是谁啊,不会轻易挂掉的。”索晰竹回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就轻轻放开了她的手。
他的心,有点像被抽空一样。
“别逼我——杀你。”将手中的手术刀抵上一个打手的脖子,看似不堪一击的文弱书生却将七、八个纹有“焰”字标记的大汉教训得冷汗直流、惨不忍目睹。
大小姐没说对手的来头是重夜组的“索魂”天野蛮啊!
架在脖子上的手术刀逼近了几分,天野的声音压低,显得更冷更寒,“我家少主呢?!”
“我、我不知道你、你家少、少主是、是谁——”
“恩?”刀锋一转,知识划出一道发撕般细小的伤口,却令大汉的触觉神经痛到麻痹。
“大、大、大大小姐她,她带、带走了——”大汉一步步退后,背部被天野手中明晃晃的手术刀逼到抵到墙上。断断续续的话表意不明,嘴皮已经被胫上的伤口痛到抽搐了。
“在、哪、里?!恩?”的确没什么时间在这里继续和这些龙焰堂的小喽罗消耗耐性。龙焰堂的大小姐打的什么主意这在明显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少主,他不怕龙焰堂的势力,他惧怕的是躲在幕后图谋一切的现在四海会会长翎夜三江!
要不是翎夜三江纵容龙焰堂——
大汉吓的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天野蛮反手换了把手术刀,转眼间已挑断了大汉的四处婉筋。
“从良吧。”他像是有点自言自语,却是说给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些打手听。
一群飚车队机车靠近的声音。
天野蛮手中的手术刀“刷”的一声割破空气飞了出去。
“啐!”在飚车队中为首的那辆黑色哈雷停下,墨色的挡风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到五官却能看到他戏谑的表情。天野的那把手术刀,被他准确的衔在口中。他吐掉口中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的手术刀,歪了歪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骨脆声。
同时吐出的还有一块不知被嚼了多久的口香糖,锋利的刀锋竟将粘性超强的口香糖划成两半,切口整整齐齐。
一字排开的机车群,二十多个身手劲装脸涂迷彩发染奇色的飞车党,将小巷唯一的出口堵了个密不透风。
机车上的“焰”字标记!在为首的那个男人的旁边,是同样骑着哈雷的杨可夕。她的哈雷后坐瘫着的正是酒醉不醒的翎夜雾一!
恩、恩,还好少主没是——至少目前没事。
天野蛮斜眼看着这一群飞车党将暗巷的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目光无意间越过墨镜男人的肩线,却看到了——
哦哦哦哦,在大街那边霓虹灯下说笑的是晰竹小姐和千迟少爷。
“大小姐,没有必要把我家少主——”
“干掉他吧!留下来可是一个麻烦。”墨镜男人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下巴有意的一指天野。
干掉我——?
杨可夕的食指在翎夜雾一沉睡的脸上游走,描画着他野性的脸的轮廓,声音娇滴滴的让人骨酥,“他若消失了对龙焰的发展可是有天大的好处啊。要说消失得彻底——”
特有的媚到狠毒的眼神瞟了墨镜男人一眼“只有死。”
墨镜男人吹了声口哨,表示命令收到。
他们拿他当杂草吗?想杀就杀,未免也太容易了吧?右手换上四把形状特殊的专用手术刀,天野蛮打算速战速决,不然把晰竹小姐扯进来那就不好办了。
晰竹小姐要是被伤了一分一毫,少主会宰了他也说不定。
十几个龙焰堂的打手翻身下车,墨镜那时男人以极酷的姿势翻下哈雷。发达的肌肉和天野略显薄弱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反差,十几个人慢慢得向他逼近,危险一触即发。
麻烦的是怎么代走沉睡不醒的少主!如果不行,只好硬战!
天野出其不意地射出四把手术刀,刀刀命中咽喉!很好很好,四个打手如愿倒下,然后他手一转,手上如变魔术般又换了四把手术刀!墨镜男人皱了一下眉,仿佛早已经料到自己带来的人根本挡不住眼前“索魂”的男人!墨镜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腕,立即直拳而上!
又是四把飞刀!三刀命中,只有一刀被墨镜男人一个回旋踢踢掉了!只是一瞬,墨镜男人的身形已是来到他面前,来不及出售,勉强地硬接下那男人的一拳,竟是手臂被震到麻痹!
好大的臂力!灵活的动作和强劲的臂力让天野疏于应付其他手持金属棍蜂拥而上的打手,几招下来,已然有点落于下风。
混——
一百八十度的下端横扫,侧身闪过不知何人挥来的金属棍,同时又是四刀连发,却还是在腹部挨了墨镜男人重重的一拳!
——帐!
天野连续几个侧踢,总算在狭窄的空间里与墨镜男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手术刀只剩一支,而眼前围着自己的人却远远不止十个。
真是伤脑筋啊——
一道快如飞燕的身影从他的身后一闪而过,天野蛮刚想出手却发现原本围着他的四个打手在一秒钟内变成了活生生的石膏掉乡,于是停止了对那道身影的追击。
是点穴!
会点穴就是方便啊——几秒钟之后,当索稀竹利用点穴配合他完美地解决掉那些缠人的麻烦后,天野才有了深刻的“认知”。
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墨镜男人和杨可夕。
杨可夕变了脸色,墨镜男人也一脸铁青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索晰竹。
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我不擅长肉搏战。”看着墨镜男人发达的肌肉,还真是令她咋舌啊!几次想以控制穴道钳制住他,可惜都被他躲掉了。
不好对付的家伙……
跟那男人打近身肉搏战纯粹是找死!天野刚才已经有过经验了。不是说“吃一堑,长一智”嘛,他这么聪明当然会明白只有靠自己手中这把唯一剩余的手术刀了。
墨镜男人与杨可夕对望一眼,接着墨镜男人以最快的速度扑向天野,天野蛮手中的手术刀应声而出,见血封吼!
庞大的身躯在天野蛮的眼前缓缓倒下。
而杨可夕——
天野蛮身形一动想要冲向索晰竹已是来不及!而索晰竹根本没有注意到杨可夕有所动作!
“怦!”“怦!”接连的两声枪响,令索晰竹惊愕的呆立原地,一颗子弹与她的太阳穴瞬间擦过!另一颗是分毫不差地打掉了杨可夕的□□,枪法精确无比!
“冰魅”少爷,杨可夕扭曲了脸,忍住了手上的疼痛,唇中低低的抖出这几个字。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杨可夕。”冰冷的脸上没有温度,没有表情,没有任何情绪,甚至在那双冰冷的眸子中也看不到任何起伏,冷酷的薄唇吐出话语让人心寒不已。千迟渊手中短巧精致的特制白色手枪,无声地扣下扳机。
杨可夕听完这句话后立即翻身下车。单膝跪在他脚下将头压低,就如同正规经过训练的侍从对待主子一般,“少爷——”
“你敢动她,”听不出任何语调,有的只是冰冷与残酷,“就只有死。”
杨可夕暗暗咬住牙龈,然后下了狠心将声音抬高,快速地恢复死神给她带来的话,“是!”
没有任何的反抗和异议。
但死神没有再看她一眼,“小竹。”
可是索晰竹却一脸陌生,眼睛没有看向冷酷如死神的千迟渊,而是转向它处。
她已经在这一幕中看到了这个骗局。
“原来,她是你的下属……”
“原来七夕那天,你明知道我穿上那件礼服会有什么后果,却还是……”
“原来,你和我一切都是假的,你只不过想利用我来打击报复翎夜雾一。”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源于你的命令!”
“原来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一手策划!!”
平静的语气到了最后变成了失望的呐喊!
她解下他送的水晶手链,紧紧握在手中。
水晶冰凉,手也冰凉。
心,已不只是冰凉,更多的,还有被伤害的残忍。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