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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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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神明到达还有五分钟。
众人疯狂向前拥挤着。
地上一片狼藉,有衣物的碎片,有跑丢的鞋,有被踩碎的行李,有血迹。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地上,远远落后于逃命的人群,大概和父母走散了,揉着眼睛大哭。
方清明弯腰捡起地上一个掉落的玩偶,拍了拍灰尘,放进孩子怀里,向来冰冷威严的声音难得温和:“不要怕”。
孩子停止哭泣。
将刻着基地标志的徽章握在手心中,深吸一口气,方清明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所有尚未逃离者,迅速进入保护罩。”
逃生的人们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
与此同时,方清明闭上眼睛,柔和的气息涌出身躯,随着被迅速抽离的生机,以他为中心,构筑起两个篮球场大小的透明罩。
在空间彻底搭建成功的那一刻,方清明摇摇晃晃向前走了几步,倒下了。
距离神明到达还有三分钟。
还未逃离的人们短暂怀疑后,反应过来,推搡着奔向保护罩。
“滚!别拉我。”
“该死,走开走开!”
“救救我!”
本来绝望的人群争先恐后跑起来——那是活下去最后的希望了!
终于,神明到达了。
天边泛白,旭日东升。
……
越野车停在基地前。
三神的身影早已消失。
付西汀望着破败的城门:“……来晚了。”
出城避难的基底成员陆续返回,此刻基地门前大多数是躲在保护罩中活下来的人,零零散散,正在收拾残局。
门前的卫兵认出俞年:“俞教授,您身边这位是?”
俞年面不改色:“是我的朋友,我们现在能与方议长见面吗?”
卫兵低下头,压抑悲伤:“方议长……已经牺牲了。” 距离神明到达还有五分钟。
众人疯狂向前拥挤着。
地上一片狼藉,有衣物的碎片,有跑丢的鞋,有被踩碎的行李,有血迹。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地上,远远落后于逃命的人群,大概和父母走散了,揉着眼睛大哭。
方清明弯腰捡起地上一个掉落的玩偶,拍了拍灰尘,放进孩子怀里,向来冰冷威严的声音难得温和:“不要怕”。
孩子停止哭泣。
将刻着基地标志的徽章握在手心中,深吸一口气,方清明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所有尚未逃离者,迅速进入保护罩。”
逃生的人们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
与此同时,方清明闭上眼睛,柔和的气息涌出身躯,随着被迅速抽离的生机,以他为中心,构筑起两个篮球场大小的透明罩。
在空间彻底搭建成功的那一刻,方清明摇摇晃晃向前走了几步,倒下了。
距离神明到达还有三分钟。
还未逃离的人们短暂怀疑后,反应过来,推搡着奔向保护罩。
“滚!别拉我。”
“该死,走开走开!”
“救救我!”
本来绝望的人群争先恐后跑起来——那是活下去最后的希望了!
终于,神明到达了。
天边泛白,旭日东升。
……
越野车停在基地前。
三神的身影早已消失。
付西汀望着破败的城门:“……来晚了。”
出城避难的基底成员陆续返回,此刻基地门前大多数是躲在保护罩中活下来的人,零零散散,正在收拾残局。
门前的卫兵认出俞年:“俞教授,您身边这位是?”
俞年面不改色:“是我的朋友,我们现在能与方议长见面吗?”
卫兵低下头,压抑悲伤:“方议长……已经牺牲了。”
俞年和付西汀都一惊。
俞年问:“那现在的领袖是谁?”
“是段议员代理事务,呜……”卫兵声音发抖,紧握手心:“对不起,我情绪有些失控……我的队友也牺牲了。”
付西汀将纸巾递给卫兵:“我想见段议员一面,可以吗?”
卫兵没有隐瞒:“段议员现在就在城门口,进城就能看到了。”
“谢谢。”
……
远远的,付西汀看见一个青年坐在地上,抱着一具盖上白布的尸体。
他的眼镜碎了,掉在地上,双目充血,双手都是细小的伤口,衣服上满是灰尘,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见。
俞年:“段议员?”
段游转头,看见俞年身边的司祭,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阵风吹过,拂开白布的一角,面目全非的遗体暴露了瞬间。
俞年将视线移开:“……怎么会这样?”
段游突然开口:“我找到他时,那些畜生为了能挤进保护罩范围,把他拖了出来。”
他的目光里有恨:“然后,所有人就踩着他,踩着救了他们的人跑进去。”
“哈哈。”段游笑得比哭还难看:“蠢死了。”
“你知道吗?”段游将白布盖好:“他甚至不是军校出身,他只是一个搞艺术的啊。”
六年前,方清明喝醉时常说,他的理想的办一场画展。
“俞教授,他已经做的很好了,对不对?”
俞年沉默,没有人有资格回应。
段游眼中的恨意隐去,里面死寂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失去了。
俞年将资料递交:“这是李来教授留下的。”
段游将录入资料的装置随手一扔,又猛然想起什么,快速拾起来装回口袋。
他像是从麻木的状态苏醒,看了一眼付西汀,面无表情的问:“俞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付西汀上前:“段议员,我是想——”
突然,不远处盖着白布的遗体颤动了。
奇异的颤抖从指尖传至天灵盖,付西汀瞬间反应过来。
段游脸上的表情逐渐狂喜,他咧着嘴笑起来,手臂向前伸去。
完好无缺的方清明浮在空中。
祂似乎处于虚无与实体之间的状态,混沌的双眼中无悲无喜,黑雾环绕着祂,像燃烧的火焰。
在祂周围,空间破碎扭曲。
最后一位灾难神——
死亡之神,诞生了。
·
宇宙中无所事事的神明被一阵波动吸引。
【咦?好大规模的波动,我们中谁动手了?】
【真的。】
【啧啧啧。】
【这种程度,得吸收多少能量才能补回来啊?】
独眼海星:【离爷很近,好像是朋友引起的。】
【那个新生神明?】
【可怕可怕。】
【难得一见。】
【希望小神族没事。】
【加一。】
·
今天是2041年6月24日,天气晴朗。
海边的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吹得人很舒服。
俞年正在开车,他看着抱着鱼缸的付西汀,露出一丝淡淡的无奈:“西汀,你不是很喜欢这条鱼吗,确定要放生?”
“嗯。”付西汀逗弄着色彩斑斓的小鱼:“当时看小麦伦漂亮,忍不住就买了,但冷静想想,我没有养海鱼的经验,万一养不活就糟了。”
俞年:“可是,你都起名字了。”
“没事。”付西汀摇摇头,露出笑意:“况且骨哥,我们很久没来海滩了吧?”
俞年已经连续加班了很久,眼下都有乌青了。
外人看来冷淡的教授,在付西汀面前一直很温和,他解释:“实验室来了一批很有能力的新人,实验进度加快,以后时间就充裕了。”
“那太好了。”付西汀高兴:“你也知道,我那小卖部开不开都一样——趁还未进入旅游旺季,过两天一起去爬山吧?”
“好。”
车停了下来,将麦伦放进水里,付西汀目送小鱼吐了个泡泡,渐渐游远。
不知为何,他心里升起一丝没来由的酸楚和满足感。
付西汀和骨哥在一起很久了,久到他记不得从何时开始。
“对了。”付西汀突然抬头:“骨哥,你明明叫俞年,我为什么叫你骨哥来着?”
“你忘了?”俞年嘴角上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因为意外骨折同时去医院拍片,是谁错拿了我的X光片?”
还使劲夸别人骨头漂亮,给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起外号。
虽然俞年觉得还挺可爱的。
“对啊。”付西汀也想起来了:“我今天脑子可能不太好,怎么忘了这事。”
说完,付西汀当真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眩晕,他拍了拍脑袋,恢复正常:“中午去吃海鲜怎么样?”
难得来一次海边。
俞年晃了晃手机:“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预定位置了。”
这家餐厅是地道的老字号,在本地开了很久,客源稳定,口碑也不错。
刚进门,付西汀就听见一人的声音:“最近我们这里端了一个邪.教组织?”
“是真的。”另一人懒散的回应:“据说头子是个年纪不大的黄毛青年,叫什么,韩庐。”
是两个学生打扮的男生在聊天。
服务员充满歉疚:“对不起俞先生,我们记错了您的预定时间,实在对不起,请问能接受拼桌吗?”
俞年看向付西汀。
“可以。”
“谢谢您的理解,我们会补偿您七折优惠,您看可以吗?”
俞年点头。
说话间,服务员带两人来到座位上。
付西汀眉头一扬,巧了,正是聊天的那两个学生。
落座,付西汀打招呼:“两位朋友好啊。”
“你们好。”两个学生也礼貌回应,其中一个似乎察觉到付西汀和俞年不同寻常的氛围,推了推眼镜:“冒昧问一句……二位是情侣吗?”
“咳!”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学生忍不住呛了一下,小声道:“段游,哪有人上来问这个。”
万一不是,岂不是很尴尬。
“当然是的。”俞年郑重点头,心情有些愉悦。
那个学生介绍:“我是方清明,在本市读艺术,他叫段游,学经管。”
段游笑眯眯:“我比学长小一届。”
付西汀指着自己:“付西汀,我对象俞年。”
等上菜,闲着也是闲着,四个人聊起天来。
“我们是来海边玩,毕竟快放暑假了。”段游手搭在方清明肩上,自豪:“当然,也是为了庆祝方大画家作品被选入画展。”
方清明看起来挺冷峻,听到这话脸却微微红了:“不是画家。”
付西汀捧着玻璃杯:“好事啊,敬你们一杯,恭喜。”
“干杯!”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出了餐厅,付西汀感叹:“我总觉得他俩眼熟。”
俞年点头:“我也是。”
下午,俞年和付西汀回到市区,俞年接到一个电话:“……知道了,叶枝,记得及时记录,下不为例。”
“怎么了?”
俞年垂下眼睫:“新来的助理搞错了一项工作,我可能要去一趟实验室。”
“现在吗?”
“嗯。”
付西汀觉得面前的俞年委委屈屈的。
“快点去吧,别耽误了。”付西汀目送俞年出门:“新货到了,我正好也要去店铺记账。”
六月多的下午,已经有些炎热。
拉开店铺门,付西汀突然感到鼻下一片热流。
“怎么流鼻血了。”付西汀没在意,用卫生纸堵住,自言自语:“最近可能太干燥了吧。”
整理完账本,没有人光顾,付西汀小憩了一会。
日子总是平淡又安逸。
付西汀很满意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