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想》非嫣然

33、十七、箫声咽（一）

　　与泽宇找了一夜，还是没找见杨昊影子。他如同鬼魅一般仿佛人间蒸发，我疲惫的靠在泽宇肩上茫然若失。
　　“怎么办？”我无力的开口。
　　“别怕，不会出事的！你先回去睡一会，我再找找！”他握紧我的手，以示安慰。我摇头，看不到他安然无恙我怎么睡得着？何况他的行李手机，全都在我这儿！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我慌忙拿出手机，却是一阵失落。
　　“叶婷姐怎么啦？”我强打精神。
　　“嘿嘿~能怎么啊？看你这几天春风得意，也不请我们吃顿饭！”我心中一僵，她知道我和泽宇的事情了？按理说不该这么若无其事……
　　“哪呀！要不今天晚上韩式烧烤？”
　　“哎呀，干嘛韩式不是日式啊？”她说的阴阳怪气，我听得莫名其妙，心里更加不安。
　　“啊~日式！日式也行啊！你们说去哪？”
　　“就花鼓路那家吧！”她每个词都像是为我庆祝一般欢快，弄得我有些尴尬。
　　“行！到时候等你们啊！”
　　“嘿嘿~放心吧！你出国之前我们姐妹绝对要好好宰你一顿！”她开心挂了电话。我出国？这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即便是她轻描淡写的一说，我胸口还是隐隐作痛，因为这个词汇对我而言伤害太大。

　　下午六点多，我一个人等在花鼓路那家日式料理店里，泽宇又帮我四处找杨昊去了。
　　“哟，来这么早啊！哀家以为你高兴的都忘晕了！”橘子姐依旧第一个到，她看着我眉开眼笑，丝毫没察觉我强烈的不安。
　　“橘子姐……听说你复职啦！恭喜啊！”我不想被人这么玩着转，赶忙转移话题。
　　她呵呵一笑，“有什么好恭喜的，早不想干了！累死累活还不落好！谁愿意啊！”
　　我故意冲她狡黠一笑，问：“你们学院那个欧阳老师近来可好啊？”
　　“嗯？他好不好和你有啥关系！？”橘子姐一见到我就肯定原形毕露，什么智商情商全回归大自然了。
　　“当然有了！你不知道，我上次见了他一面，就念念不忘！你说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没早认识啊！！！”
　　“狗屁！！！你要是早认识还得了！！老娘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啦！！！”她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忽然又捂住嘴，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说林主席，您也就别在这儿给我装了！您的动态，早在掌控之中！说吧，怎么勾搭上的！”我故作大爷调侃！
　　“哎呀！你们这群人小道消息还挺灵通，就最近！其实也没怎么样……”她越发欲盖弥彰，看我这么瞪着她，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错了，就是那次在你们学院挨处分的几天，他约我出去吃了几顿饭……唉，也不知怎么，那天跟我说了一大堆煽情的话，我一个没把持住就沦陷了！其实吧！他在我脑内就是个受，还是纯情小白受！”
　　我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险些岔住气！
　　“你们娘俩来这么早啊！”虫虫挽着桃子姐和叶婷一起走进来。
　　“囧小受受！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桃子姐一脸疑云看着我。
　　叶婷姐接过话茬，“还用说，看橘子脸红的那样！必然是讨论橘姐夫！”
　　虫虫略带深沉的回味：“唉，欧阳老师真是一表人才，贤妻良母！怎么就嫁了你呢？我原来还一度觉得他和我们学院辅导员有奸情！现在内牛满面了！！！”
　　橘子姐低下头对手指，“实不相瞒，别说你了！现在我见他俩走一起还脑补呢……其实他俩真的挺配……”我可爱的橘子姐谈到“Jian情”问题就把持不住，连自己的男朋友也不放过！
　　“那你没跟他灌输灌输这方面的常识？”虫虫看着她一脸兴奋。
　　“讲了啊！！趁着囧兽那次事，我旁敲侧击了下！但是人家表示完全不能接受理解！我还在想，你不能接受理解为嘛还能和曲老师那么暧昧！你们说他是不是只意会了没敢言传……”
　　大家忍不住畅快大笑。
　　桃子姐看菜上的差不多给我们每人倒了杯酒，说：“好了！我们先干一杯！这一来庆祝我们囧兽能逢凶化吉，守得云雾见月开！二来庆祝咱橘子喜得Jian情！三来嘛……”她说着又瞥了我一眼，“还得祝咱们小囧子！终于能和白彬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叶婷姐笑笑：“桃子姐，他还不知道呢！”我紧张的看着他们不知所云。
　　“哎呀，也是！你不知道白彬为你出国前前后后下了多少工夫！”出国！？到底什么意思？
　　叶婷姐接着解释：“唉，是啊！就咱学院赴日留学的名额，大家你争我夺抢破了脑袋，最后还是没人家白彬有能耐！居然留给了囧兽！真没想到他还藏了一手！”
　　“是啊！”桃子姐说：“当初我还真当俩个人就这么散了呢！没想到人家早找好后路了！害我瞎担心！”
　　“哎呀，没你们俩个大贵人相助，我家囧孩子能和姑老爷永结同心么！来来来，我这个为娘的敬你们一杯！！”橘子姐说着又看向我。“诶？小囧孩子！别愣着了，赶紧回贵人一杯吧！”
　　“哦，哦！”
　　我逼着自己咽下这杯苦酒，仔细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忽然想起白彬那天狰狞的笑，“阿琛，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直到现在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居然……居然他早做好了准备，而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任他摆布。白彬，看来我想事情果然太简单，是我低估了你。
　　“桃子姐！这，这东西能改么！？”我忽然瞪大眼睛看着她。
　　桃子姐被我说的一头雾水，“改？不能了，校领导亲自批过的！”
　　“那，那什么时候去？去多久？”
　　“什么时候去还没定，明天学校要在学生大会上公开名额，估计行程也就跟着也会出来！至于多久，我没记错的话得四年时间吧！比这边多一年，但是那边的毕业证可比咱这边的好得多！唉，可惜我们专业没这留学名额，不然我还在这儿瞎晃荡！”
　　四年……要四年时光……我强忍着内心惊慌吃完了这顿难以下咽的饭。

　　“阿琛，你最想去哪个国家？”
　　“嗯……日本吧……那风景特好！而且每年有樱花看，听说福利待遇也不错……关键是啊，没有认识的人！就算咱俩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牵手也没关系！”
　　“是么？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实现你这个愿望！”
　　“嘿嘿，少扯淡了！我才不信呢！”

　　睡梦中我猛然惊醒，怪不得白彬那天住院的时候说他答应我的事情这个学期就能做到！我下意识想起泽宇，拿起手机却发现三四通未接电话，全是赵菲。
　　“赵菲？怎么了？”我拨通号码心虚发问。
　　“能怎么？还不是为了杨昊！”我心中一紧，忍不住叫出声：“杨昊人呢？他在哪！？”
　　“嘘！”赵菲压低声，“小声点，刚折腾睡下！才敢跟你打电话。”
　　她说着好像走出房间。“张琛，我来Z市了！”
　　“啊……什么时候到得，怎么也没和我打声招呼！”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
　　“昨天晚上……听说你那位要出国，本来只想看看你就走！没准备多留，谁想杨昊非要拉住我见你，说要当着你的面和我讲清楚什么事……”我的心又开始渗血，原来他一直等的是今天，可我又生生撕毁了他的希望。
　　“没想到你……算了，我也不想多说！本来早就该跟你说一声他在我这儿，可被他缠的实在脱不开身……”
　　我连连点头，忙说：“没事情，没事情，只要他在你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住哪？我把他东西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我刚才已经拿过来了……嗯……我们晚上就走，你保重！”她声音愈发苦涩。我咬着唇，点点头，哽咽说：“一路顺风……”
　　算是祝愿他们也祝愿自己。

　　与白彬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告诉泽宇，或许不该告诉他！就算他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不知怎么我的心绪被这个“喜讯”搅的十分低落，想想自己也真是可笑，白彬要走我难受，和白彬一起走我也难受！白彬啊白彬，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放手……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你兄弟不是没事么？”泽宇给我削着苹果，笑的那般干净。
　　我仔细的看着他，真想活活将他刻在脑子里。“就是想看你啊！”
　　他噗嗤一声笑出声，“以后看的时间还长着呢！”我心口划过一阵长长的痛楚，不久了……
　　“怎么，你不愿意？”
　　“啊！？怎么可能？”他说着捏捏我的脸，“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泽宇，我们做吧……”我看着他，忍不住摸向他的唇，那潮湿的唯美曲线，轻扬的嘴角，无不透露出一种诱惑。其实我只是想接近他，没有一丝距离的接近他，至于用什么方式接近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在寝室？你没事吧……”他奇怪的看着我不知是喜欢还是疑惑。
　　我并没说话，只是顺着他的脸颊继续摸着，直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一双顾盼生笑的桃花眼，一对宛若精灵般的柔耳，略略翘起的头发……接着细滑的脖子，硬硬的喉结，销魂的锁骨。我近乎沉醉在其中难以自拔，或许是知道马上就要失去，所以才加倍珍惜吧！
　　“张琛！”他突然叫醒我，我赶紧笑笑，想吻他，可被他直直躲开。
　　“你有事瞒着我？”他总能拆穿我的把戏，可这次不行。我不想让他知道，特别不想。
　　“被你看出来了……”我抿了抿嘴，“杨昊和赵菲一起走了，杨昊说再也不想见我了……”
　　他看着我居然不疑有他，叹口气苦笑：“是我太着急，才连累你的……”
　　人说恋爱中的人是傻瓜，真是一点没错。纵然聪明如他，也不由笨了许多。我冲他一笑，毫无顾忌的靠在他肩头，泽宇，如果我走了，请别再追了。我已再也承受不住夹在你与白彬之间带来的痛苦与折磨，你二人的争夺，已经把我的心都撕碎了。

　　“阿琛，怎么了？突然给我电话！”白彬悠然自若，好似一切都算准一般。他的潜台词，应该是：“电话来的刚好，正在我意料之中。”
　　“白彬，我没真正求过你！现在求你一件事情，当然答不答应在你……”
　　“阿琛，别傻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求不求的！只要你一句话，我白彬一定做到！”他的笃定让我有些抵触。
　　“嗯，好！我信你，求你别让泽宇知道我去哪了，就这样！”
　　电话那头静了许久，“好，我答应。”这算是交换条件吧。
　　“阿琛，我爸已经知道咱俩的事情了……”
　　“嗯，叔叔怎么说？”
　　“不同意……”他说着声音有些沉，“不过后来也再没多说什么，就是把我送到日本！”
　　“那他知道我也要过去么？”
　　“本来不知道被人告了一状给知道了！”我二人的对话毫无激情可言，平淡到没有一丝甜蜜或伤痛的味道，或许是经历太多事情而麻木了。
　　“又是那个赵波？”
　　“不是，不过他也知道我脾气，最后算是默许了吧！只是傍敲侧击跟我说，只要给他添个孙子就行，其他他不管！”他还在推我，把我往那个四面深渊的笼子里推。他爸默许了，四周的朋友祝福了，全学校的同学都知道了！如若不能和他这么走下去，想必一定会背上万劫不复的骂名。白彬你的手段使得太绝，太绝。
　　“是么？本来有机会还想见见叔叔，看来现在是不行了！”
　　“怎么不行？”他咳嗽了一声，“以后等我生个儿子，抱来咱俩一起养！到时候带着儿子去看爷爷，还怕他不高兴？”看来我的路已经被他铺好了，也罢，也罢！人生无非就是按部就班的活着，至于是谁的规划，那也不再重要了。
　　“放心吧，你家里那边我也会帮你安排好的！我们俩一定得安安心心过一辈子！”我咬着牙不再想听他的幻想。
　　“好了，我知道了！我想躺会，再见！”
　　“阿琛！”他叫住我。“我也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答应我，去了日本以后不准再和泽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