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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明雪楼惨案1 ...

  •   韩慈还没说完,季天寒猛的一巴掌抽在韩慈的脸颊上,然后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离开?你想的真好!一了百了,你倒是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用再想。”
      这一生,哪里又能来什么孩子?又要留下他一个人吗。好自私。
      你始终那么自私,凡事只成全你自己。
      韩慈退后两步,站直了身子,白皙的脸颊上俨然是一个通红的手掌印。
      韩慈微微红了眼眶看向季天寒,眼睛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季天寒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他暴怒,打回来,他什么时候能允许别人践踏他韩慈的自尊心。
      只是韩慈喉结动了动,最后还是垂下眼帘。
      “惹相公生气了,对不起。”
      “你……你好得很!”
      季天寒冷着脸看他,似乎极为生气,甩了下手,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长廊的转角处,季天寒顿住脚步,抬起了右手,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看着它们长出的那些陌生走熟悉的纹路,自己就是用它,这只右手,来打了韩慈的脸颊。
      季天寒转身朝着管家说:“给我匕首。”
      管家没有做它想,把匕首递给季天寒。
      季天寒狠狠地用匕首划伤自己的掌心,一刀一刀,慢条斯理的划出纵横交错的伤口。
      他一声不吭的看着手掌被彻底的划烂掉,然后扔掉匕首,转身对管家说,“你去对韩慈说一声,今晚要他侍寝,他不可以再拒绝!”
      管家看着他忍着疼痛而溢出的冷汗,满脸的惨白,惊慌失措的点头说:“小的这就去通报。”
      ……
      晚一些的时候,季天寒进门的时候,手上是裹着一圈白色绷带的。
      韩慈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手,“相公,你的手怎么了?”
      季天寒把手放在身侧,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沉着脸说:“脱衣服,背对着我扶着床沿,站在那里。”
      韩慈浑身晃了一下,脑海里顿时闪过那陌生的男人给自己的感觉,他几乎是残暴的按着自己的脑袋,自己动弹不得。
      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心气很高,除了韩鹤唳,他从未对别人低过头。
      而那个时候,他只能感受到自己被迫被对方强行侮辱的可怖和无助。
      季天寒的话刚说出口,他便双腿无力的坐了下来,双眼漆黑,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见了,仿佛整个房间都暗淡了下来,“相公,我,我用嘴巴可以吗?我……”
      “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韩慈,我们府上不养闲人,回来之后你一次都没有侍寝过,各种借口来逃避自己的义务,我是男人,我的妾室,必须给我侍寝……”
      季天寒走上前来,一把攥着韩慈的头发,拎着对方的头发把人拖到床边,“还是你觉得,你不愿意被我碰?你想被谁碰!”
      季天寒强势的撕扯韩慈的衣裳,韩慈脑子一时间全部都乱了,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胡乱的按住自己的胸膛,双手乱抓拿起手边的一个东西,狠狠地砸在了季天寒的脑袋上,然后手臂猛地用力,推开季天寒,整个人挣扎着起身,转身摔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异常,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地刺激。
      “别碰我……别碰我……”
      我很脏……我真的很脏……
      季天寒包着绷带的手渗出血来,另一只手抬起手抚摸自己的额头拿到眼前看了看,满手的血渍,他沉默的看着韩慈,对方正捂着心口侧着身子在干呕,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
      季天寒眼中露出受伤的神色,但是很快被他掩盖过去。
      “你不愿意让我碰对吗?”
      季天寒轻声问。
      韩慈恍然回过神来,刚才明明还站在季天寒对面的自己,怎么已经成了这样……刚才发生的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如同摄像机拍摄瞬间的捕捉,被他一把抓住。
      看见季天寒脑袋上的伤口和被扔在一旁的沾了血渍的硬物,他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两只瘦削的手下意识的绞在一起,随后又抬起一只手撕扯自己的嘴唇,把自己的嘴唇抠破。
      “相公,你受伤了?我……我伤了你?……”
      韩慈小心翼翼的抚摸季天寒额头的伤口,然后按着季天寒坐了下来,去舔舐男人的伤口,一口一口的把他的伤口舔舐干净,很快,季天寒额头的鲜血便个韩慈嘴唇上的鲜血交织在了一起。
      “对不起,相公……对不起……”
      韩慈跪在他的面前,额头抵在他的膝盖上,轻声的忏悔。
      他又伤了鹤唳……他是个坏哥哥……
      季天寒刚想说什么,脑子里却一帧一帧得回放刚才所有的片段——韩慈的拒绝,他在那一瞬间的呆滞,如同坏掉的时光机器,从一个节点,跳跃到了另一个节点,跨越时空,跨越认知。
      仿佛纠缠在一处的线团被一下扯开,散乱一地,季天寒突然意识到韩慈的不对劲,他刚才仿佛在一瞬间整个人的思想都断层了,好像是两个人一般。
      一个虚弱恐惧,一个悲哀忏悔。
      那一向高高在上的,骄傲的,狠厉的他呢?
      偏偏没有那个。
      他最熟悉的那个。会站在高台处低头俯视他的那个。
      怎么消失了?
      心中激烈刺痛,季天寒刚想说什么,外面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爷,陆先生来了。”
      韩慈脑袋抵在他的膝盖上,嘴巴里喃喃还在说些什么,越发的不正常,季天寒躬身去听,听见男人说:“相公……别不要我……对不起……我真的很脏……”
      他抱起他,把他放在床上,韩慈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是茫然和从未有过的纯真。
      “你是谁?”季天寒问他。
      韩慈想也不想的说:“我是你的妾。你是我的相公。”
      季天寒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低声说:“你先睡觉,相公一会儿就回来。”
      “好。”
      韩慈十分乖觉的说。
      “我们不做那件事情,你不要怕。”
      韩慈点了点头,先是冲他笑了笑,倏而又蹙着眉头,好像恢复了一些清明,不再像刚才那样因为误伤了季天寒而惊慌失措,他攥着季天寒的袖子,“我不够好…对不起……我可以用嘴……”
      “你先休息。听话。相公去去就回。”
      季天寒哄了两声,见韩慈大概是累极了,真的闭上眼睛,听话的休息,便随手扯了一块干净的绢布,按住自己的脑袋,快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季天寒到花园里得时候,陆衍之穿着一袭书生的青衫,身姿挺拔得站在一从月季花前面,双手背在身后,看向天边一轮颜色皎洁明月。
      以往读书时的青涩早已全部褪去,年少时的轻狂被岁月蕴藏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花湿浮露月似钩,彼间少年,独自在黑暗中禹禹独行,高举着炙热的火把,穿越狭隘逼仄得隧道,扛起家国天下,寻找光明未来。
      季天寒到的时候,陈嘉洛也下去了,在那里碰面。
      他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朝着后面的柴房走去。
      “这次我过来,是因为有一件与你们性命攸关的事情。我们组织潜伏在锦州的线人前两日传消息给我,最近几日可能会有暗杀的组织要暗杀你们,但是目标到底是谁,我们谁也不知道。”陆衍之看向季天寒,“季兄弟,谢谢你为嘉洛打掩护,如果没有这场婚礼,我们怎么也没办法顺利把嘉洛送进源城,而且公开的进行社交,说实话,我们获取了很多有用的情报,你功不可没。”
      陈嘉洛是作为南方军部和北方军部进行联络的重要接头人,掌握了组织几乎所有的重要信息和潜伏人员名单,她一旦被折损,可能会导致所有的后续任务失败和组织里面同志得暴露,迎接他们的,必将是一场残忍血腥的屠杀。
      而偷偷摸摸不如大张旗鼓,反而不会引起注意,陆衍之的阳谋几乎天下无敌。
      季天寒拿着陆衍之手上的电报,看完上面的消息,转身对陈嘉洛说:“这次暗杀的危险程度如何?”
      陈嘉洛苦笑一声,九死一生,可怕就在于,对方的来路不清,底细不明,针对谁也不知道,动手的时间,安排的人员规模,潜伏的地点,通通不知,甚至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底细,还是出于私人的恩怨前来报复,更是无从知晓。未知,会导致各种牺牲的可能。
      明媚的女子看向季天寒,其实她也成年也没多久,仅仅几年前,她也还是个依偎在父母身边的孩子,赤着脚在田垄上奔跑,捡着麦穗跑向不远处的母亲。
      “寒哥,你一直是个好演员,这一次,我不要你陪我继续演下去了。今天夜里你先撤退,我们的任务还有小部分没有完成,如果我走了,可能会导致一些同志得暴露。我要坚守阵地。”
      烛火中的少女,目光坚定,并不因为可能赴死而产生畏惧。
      季天寒把电报放在烛火上。目光沉寂的看向忽然高高亮起的火焰,在短暂的燃烧之后,迅速的陷入沉寂,滚烫灼热的温度也慢慢的冷却下来。
      “嘉洛,你们救了我一命,能回到源城,看他最后一眼,就已经足够,这一次,我陪你演完最后一场戏。”
      陈嘉洛红着眼睛,“好,寒哥。”
      他们在柴房里商议了许久,离开柴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陆衍之无声的走入黑暗中,仰头看着蓝黑色的天际,乌云慢慢的笼罩过来,低声说,“长夜将尽,黎明就快要来了……”
      ……

      哥哥,展信佳。
      或许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的远去了。
      这次是真的,哥哥。
      我以前年纪小,什么都会对你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两年多前北海那一次你安排人刺杀我之后,我即使看着你,也总是言不由衷,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我是胆怯你厌恶我,还是我又怕被你推开。
      或许,我也是个虚伪自私的人,总是想着保护自己,不敢去窥探哥哥这些年,是否对我有过短暂的动心。
      哪怕一天也好。
      若是我死后,会遇到母亲吗?听说你和母亲长得很像,或许那样的境遇,我也不会觉得孤独。
      大家都说,北海真的好冷。可是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分明一点都没有觉得冷。
      向下坠落的时刻,我却觉得,山谷的风好似刀子一样,割在我的脸上,我看见暗淡的天空,漂浮的薄雾,凝结在我眼中的雪花,昏厥前眼前的虚无与黑暗,看见我短暂的一生,却偏偏看不见你。
      哥哥,好希望回到12岁那一年,那次我们坐在火堆旁烤火,你为我拉了一车的烟花,你抱着我在你的怀里,同我轻声细语的说话。哥哥,你的怀抱好温暖。
      我这两年真的恨你,但是看到你的时候,我又想说,我真想再也不怪你了,只想告诉你,我好想你。我总要念着你的名字,想着你的脸睡着。
      答应我,别去捡我的尸体,其实我也很在乎我的容貌,我其实很少吃饱,总担心自己长胖,哥哥不喜欢胖子对吗。所以我怕我的死状丑陋,哥哥见了更加厌恶,便不愿再多记得我一秒。
      北海好冷,哥哥,如果还有下一次,别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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