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尘埃落定 ...
-
石原镇，是北方地带的某个小镇。此镇方圆百里只有一家客栈，客栈的当家是一对夫妻。夫妻二人，一人掌外，一人掌财。
由于地处偏远，镇上的治安自然时有忧患，比不得那些大县。因此，为了住客的安全，客栈请了一批身手较好的年轻人当了护卫。
客栈名为“源来”，取财源广进之意。
客栈的老板娘虽然体态臃肿，却是个做事干脆狠戾之人，平日里也是鬼点子多多。客栈上上下下的伙计怕的也不是尖嘴猴腮，充满算计的大当家，而是笑容满面的老板娘。
此地虽说偏僻了点，然来往之客出奇的都是些家贯满盈的富商。时间久了，老板娘便动了门心思，在客栈里搭了个台，专门供那些从外县找来能唱会舞的姑娘表演。久而久之，也有了名声，生意也果如客栈之名，财源滚滚而来。
“小祯子，让你来砍柴，你倒好，给我砍了一个晌午都没有砍动一半，是不是不想吃饭了？”长长的棍条随着说话之人的话语落向了皓祯的后背，用力之狠让皓祯失声痛喊了一声。
“柴叔，马上好，你再等我半会。”忍着身上的痛楚，一身布衣的皓祯强扯出一抹笑容，对身侧专管客栈厨房食物的柴叔许诺道。
“半会？”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棍条又往皓祯身上抽了几下，柴叔仰起头，淡漠的说道，“小祯子，我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吃不了苦，做不了事就不要给我在‘源来’混白食！”
“柴叔教训的是，我立刻给你劈完这捆柴。”极力的克制住心中升起的那股厌恶，皓祯堆满笑脸，话中含着一丝淡淡的妥协和讨好之意。
“柴叔，这是怎么了？”突然一道中低音的女声响起在院子里，闻言，皓祯和柴叔两人同时转过头。
“老板娘！”身子一正，柴叔恭恭敬敬的唤了声。
“老板娘！”比起柴叔的恭敬有余，皓祯的表情较为复杂，有些慌乱有些忧愁，还有一丝莫名的忐忑。
“行了，柴叔你先回去吧。”随手打发了柴叔，沈媚月忸怩着那水桶般粗的腰，眉眼带笑的走向皓祯。
“是。”看了看沈媚月，再看了看皓祯，柴叔心神一动，面无异色的退下。
“哎呀，皓祯，奴家不是对你说过不需要做这些粗活了吗？”沈媚月的身材不咋地，但那一双手倒是光洁白皙。“谁让你做这些的，你告诉奴家，奴家立马替你责了去。”
被沈媚月那娇滴滴的一声又一声的“奴家”之称憋得反胃，皓祯微微别过头，语气淡然，道：“老板娘，我感谢你对我和吟霜夫妻俩的收留，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饭，这些也都是我自愿的。”
“这个自然。”嫣然一笑，却又是让对面的皓祯恶心了一把，仿佛没有看到皓祯的躲避之意，沈媚月毫不在意的说道，“也多亏了吟霜弹得一手好琴，跳得一身好舞，这一个月可真比得上往年的三个月了，你可是要好好替我谢谢吟霜呢。”
“谢谢老板娘。”客气而疏离的道谢，皓祯转过身继续砍柴。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吧。”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沈媚月温柔的回道，一抹暗光自眸中一闪而逝。
这日子过得也有一月了，是该到收成的时候了……
一直听到沈媚月的脚步声彻底离去，皓祯才长吁了口气。
那日，皓祯从硕亲王王府跑出去后，就一路狂奔，也没有个目的。等马儿跑累的时候，才停下歇息了会。歇息的时候，不免想到了白吟霜，和自己身份弄错的吟霜，愧疚夹杂着思念占据了皓祯满满的一颗心。
想得久了，思念白吟霜的心情渐渐占了上风，于是，在外面晃荡了数日并花光身上所有银子后，皓祯决定回府去见了白吟霜再做决定。可是，一回到城里，就见满大街的贴满了朝廷捉拿自己的画像，迫于无奈之下，只得重又出城。
幸运的是，出城没多久皓祯就遇上了被缉拿的白吟霜。
相遇之后，两人对各自的身世一阵感叹之后，就心无芥蒂的一起开始四处逃难。河边走得多了，哪有不沾鞋的？终于，在一次躲避官兵搜查的时候，因为白吟霜的缘故，皓祯还是和官府面对面撞上了。
最后，虽然被两人逃了出来，但是，皓祯的武功却在那一次的大抖中被一名神秘人给废去了。
没了武术防身，两人只得一路乔装改扮，穿最粗俗的衣服，走最难走的山路。就这样，两人终于到了现在的容身之地——石原镇。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起码这样的小县并没有皓祯和白吟霜的通缉画像，更听不到半分有关硕亲王府的信息。
只是到了石原镇，两人身上的积蓄也都用完了，恰好刚来的时候住的是“源来”，看到那些弹琴伴舞的卖艺姑娘，白吟霜萌生了以此谋生维系生计的想法。
这种念头皓祯自然是大力反对的，按他的想法吟霜跟了他就是要由他来照顾，怎么还可能让她去抛头露面？争执不下后，皓祯去求了沈媚月讨活干。
然而，一个打杂的伙计能有多少工钱？已经习惯大手大脚挥霍，又要养白吟霜的皓祯在月初就把钱给用完了。在白吟霜锲而不舍的劝说下，终于答应了她出演。
俩人干的活性质不一样，工钱也是不一样的，打杂的自是比白吟霜少得多很多。自此，每日面对白吟霜，皓祯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痛苦，脾气跟着一日比一日暴躁，争吵慢慢开始出现在两人的生活之中，再也没有停过。
***
“吟霜，累了吧？”客栈的大当家钱启在白吟霜换人之际，端着一杯茶走了过去，狭小的一双眼精光闪烁。
不自在的接过茶杯，交接之时钱启粗糙的手狠狠的摸了一把，脸顿时一阵羞红，奈何对方是客栈的大当家，白吟霜只能沉默以对，自己吞下。
“这几日辛苦你了，晚饭过后来后院一趟，我给你加些工钱。”对白吟霜暗暗眨了下眼，钱启悄声低嘱。
虽然不待见钱启，但是工钱两字还是勾起了白吟霜的兴趣，感激的冲他点点头，应道：“谢谢大当家。”
闻言，钱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多说什么，那张略有褶皱的脸却因为这抹富有深意的笑容而变得有些扭曲，只把对面的白吟霜看得恶寒不已。
到了晚饭的时候，历经一个月吵吵闹闹的两人相顾无言的各自吃着饭，偶尔说上一句也是很快的又沉默了下去。
***
“吟霜，你来了。”推开房门，钱启笑眯眯的向只身前来的白吟霜打招呼道，同时一侧身，示意对方进屋。
没有立刻进屋，白吟霜犹豫的往屋内瞅了瞅，一股淡淡的香气沁入鼻间，下意识的想要后退，被钱启一把拉住拖了进去。
“诺，钱就在这。”指了指桌上的钱袋，钱启坐下为自己倒了被茶，一饮而尽。“吟霜，这茶可是上等的，你也过来尝尝。”
眼里只有那个钱袋，又想着喝完早些回去，于是，白吟霜拿起杯子迅速的抿了一口，正欲取过钱袋出门时，钱启开口对着她拉拉杂杂的扯了一堆有的没的，慢慢的，一股睡意袭上，意识开始迷糊。
等白吟霜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赤裸着躺在钱启身下，而钱启还在自己身上蠕动。这一刻，白吟霜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惨白，奋起想要抵抗，奈何女子天身力气比不得男子，她的反抗只能带给钱启更大的快乐和满足。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手上不行，白吟霜只能开口辱骂。
“吟霜，你也别装什么贞烈女子，深更半夜的跑到男子的房间你会不知道做什么吗？”唇边挂了一丝邪气的笑意，钱启奋力往前一冲，双眸晶亮晶亮，“放心，别看我年纪比皓祯大，这功夫可一点都不差，很快就会让你舒服的每夜都来求我！”
“大当家，你饶了我吧，你让我做什么活我都愿意，这工钱我也不要了……”眼里哗啦哗啦的往下掉，白吟霜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哭，继续哭，爷就爱你们这模样！”没有理会白吟霜的求饶，钱启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寂静的夜，不平静的不止是一处，在另一处同样上演着相似的一幕，只是却是女子在上位。
“小祯子，你就别再反抗了，这迷药可是我差人从别处特意要来的。你想动？哼！那是痴心妄想！”趴在皓祯身上，沈媚月贪恋的在那身惹人遐想的肌肤上印上自己的烙痕，“这一个月，我可是明里暗里的护你，你不该好好回报我吗？”
“你如此羞辱我，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从小到大就被王爷和福晋宠上了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皓祯恨不得一脚踹了身上的胖妇，再一刀结果了对方，以平自己此生的奇耻大辱。
“乖乖，我怎么舍得？”白皙的手温柔的抚摸皓祯的脸庞，即使皓祯一脸的嫌恶之色，沈媚月也是无动于衷，反是神色自若的吻上他的唇，眯着眼，看起来十分享受。
王府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如今却被这个可以做自己大妈的女人压在身下不说，还行如此羞耻之事，皓祯顿感万念俱灰，可惜身上不知道被使了什么药，无法动弹。
“你也别有什么想法，要知道你的吟霜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胚子，若是没有我们护着，早就……”
“你敢！”龇牙咧嘴的瞪向沈媚月，皓祯恶狠狠的威胁，虽然和白吟霜吵吵闹闹，有了隔阂，但是，两人对彼此的情意还在的，并没有少了多少。
“那你就乖乖的听我话，不要有什么反抗，不然，什么时候这卖艺卖身了我也说不好。”笑得灿烂，沈媚月温柔的说着威胁的话，“当然，你也别以为那些护卫是摆着看的，只要你们有任何逃跑的念头，我定叫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这卖身至少还可以赚点银子，若是……嘿嘿。”
“你！”
于是，迫于沈媚月的手段，皓祯无奈的妥协，自那日起，隔三岔五的瞒着白吟霜于沈媚月私会于深夜。
而同样被钱启以皓祯威胁的白吟霜也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如皓祯那般瞒着对方承欢于其他男子。
***
一个月后
深夜，无人涉足的后院，某个房间传有不断的喘息声，隐隐还有女子的叫骂声。
“小祯子，你是没有吃饭还是怎么的，使力，再使力！”睁大着自己的眼直直看向躺在自己身上的皓祯，沈媚月皱着眉大声嚷道。
对于沈媚月夜夜不知疲倦的索求，白天还要正常干活的皓祯几日下来，已是身心疲惫。而且，每次一低头看到沈媚月那张鼓起的圆脸，那一身除手之外黝黑无比的肌肤，就忍不住想要呕吐。偏偏为了白吟霜和自己的处境只得忍受，还要卖力的使对方满意，讨对方欢心，当真是苦不堪言。
床上传来嘎吱嘎吱的颤动声一如另一处房间内相同的颤动声，屋内的景象也如此间这般“和谐”。
每每到了深夜，两人为了各自的秘密便想方设法的瞒住对方，虽有过起疑却从未猜到过真相到底是什么。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因为那一层的隐瞒和自己做的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时常心有愧疚的想要补偿对方，同时又想起自己处处的忍让是为了对方，热起的心瞬间冷却，话也变得越来越少。
相反的，两人对于钱启和沈媚月的索求，都越来越习惯，渐渐的不再滋生反抗之心，倒是越来越接受，态度也从开始的抵触慢慢的成了无所谓。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两人踏进石原镇“源来”客栈后，那满城的缉拿画像便一处又一处的被撤了。只是，两人都没有细想过为何往来之人尽是富商，却是没有一个认得他们！
***
京城
“大爷，夫人，行行好，给点饭钱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一名穿着破烂衣服，披头散发，全身脏乱的妇人走在街上挨个挨个的向行人乞讨。
“真可怜。”心善容易心软的翩翩看着妇人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掏出一两银子塞到她手中，一边说道，“快去买些吃的，换身衣服吧。”
“谢谢夫人，您真是位大善人，老天爷一定会……”声音在夫人抬起头的刹那戛然而止，接着，紧紧抓着手中的钱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福晋……”翩翩呆呆的看着雪如逃跑的身影，低喃一声，脸上闪过一抹同情之色，却是转瞬即逝。
那日，接了圣旨之后，王府就传出福晋病疫的消息，她也当王爷怜惜夫妻情分把福晋赶回了娘家，谁知，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额娘，你怎么走这边来了？”发现翩翩一个人在街上发呆，晧祥念叨了一句，有些担忧。
“没什么，走吧。”虽然自己的儿子不能继承王爷的爵位，但是，皇上却开恩又给了晧祥晋升贝子贝勒的机会，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再没有什么妻妾之争。
***
“冬菊！”
看着莫研消失在一片光雾之中，察昱想也没想的追了过去，不过一会，弥漫的光雾渐渐收拢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尘埃落定
，还差 